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開拓者贏球還是輸球，比爾·佘妮麗都會如此說，“晚安籃球迷們，無論您身在何處，這是一場令人激動的比賽！”

路易站在場邊，就好像他們贏了一樣。

威爾遜的隊友們還沒從剛剛的變故中反應過來。

他違背了路易的戰術指示，在一個更好的機會面前選擇了個人英雄主義。如果他投進那一球，沒有人能說什么。

結果他沒投進。

“你最好搞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尤因不滿地對威爾遜說。

正當他要進一步指責隊友的時候，斯托克頓來勸了他。

“帕特里克，剩下的交給教練吧，我相信Benj也想贏球。”斯托克頓遏制了尤因的怒火。

麥克海爾笑嘻嘻地問；“以前發生過這種事嗎？”

“沒有。”斯托克頓搖頭道，“從來都沒有。”

他們走下場來，路易則來到中場，和里克·阿德爾曼握手。

“看來你們出了一點問題。”阿德爾曼已經看出尼克斯最后一攻的問題。

“年輕人嘛，難免。”路易笑說，“如果你們不能平衡MJ與其他人的球權，并且繼續讓MJ以目前這種方式比賽的話，我也不看好你們能戰勝湖人。”

阿德爾曼不愿聽路易這個小輩談論他們的比賽。

“這是我們內部事務。”阿德爾曼生硬地把路易的建議推回去。

路易本來也沒心情插手開拓者的隊內事物。不過他還是想說，如果沒他的干涉，開拓者有個雞兒的喬丹？

別了阿德爾曼，他來到場邊接受記者的現場采訪。

路易被記者問到關于最后一攻的問題。

他很生氣，因為威爾遜沒按照自己的布置來打。艾利斯跑出了機會，如果尼克斯輸于艾利斯投丟那一記空位三分，他想，全隊都不會有意見。

但如此失敗，跑出了戰術卻沒有把球傳過去，讓人難以接受。

“我相信，沒有第二個年輕球員會像Benj那么充滿自信。”路易意有所指地說，“他證明了自己的擔當，只是沒有投進那一球，我想，下一次他會投進的。”

Benj這一球，讓路易想到尼克·楊“搶斷”科比命中絕殺的那一球。

誰都知道湖人會把絕殺球布置給科比，所以楊少俠的搶斷，堪稱神來之筆，他投進了那一球，讓那個戲劇性的搶斷有了一個完美的結果。

如果他沒投進呢？

回到今晚，只要Benj投進絕殺，那么沒人會多說什么。

路易返回更衣室，讓威爾遜和他一起出席新聞發布會。

而且，他只帶威爾遜一個人。

“待會兒知道該怎么說嗎？”

來到訪問室之前，路易問威爾遜。

“我辜負了大家的期待，沒有按戰術...”

“你他媽說什么屁話？”路易怒斥道，“那是個好球，你只是沒投進，下次再給你這樣的機會，你依然會投，你充滿信心，你他媽聽明白了嗎？”

“那是個好球？”威爾遜驚悚地問，“您真這么想？”

“我當然不他媽這么想，但你必須他媽這么說，明白嗎？”路易大聲問。

威爾遜知道路易的態度了：“明白...”

因為有路易的叮囑，威爾遜在媒體面前沒有被套出什么話來。

采訪結束時，他們并行于走廊通道。

“教練，我很抱歉。”

“抱歉？你有什么好抱歉的？你多英武啊，隊友的空位都不看了，我的戰術也不聽了，MJ都不怕了，直接在他面前強投，雖然沒進，但你下次還會這么干的，對嗎？”路易笑呵呵地說著話，讓威爾遜不知道他的心情到底如何。

他是認真的嗎？

“我...”

“對嗎？！”路易的笑容突然消失，變得格外暴躁，“你下次他媽還會把老子的話當成耳屎，繼續把全隊的努力當成狗屁，只圖自己一個人做英雄，不管其他人的感受，對嗎？”

威爾遜一直生活在光環里。

從小到大，他所在的球隊關鍵球總是讓他來打，所以，今晚的最后一投，他的愧疚在于沒投進，而不是破壞了戰術。

此時被路易呵斥，他反而膽大了起來：“對...”

“你他媽說什么？”

“如果是拉里...難道您不會讓他投最后一球嗎？”威爾遜挺直胸膛說，“我想成為拉里·伯德那樣的球員。”

路易被他氣到笑了出來，笑聲背后是無法克制的怒火：“如果你他媽想投最后一球，你應該在我布置戰術的時候告訴我，你應該大聲對我說‘去你媽的戰術，我來搞定他們’，而不是在我布置完戰術之后一聲不吭地走上球場，在最后時刻給我一個驚喜！拉里·伯德絕不會這么做，你不過是一個不敢直抒心意的膽小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只要你投進了你就是英雄，我告訴你，如果同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我保證從今以后，每一個生死球你都會坐在場下看其他人打！”

“就你這個德行還想成為拉里·伯德？”

“波士頓那個鄉巴佬雖然人品很有問題，但他從來不會違逆我的戰術，我讓他做什么他就會做什么，我讓你看他的比賽，學習他的打法，但你學到了些什么？你這個自私的小雜種，我居然拿第一順位選了你這個蠢貨！該死的！”

威爾遜被罵到不敢回嘴。

這是他真正認識路易的一天，他的態度和自信對于今晚犯下的錯誤，只是火上澆油。

路易沒有因此更欣賞他。

回到更衣室，路易沒有繼續發火，這場比賽問題不少，很多都出在新秀身上。

他沒有輸掉比賽在更衣室大發雷霆的習慣。

路易會讓眾人該干嘛干嘛，等到復盤的時候再把問題點出來。

所以當晚基本無事，如果威爾遜沒有自以為是地向路易表明他的態度，他還不會挨那么重的罵。

路易認為，比起他當初罵尤因的時候，對威爾遜，他還是克制了。

如果不看最后那個球，威爾遜今晚表現很好。

初次對陣喬丹就拿下28分，以他的資質，尼克斯未來的王牌位置非他莫屬。

可是最后那一球，讓他整晚的表現變成了屎味冰淇淋。

回到酒店里，湯姆賈諾維奇帶著比賽錄像帶來到路易的房間。

再加上菲爾·杰克遜與趙遠征。

教練組四人開始復盤，逐個回合分析。

他們一起復盤到凌晨四點，發現唯一一個沒犯錯的球員是斯托克頓。

看起來猶如定海神針的尤因和麥克海爾，在攻防兩端均出現了一些問題。

威爾遜除了最后一攻，其他的進攻看起來都是正常的選擇。

“下午的復盤會...”

“照開。”

路易關掉電視。

“都回去休息吧。”

對陣開拓者，是尼克斯最近這段艱難賽程的第一場。

下一場比賽在主場打，對手是80年代最苦逼的球隊之一洛杉磯湖人。

在80年代的頭幾年贏下兩座冠軍后，在與凱爾特人連續三年的總決賽對決里全部失敗，讓60年代湖人難以擊敗凱爾特人奪冠的詛咒延續了下來。

湖人打不過凱爾特人，打其他球隊卻是沒問題的。

本該用來準備開與湖人比賽的賽前分析會，被路易拿來罵街了。

回歸主場，在藍宮的錄像室里，路易花了一個小時痛罵尤因、威爾遜和羅德曼。

這期間夾雜著數落其他球員的錯誤的片段，但尼克斯的雙狀元和羅德曼，是承擔主要傷害的坦克。

尤因已經習慣，雖然路易罵得難聽，但只要罵得合理，他就接受。

威爾遜昨天在走廊里被罵過一遍了，心里已經有了準備。

羅德曼的話...情況糟糕得多。

路易主要攻擊的，是羅德曼在肘擊麥克丹尼爾后，對方大發雷霆要找他算賬時，他的反應。

羅德曼道歉的那個畫面剛好是有特寫的。

“？”路易大聲重復羅德曼這句話，“你是認真的嗎？？你看看你當時的表情，你像是一個娘炮，不，你像是一個正在被強暴的基佬，懦弱無能，就算是被罪犯拿著槍架著人質，他也不會表現得比你更軟弱了！丹尼斯，你他媽是個軟蛋嗎？”

路易態度之激烈，言辭之粗鄙，擊潰了羅德曼的防線。

他被罵得淚流滿面，抽泣不止。

“如果哭可以解決問題，我會哭得比你更激烈。”路易刻薄地問道，“丹尼斯，你遇到問題就用哭來解決嗎？”

“對不起，教練...我很抱歉。”

“該死的，別哭了！”路易惱怒地說道，“你昨晚打得很好，但是你不應該像個軟蛋一樣惹事了之后向對手低聲下氣地道歉，你他媽不需要跟他們道歉，你只需要像個男人一樣保持強硬，把他們干翻是你的義務，該死的‘對不起’留給上帝，去他媽的！我警告你們所有人，從今天開始，如果誰敢在場上犯了事之后像個娘炮一樣給我說出那個詞...S.o.r.r.y，就這個詞，誰敢說，我他媽要他好看！”

路易的怒火灌滿了錄像室。

對其他的“老人”來說，路易只是現出原形了。

而新人們，還需要適應，尤其是麥克海爾、威爾遜、羅德曼、戴爾·庫里們，他們第一次發現，路易生氣的時候就像一條失去理智的瘋狗，見誰咬誰。

羅德曼都哭成那樣了，他依然沒有緩和自己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