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從圓形空洞流出來。
精神世界在崩塌。
銀發的她仰望,“最后的最后,就讓我們在一起度過吧。”
她伸手去呼喚,沒有得到回應,白皙的臉龐閃過一抹疑惑。
按理說,靈魂變成靈子消散,沒有那么快。
隨即她醒悟這個靈子空間布滿友哈巴赫的靈魂碎片,放下手,喃喃道:“這是最后的機會了,陛下,趁著這個世界沒有徹底崩塌之前。”
是誰在呼喚?
聽不清,遠方有一道強烈的聲音在喊著,拽著,想要讓它過去。
不想過去,它不清楚為什么,就是不想過去。
它要像風一樣自由。
飄蕩,飄蕩,它尋著更熟悉,親切的方向。
來到一個戰場。
櫻花之海短暫停頓形成的空隙,迅速被敵人抓住。
神之步伐。
代號N的羅伯特·阿久特隆開啟完圣體,一瞬間闖入櫻花腹部,舉槍瞄準心臟。
他扳機扣下的瞬間,從五芒星的槍口射出一道神圣滅矢。
朽木白哉心臟被擊穿。
羅伯特的笑容還未升起,已凝固。
一件純白的隊長羽織輕飄飄落下。
隱秘步伐,空蟬。
朽木白哉腳落在街道另一側,雙手揮舞,櫻花之海迅速撲向羅伯特。
他一個飛鐮腳避開,出聲嘲諷道:“剛才消失的那道陌生靈壓,是你同伴嗎?
真意外,你這樣冷酷的男人,也會為同伴的死憤怒。”
朽木白哉英俊的臉龐沒有變化,眼眸愈發冰冷。
就在剛才,黑木的靈壓消失了。
這代表什么,他很清楚。
“你應該感到慶幸。”朽木白哉冷冰冰的表情之下,蘊含著強烈的殺意。
原想著身處于敵人大本營,應該要避免靈壓消耗太厲害。
現在,他不想那些,“為紀念逝去的友人,我將會親手斬殺你。”
“呵呵。”
羅伯特冷笑回應,他的容貌略顯老態,留著白色短發,戴著方框眼鏡,花白胡子很有個性,像是倒著的掃把頭。
在這個星十字騎士團,他算是老資歷,“你朋友現在應該是陛下的食糧,不要急,你也會變成那樣。”
“殲景・千本櫻景嚴。”朽木白哉不想聽他說什么廢話,念出卍解的第二階段。
櫻花之海釋放出更粉色的光芒。
羅伯特隨時準備飛鐮腳離開。
空間驟然一黑,接著,一把把粉色刀刃排列在他周圍的空間。
“這是怎么回事?”羅伯特面上露出一絲驚愕,完全沒有察覺是什么時候展開刀刃。
意味著對方這招的速度,居然超過他的神之步伐?
“不用驚慌,這上千把刀刃不會一下子襲擊你。
這個殲景,只有我決定親手鏟除的家伙,才能有幸看到。”
朽木白哉盛怒之下,依舊沒有丟失大貴族的風度,右手抬起,排列的一把粉色刀刃落入掌間,凝成一把斬魄刀,“我要用你的首級,吊唁我的友人,黑木。”
黑木,黑木,黑木,黑木,黑木……
熟悉的名字,為什么熟悉?頭好疼,什么是頭?
過來!
分心的它抵擋不住呼喊,迅速被吸過去,像是高鐵沿著軌道往前。
景色瘋狂變化。
越來越接近屹立于銀架城的冰之宮殿。
黑木。
和更多熟悉的靈子匯聚,他忽然記起來,這不是他的名字嗎?
等等,他不是被親衛隊那個玩槍的家伙狙死?
黑木想起來,想看看自己的身體,什么都沒有看見。
他變成一團靈子。
這里是冰之宮殿的大殿,冷清,空蕩。
最上面的王座坐著一個男人,留有黑色長發和胡須,面容深邃而兇橫,一身白色滅卻師套裝之外,披有深紅色斗篷。
友哈巴赫!
黑木認出這個男人,也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恐怕整個無形帝國都布滿友哈巴赫的靈魂碎片。
哪怕是死神,在這個空間死掉,都會聚集到友哈巴赫身邊,被吞噬掉。
媽的,黑木想跑,跑不掉,被吸力帶入友哈巴赫身體。
空間轉換。
他闖入疑似友哈巴赫的精神世界。
一片無邊無際的血海。
從血海里面凸出升起一根根蒼白的柱子,每根柱子都藏著一個人。
有男有女,全是滅卻師打扮。
天空蜷縮著一個巨大的嬰兒,有嘴,有耳朵,沒有鼻子,沒有眼睛,胡須和頭發異常茂密。
黑木站在蒼白柱子上,白色逐漸從腳往上蔓延。
“這是什么?”
他大驚,急忙拔起腳,脫離白色侵蝕,跳到另一根白柱上,白色再次侵蝕,繼續待在這里。
遲早會變成眾多柱子里的一員。
他想想那個畫面,心里就覺得發冷。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成這個模樣。
下血海?
看血海的樣子,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黑木視線望向上面,接連跳過幾根柱子,再奮力縱身一躍,伸出手揪住嬰兒垂下來的黑發。
天地倒懸。
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好難受。”他說出話,聲音低沉而沙啞,回蕩在這個冷清的冰之宮殿。
視線一片漆黑,睜不開眼,靈壓,饑渴,他能有感覺。
“難道說?”黑木手一摸臉,扎手的胡須,他沒有胡須。
“陛下?您醒了?”熟悉的靈壓傳來滿是驚訝的聲音。
我變成友哈巴赫?
黑木被這個情況搞蒙,隨即意識到,這是一個死而復生的好機會。
死掉的親衛隊可是被友哈巴赫賦予力量復活。
搞不準,他也能再次復活。
“陛下?”哈斯沃德喊了一聲。
黑木沒有搭理,站起來,應該是吸收幾名圣文字團員的魂魄力量。
他沒有覺得太虛弱。
想出去。
他升起這個念頭,靈子迅速凝聚在腳下,人瞬間沖出去。
“陛下。”
聲音變得非常遙遠。
黑木落在地面,“這是我的身體?”
無法睜開眼睛,又沒有靈壓,他怕直覺有錯,蹲下來,摸了摸臉。
沒錯,是他英俊的臉龐。
“賦予力量!”黑木喊出一句話,手對著自己的身體,仿佛某個閘門打開。
力量一股腦往外涌出。
“咳咳。”黑木咳出血,堵塞的呼吸恢復暢通,人睜開眼。
倒塌的建筑物,白色氣流籠罩的天空。
激突的靈壓。
黑木忍不住大笑,“哈哈哈哈。”
他又活過來!
“在我沉睡期間,你魂魄沒被我吞噬,還能控制我身體,你擁有靈王的哪一部分力量?”
低沉而沙啞的聲音滿是疑惑。
友哈巴赫被他搞得提前蘇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