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五日,天晴。
四番隊的圖書館之內,幽靜,清涼,高高的大書架擺滿各類和醫藥有關的書籍。
幾張長桌子擺在館內的閱讀區,黑木坐在一張長桌的邊角,翻看著手中的草藥書。
卯之花烈和伊千江的回歸,讓他從繁忙文海之中脫離。
他被勒令多看看書,提升醫藥知識,為競選席官考試做準備。
四番隊的四席位置還空著,沒有人擔任,他努力一下的話,就能補上空缺。
手指翻動書頁。
輕微的鼾聲從對面傳過來。
黑木手敲了敲桌子,低聲道:“碎蜂,你別睡了。”
從豎起張開的書籍緩緩探出半個小腦袋,一雙睡意朦朧的大眼眸看過來,反駁道:“我沒睡,就是趴著看書而已。”
黑木有些無奈道:“你傷好了,還待在四番隊蹭吃蹭喝。”
“我的伙食都是隱密機動提供,才沒有蹭你們四番隊的飯。”
碎蜂小聲辯解,圖書館要保持安靜,不適合大吵大鬧。
這么通俗的規矩,她還是明白。
“我不會做什么事情,你回去處理公務吧。”
黑木想要支走她。
越是這樣的態度,越讓碎蜂打定主意,不離開,“同樣的錯誤,我不會犯第二次。
你死心吧,我絕不是離開你身邊。”
“你這是告白嗎?”黑木一臉受寵若驚的表情。
“才不是!”
碎蜂瞬間炸毛了,人站起來。
“好啦,逗你玩的,圖書館內禁止喧嘩。”
黑木輕飄飄說一句。
“哼。”碎蜂重重發出一聲鼻音,重新坐下來,看著書,密密麻麻的字仿佛從書頁脫離,化作有聲的催眠歌曲在腦海回蕩。
她努力撐著,不能睡,必須好好盯著黑木才行。
和嚴格遵守規矩的朽木白哉不同,黑木所作所為,從不會在意規矩。
有必要的話,他會無視瀞靈廷的所有規矩。
這是很危險的思想,容易引發犯罪。
碎蜂不想看著黑木被逮捕入獄,也不想黑木拋下她,從這里離開。
復雜的心情難以用言語形容。
她一方面不希望了解黑木的任何計劃。
一方面又想對方將全部計劃告訴自己,不至于重蹈當初夜一的事件。
讓她在一無所知的情況,被對方拋棄了。
真要是那樣的話,她絕對會記恨黑木一輩子。
被狠狠盯著了……黑木能察覺對面明顯過火的視線,心里沒有被監視的困惑,反而顯得很高興。
對方擺出這樣的態度,說明自己在她心里的重要性。
黑木哪里會討厭,笑了笑,低頭,繼續專注于草藥的知識。
沒過一會,熾熱的視線沒了,輕微鼾聲又回蕩在寧靜桌面。
碎蜂對于不感興趣的知識,提不起任何勁去看。
時間緩緩流逝。
一聲巨響,打破圖書館的寧靜。
碎蜂蹭地起身,小腦袋左右張望,懵字寫在小臉上,這是發生什么事情了?
“這里是圖書館,請保持安靜。”
“抱歉,我有急事,請讓開。”
男人的聲音掩飾不住焦躁,穿過書架,到達閱讀的區域,從幾張長桌迅速找到想要找的人。
“黑木前輩。”他激動地跑過去。
黑木看著那一頭鮮紅的長發,眉宇間的青紋,疑惑道:“阿散井,你怎么來了?”
“露琪亞要被處刑是真的嗎?”
阿散井戀次雙手撐在桌面,一臉緊張地詢問。
他是住院到今天,才從別人的談話里面得知,露琪亞要被處刑的事情。
不相信的他揍了那人一頓,還是沒能讓那人改口。
黑木點頭,道:“嗯,二號已經下達處刑的通知,你才知道嗎?”
“露琪亞怎么可能通敵!她是那么善良,絕對是有誤會。
黑木前輩,您打算怎么辦?朽木隊長呢?他不是露琪亞的大哥嘛。”
阿散井戀次語無倫次的話語驟然被打斷,額頭的汗猛地流下,滴落在桌面,瞳孔幾近渙散。
強大的靈壓讓他手指開始顫抖起來,視線從平坦而光滑的棕色桌面移向對面。
一位體型嬌小的女人坐在這里,身披隊長的純白羽織。
“看來你總算明白,問題的嚴重性。”
碎蜂的靈壓在隊長級別,不太能拿出手,對付隊員,還是很具有壓迫力。
阿散井戀次連話都無法說出,壓力導致的汗水不停往外冒出。
“身為護廷十三隊的一員,居然敢質疑中央四十六室的決定,小子,單單是這一點,已經足夠讓你入獄。”
碎蜂板著臉,用冷漠的聲音威嚇阿散井戀次。
“可,露琪亞她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腿在發抖,汗止不住。
巨大的壓力之下,阿散井戀次還是咬牙為露琪亞辯解,不想讓任何人污蔑心里面的白月光。
“住口,人證物證齊全,容不得她狡辯,沒有人會幫一個罪有應得的罪人。”
碎蜂不想讓這個男人慫恿黑木做出什么違法的事情,故意將話說得很重。
“你若是還有身為護廷十三隊一員的驕傲,就給我放棄那個愚蠢的念頭,從這里消失。”
阿散井戀次大口喘著粗氣,視線移回黑木身上。
“抱歉,阿散井。”
黑木嘆口氣,所有謀劃都在進行,但這一切,和阿散井無關。
他無法將對方牽扯進來。
保密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對方太弱,起不到什么作用。
“不,該說抱歉的是我,打擾你看書了。”
阿散井戀次眼眸的光彩瞬間消失,轉過身,落魄的背影很快奔跑出圖書館。
消失在他眼前。
“碎蜂,你剛才話說的太重了。”
“那樣的笨蛋,有一點點希望都會拼盡全力去爭取,想要讓他放棄,只有一點希望都不給,才有可能。”
碎蜂就是想要讓這種熱血的家伙變冷靜下來,好好看清自己的實力。
別熱血一上頭,什么蠢事都做出來。
“你也是一樣,不要想著做什么傻事。”
“都說啦,我不會做任何逾越規矩的事情。”
黑木嘴上這么說,心里也是那么想。
逾越規矩的前提是被外人知曉,沒人知道的話,就構不成逾越規矩。
“哼,但愿如此,”碎蜂依舊沒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