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幾通電話打下去,更遠一點會造成什么樣的動亂。
黑木暫時還不清楚,他站在落地窗前,朝下面望去,眼看著街道的人慢慢增加,最后擠滿,黑壓壓的一片往外走。
這一層下面的二十九層員工和保安,被迫提前下班。
他說有帶薪休假,讓大家不要擔心。
“槍田董事長家大業大,應該不會在意員工幾天工資吧?”
黑木回過頭問一句。
槍田竹氣得一張臉都是鐵青,低吼道:“他們幾天的工資算什么,一個月都是小問題。”
這是他的心里話。
槍田財團真正的損失不在于讓員工白嫖薪水,而是他這個董事長被歹徒挾持。
即使他沒什么危險,只要這個消息傳出去,槍田財團的股價就會大跌。
其他財團倒不會直接吞并槍田財團,甚至會在槍田財團快要完蛋的時候,猛拉一把。
這是四大財團之間的默契,他們已經站在頂點,該考慮的是如何確保自家永遠站在這里,而不是盲目吞并擴大。
可商人就是商人。
在槍田財團沒陷入那種絕境之前,他們很樂意狠狠撈一筆。
槍田財團在戰后回升到第一位的財力,恐怕會迅速跌落最后一位。
那是他半輩子的心血,就這么沒了。
“哈哈,別這么憤怒,那樣只會氣壞你自己的身體。”
黑木沒在意他的憤怒,手一招道:“那位嘴角有痣的美女,麻煩幫我倒一杯伏特加過來。”
這一層底下的員工,他能夠全部放走,待在這間辦公室的人,一個沒放。
連門口的保鏢們都躺在那里吹空調。
嘴角有痣的女人沒動,眼眸望向槍田竹,讓他憤怒的神情稍緩,點頭道:“去吧。”
槍田竹心里對這名女員工極為滿意。
其他人都以為他好色,才會在辦公室搜集這么多女人。
事實是他從沒有上過這些女人。
單純是雇傭她們在辦公室,每天想著如何玩,營造出那種讓他舒服的氣氛。
在適當的時間,她們要用清脆的笑聲,緩解他工作上的疲勞。
他只是喜歡享受這樣的權力,將人當做寵物養起來。
成果就是女人們習慣看他臉色行事。
哪怕在這樣的情況,沒得到槍田竹允許,女人都不敢跑去倒酒,
得到允許,她才跑去吧臺倒酒。
露琪亞重新回到義骸,走到黑木旁邊,小聲詢問道:“事情鬧得這么大,真沒有問題嗎?”
“我這是在釣魚。”
黑木沿著落地窗走起來,解釋道:“你要是那個天國的舉辦方,驟然聽聞有這么厲害的格斗家,你會不會好奇過來瞧一瞧?”
露琪亞恍然,道:“原來是這樣。”
“那些格斗家是小事,我感興趣的是利用天國誘惑他們的那個組織。”
黑木停下腳步,伸手接過有痣女人的酒杯,“謝謝。”
“不客氣。”她小跑返回去。
露琪亞瞄一眼道:“她們留下來干什么?”
“防止你的情報外泄,要讓他們以為,你我是人類的格斗家,而不是死神。”
說到這里,黑木聳肩道:“當然,要是有認識你我的家伙在,就算我們白忙一場。”
露琪亞說出自己心里最在意的問題,“那些格斗家能不能交給我來解決。”
黑木沒有答應,“不行,你要是出什么問題,白哉非和我斷交不可。”
露琪亞面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尼桑才不會為我的死傷心,這些年他連正眼都沒有看過我一眼。”
“誒,”黑木長嘆口氣,這是白哉的家務事,他一個外人,夾在中間實在是不好做,“我只能讓你先出戰。”
“謝謝黑木前輩。”露琪亞恭敬地鞠躬。
黑木喝一口酒,視線瞥向下方,“喲,警察來得挺快。”
一輛輛警車從四面八方圍過來,下來的警員迅速拉開警戒線,封鎖道路。
警視總監頂著地中海發型走出警車,一身制度被肚子撐得鼓鼓,汗水不停往外冒,擦都擦不干,“快,建立緊急指揮中心,我要開會。”
該死的歹徒,天底下那么多人,挾持誰不好,非要挾持槍田財團的董事長。
上面的電話打個不停。
他幾乎是一路保證過來,空調都無法安撫他心里的焦灼。
這次的事情處理不好,他光明的仕途就會直接完蛋。
“總監,那邊有記者要采訪你。”
警視總監暴怒道:“八嘎,是誰通知他們?”
警員急忙回答道:“是歹徒讓槍田物產的助理打電話通知電視臺記者,您要不要見?”
“不見。”警視總監吼一句,又忽然想到什么,“慢,我去看看。”
一旦從這個職位退下去,再想要出現在全國電視臺,那就不是容易的事情。
他要珍惜可能是人生最后一次的露臉機會。
起碼要讓大家知道,他真得在認真做事。
警視總監整理下自己的領帶,保持從容神態,邁步向那些記者。
“你好,關于歹徒想要舉辦世界最強擂臺賽,邀請格斗聯盟前來,警方會同意嗎?”
“歹徒說得格斗聯盟又是什么組織?”“警方會如何處理這次事情?”“槍田董事長能否被平安救出?”
一連串的問題,沒讓警視總監慌神,他是應付記者的老手,深知如何啰嗦半天,還能不透露一點消息。
“不要急,請大家對我們警視廳有信心,我們不會允許這樣野蠻,又不公正的事情發生……”
警視總監開始神情激昂的演講。
也不知他和記者,到底是誰煩誰。
不久,背后有警員小跑過來,附耳道:“總監,特科的人到了。”
警視總監一聽,停止啰嗦,道:“諸位請放心,我們警視廳一定會全力緝拿歹徒,我還要公務要處理,先告辭了。”
他轉過身,讓警員攔著那些還不肯放棄的記者。
遠方的天臺,浦原喜助一條腿蕩在外面,手里掂著散發出藍黑色光芒的圓寶石,“朽木露琪亞,總算是等到你出來。”
“還有一個很麻煩的小鬼跟著。”
浦原喜助手握住崩玉,笑了笑道:“身處險地,她沒有這種級別的保護,我會很困擾。”
“你說得輕巧,干活的是我。”
“就當是活動筋骨了,夜一。”
他念出這個名字,語氣格外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