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番隊的三席

第九十七章 朽木白哉的決意

朽木家很大,客人想要認清里面所有路線,少說要一兩個月。

這還是建立在天天來,記憶力不錯的情況。

因為朽木家不單是大,景色還喜歡搞一模一樣。

有時候穿過一個庭院,映入眼簾的景色和之前的那個庭院一模一樣,連石頭擺放的位置都相同。

最初建造宅邸的朽木家主,絕對是具有強迫癥。

黑木和碎蜂在女仆的引路之下,兜兜轉轉,總算是到達朽木白哉所在的庭院。

靜悠庭。

豎起的白石上面刻下三個大字。

里面林木蔥郁,陽光大多被高高的枝頭遮掩,地面鋪著白色砂礫,有方形的青色石板凸出,供人踩踏。

風很涼,偶爾有鳥叫聲。

說是庭院,更像是在某個深山古林之中。

穿過曲折的小道,眼前是一座環形湖泊,四面有橋通往湖泊中央,那里建有水榭。

四面敞開,上鋪金色瓦片,朽木白哉憑欄而坐,手里有錦鯉的飼料,正在喂著湖泊里面一條條錦鯉。

“白哉。”

黑木走過去,舉手打一個招呼,“你怎么會忽然想到請我和碎蜂吃飯。”

朽木白哉視線從湖泊里面的錦鯉移開,回答道:“心情有些煩躁,想要找你喝一杯。”

碎蜂嘆口氣,道:“白哉,露琪亞的事情,你要看開點。”

“嗯,我明白,身為六番隊長,朽木家的家主,是不能夠帶頭違反瀞靈廷的規矩。”

朽木白哉明白她的意思,輕輕點頭。

從露琪亞被判處刑的那一天開始,朽木白哉嘗試動用朽木家的力量,想要讓中央四十六室收回成命。

收效甚微。

朽木的宗家,分家,在這件事情上,完全不積極,還認為舍棄一個養女,能夠換取自家的利益,太劃算了。

他們會有這樣的心思,歸根究底,是還沒有將露琪亞當做是朽木家族的一員。

朽木白哉沒有辦法,底下的人心散了,想要做出什么事情,都是白搭。

“我知道你能理解。”

碎蜂面上露出些許笑容,和某人不同,白哉就會讓人省心許多,“黑木,你呢?”

“都說我什么都不會做,你總是問這些干嘛。”

黑木沒好氣回一句。

朽木白哉望向他,面色嚴肅道:“那就好,我不希望你被露琪亞牽連。”

“嗯,我心里有數。”

黑木抬手拍了拍朽木白哉的肩膀,沒有打算偷偷透露自己的計劃。

理由很簡單,性格不合適。

和龍光寺海,涅繭利,卯之花烈不同,朽木白哉的性格注定不會同意,殺光中央四十六室,栽贓藍染的計劃。

說出去,反而會被要求停止。

索性瞞著不說。

他對志波空鶴,嘉蒂絲,也沒有如實交代全部計劃,僅僅是說擔心藍染阻攔救人,所以讓兩人在遠方看著。

真說出來,志波空鶴肯定也不會答應。

那樣有違志波家的仁義。

“難得聚一聚,就不要說這些煩心的事情。”

朽木白哉看見仆人將甜點擺上,放下手中的飼料。

有人端著水盆讓他洗手。

三人坐在桌子邊。

黑木盡量挑一些有趣的事情活躍氣氛,再聊聊過往。

朽木白哉聽著,很少開口,大多是看著碎蜂和黑木斗嘴,心里沒有被排斥在外的感覺,只覺得很寧靜,如靜悠庭的景色一樣。

今天過后,恐怕是沒有機會圍坐在一起。

六番隊長,朽木家主,兩種身份的束縛,讓他無法營救露琪亞。

他想要救的話,只有將兩個身份統統拋棄,以緋真的丈夫,露琪亞的大哥,進行營救。

他不想走到這個地步。

奈何,中央四十六室不肯采納他的進言,仗著有綱彌代時灘制造的物證,非要處死露琪亞,了結貴族泄密的事件。

朽木白哉找不到任何辦法,能做的事情就是動用武力。

他沒有趁著處刑未到,提前去劫獄。

完全是他心里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能在最后一刻,中央四十六室改變主意。

那樣的話,什么都不用舍棄。

“哈哈,白哉,剛才我和碎蜂打賭比瞬步,你猜誰贏了?”

“閉嘴,那是我沒有拿出全部實力。”

“你都偷跑了,還敢說沒拿出全部實力。”

“我沒偷跑,你數過一二三,也喊過開始。”

朽木白哉看著兩人吵鬧,眼眸多了幾分柔和,想要將這一幕牢牢記在腦海。

甚至想過,這一天要是再久一點該多好。

可惜,時光從不會為任何人停下腳步。

一頓飯還是吃完。

他還是送走兩人,沒有留宿,怕會耽擱明天的行動。

“白哉大人,要不要收走這些?”

“不用,就這樣留著,慢慢上酒。”

朽木白哉返回靜悠庭的水榭,坐在擺著空盤的桌子,慢慢喝著很淡的清酒。

一直到半夜,他微有醉意,才從椅子起身,黑暗如衣,披在身上。

他瞬步返回自己的臥室,脫去六番隊長的羽織,好好掛在衣架,脫去死霸裝,摘下牽星箝,摘下銀白風花紗。

六番隊長,朽木家主,象征這些身份的衣服,物品,被他舍棄,包括死神的身份。

朽木白哉從衣柜里面,找出一直放著,很久沒有穿過的和服。

緋真最喜歡他穿這一件。

以淺紫色為基調,繡有純白的梅花。

從緋真死后,朽木白哉再也沒有穿過。

“緋真……”朽木白哉喃喃自語。

緋真說和他度過的五年時光,就如同生活在夢中一般。

他何嘗又不是那樣,深陷在那場美夢之中,無法自拔。

外人眼里理性的他,在緋真最后的歲月,嘗試過節食,求神拜佛,像是那些愚昧的人一樣,寄希望于那些虛無縹緲的存在。

只求緋真能好過來。

“緋真,我出門了。”

朽木白哉望著神龕里面的照片,將香插上去,手關上,看不見照片。

他轉過身,打開房間的拉門,初冬第一縷陽光從地平線升起,射穿云層,落在懺罪宮。

朽木白哉瞬步從這里消失,直奔真央區。

半道上,他身形忽然停下,落在寬敞的街道,視線望向前方矗立的閣樓。

宛如鬼神的男人坐在那里,披散著黑色長發,戴著眼罩,“朽木隊長,你想要去哪里?”

“更木劍八。”

朽木白哉手握住斬魄刀柄,“別擋道。”

“這可不行。”

更木劍八面上露出對戰斗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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