噠,噠。
月光照亮的街道,高大身影飛速跑過,在一個轉角的路口停下,他面容兇惡,戴黑色眼罩,左臉有一道很明顯的傷疤。
“是哪邊來著?”
“小劍,是那邊。”寬闊的肩膀忽然冒出一個小小的腦袋,草鹿八千流語氣充滿自信,手指向左邊。
身后數人疾馳追上。
斑目一角大喊道:“隊長,還是不要聽路癡副隊長的話,在這樣下去,我們要遲到了。”
草鹿八千流一聽,臉頰鼓起,小嘴吐出一口水,精準打擊在斑目一角的頭頂,“禿子。”
“你這家伙!”斑目一角氣得想要拔刀。
綾瀨川弓親連忙抱住他,“冷靜點。”
草鹿八千流手扒拉下眼皮,吐舌頭,做氣人的鬼臉。
“真麻煩啊,”更木劍八撓頭,看一眼旁邊的闕樓,站得高看得遠,從上面應該能找到吧?
他縱身躍上數十米高的闕樓,涼涼的夜風吹過,束縛在尖發上的鈴鐺開始叮叮作響。
視線掃過黑夜的瀞靈廷。
有一片區域充斥著五顏六色的燈光,猶如一大片光斑渲染在地面,大概是六番區。
只有貴族們的奢侈才會造成那樣的景象。
尋常區域多是一簇簇火光,如點綴夜空的星星,點綴在瀞靈廷。
“就是那邊,喂,你們跟上。”
更木劍八朝下吼一句,從闕樓頂部一躍而下,踩碎幾片金色瓦片,又開始大步跑起來。
鋸齒狀的羽織邊角揚起。
他不聽草鹿八千流,憑借著本能向前,很快找到目的地。
輕松翻過墻壁,烤肉的香味順著夜風吹拂過來。
“劍八,你真慢啊。”
黑木翻一翻肉,發出滋滋的聲音,這邊還沒有開吃,僅僅是在烤的階段,“你們帶的食材呢?”
“在這里。”草鹿八千流一臉驕傲地拎出一條很大的錦鯉,魚尾能垂過更木劍八的腰部,還能蹦跶拍幾下。
朽木白哉看一眼,這條錦鯉有些眼熟。
黑木一臉驚嘆道:“好大的錦鯉啊,你們是從哪里釣到?”
“大白家里的水池養著很多條。”
草鹿八千流嘿嘿一笑。
朽木白哉放下烤肉串,手默默握住刀柄,這不是第一次錦鯉被盜。
“白哉,你別沖動,一條錦鯉而已。”
黑木連忙按住他的手,又朝草鹿八千流瘋狂使眼色,“你將魚拿給勇音,讓她幫忙處理。”
“是。”草鹿八千流滿臉笑嘻嘻,一點都沒有從別人家里偷東西的愧疚感。
她沒有受過任何教育,以前生存的環境又是那么惡劣,形成的觀念就是天地萬物,有本事拿到,那就是自己的東西。
更木劍八差不多是相同想法,自然不會訓斥八千流偷東西,他走到燒烤架,拿起一串烤熟的肉想吃。
黑木制止道:“劍八,你別先偷吃,要等煙花開始,才能吃,現在是預備烤好,你不幫忙,也不要增加工作難度。”
“真麻煩啊。”更木劍八抱怨一句,還是沒有咬下嘴,將烤好的肉放在旁邊的盤子。
隨后,斑目一角,綾瀨川弓親,阿散井戀次,琉雀趕到這里,讓院子的氣氛變得愈發熱鬧。
等到十二點過一秒。
一道絢爛的煙火從西邊升起,似是沖上群星之間,砰地炸開,散落的煙火形成一棵扎根在星空的光樹。
又是數道煙花升起,在光樹未消失之間,于分叉的樹干末端綻放,萬千道流光墜下,連成一片,如星空垂落的瀑布。
“空鶴那家伙還真沒有吹牛。”
黑木驚呆了,沒有想到,自己那么枯燥的工作,居然會造就眼前如此華麗的一幕。
“還愣著干什么,大家干杯!”
松本亂菊舉起酒杯大喊,“誰能喝過我,明天晚上我單獨給他跳令人口干舌燥的舞蹈”
“誒,亂菊姐,你別說這樣的話啊。”“那什么都舞蹈無所謂,我只是想喝酒!”“對,干杯!”
一瞬間,連天空放的煙花都不及杯中的酒有吸引力。
虎徹勇音看著和斑目一角,修兵他們拼酒的松本亂菊,面上流露出苦惱之色。
真喝不過的話,那不是慘了。
誒,等等,黑木君呢?
她連忙望向黑木。
素來輕佻的黑木壓根沒參與,正在和更木劍八喝酒,順便引誘白哉喝。
她提起的心緩緩落下,也是,尋常行為輕佻,但黑木君從不是那種真正好色的人,不會參加拼酒很正常。
“勇音,這串肉好好吃,你也嘗嘗。”
卯之花烈走過來,將一串肉送到她嘴邊。
虎徹勇音紅著臉咬下,總覺得是被哄的小孩子。
“我也要漂亮大姐姐喂。”琉雀在旁邊大叫,番長和洋蔥頭姐姐聊天,她不想當燈籠,自然就湊到卯之花烈身邊。
“好,也給小琉雀一口。”卯之花烈笑瞇瞇說著。
“喝,喝。”
松本亂菊一個勁勸酒,面色隨著幾口酒下肚,變得微微泛紅,似乎下一秒就要醉倒。
她銀灰色的眼眸很清澈,沒有半點醉意,隨意掃過周圍,沒找到日番谷冬獅郎,那小子是在躲著雛森嗎?
“松本,你別光叫我們喝,你也要喝。”
斑目一角催了她一句。
“我是給你們時間緩緩酒勁。”
松本亂菊回過神,一口將酒全部干了,再給自己倒一杯,盡顯酒中豪杰的氣概。
真熱鬧啊,雛森桃手拿著果汁,拿起肉串咬一口,視線掃過眾人,想要尋找日番谷。
剛才還看見,一轉眼人跑哪里去了?
“那些男人真是蠢爆了,居然想要和亂菊喝。”
螢盯著蠢男人之一的修兵,那家伙不陪著自己懷孕的妻子,跑去拼酒?還是想要看亂菊跳舞?
事后一定要好好教訓他。
雛森桃收回視線,疑惑道:“亂菊姐喝酒很厲害嗎?”
“廢話,差點把黑木給喝進綜合救護所,當時她開出的條件是喝倒后,隨便做什么都沒有關系,讓那個笨蛋努力到口吐白沫。”
螢是親耳聽黑木述說過那個糗事,一直沒有忘記。
看修兵那個積極樣子,很可能是忘記好友的血淚教訓。
“呵呵,”雛森桃笑了笑,難怪黑木前輩沒有湊上去喝,原來是有過一次教訓。
螢側頭看一眼她,“看你還能笑出來,應該是沒有多大的事情。”
“螢前輩……”雛森桃忽然想起來,這位也是失去了隊長,“您對東仙隊長的離開怎么看?”
“一開始是不理解,不相信,那個比誰都要相信正義的東仙隊長,居然會走上邪路。
后來我想明白了,東仙隊長對我說過的那些話,他以前做過的事情,沒有任何虛假,他僅僅是想要去嘗試另一條道路,一條我無法理解的道路。”
螢目光望向庭院的人們,“我能做的事情就是在他所拋棄的道路上,繼續往前,告訴他,舊路未必沒有新路好。”
雛森桃呆住了,腦海涌現出和藍染隊長相處的點點滴滴,是啊,那些行為怎么可能是偽裝。
“呃,雛森,你怎么哭了?”螢忽然發現她流出眼淚,心里有些慌亂。
呼,日番谷冬獅郎從暗處瞬步出來,“雛森,你怎么了?”
“沒,沒事,就是想明白,自己該做什么。”
雛森桃一擦眼淚,面色變得堅定下來,“瑩前輩,多謝你的指教。”
“哦。”螢搞不太明白,還是舉起果汁道:“干杯吧。”
“嗯。”雛森桃碰一下,郁悶的心結總算是打開,她也要向藍染隊長證明,留在瀞靈廷并不是錯誤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