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依你看，這群老貨怎么打能打出效果？”

奧爾巴赫離開一線已經許久了，他不介意把指揮權交給路易。

傳奇賽即將開始，路易卻有點犯難，名宿們紛紛看向他。

“我想知道你們誰在退役后還保持著系統性的訓練。”路易小聲說，“我要聽實話。”

海因索恩自大地說：“就咱這水平，不用訓練也能把他們干飛了！”

“好的，湯姆，你替補。”

“憑什么！”

“你替補！”奧爾巴赫兇神惡煞地說道，“我說的！”

羅伯特森淡淡地說：“想怎么打你就吩咐吧。”

路易挑出了看起來是身體狀態保持的最好的五個人：馬拉維奇、羅伯特森、瑟蒙德、哈夫利切克和薩姆·瓊斯。

“我想你們的體力都沒年輕的時候那么好，所以還是慢慢來，別和他們打快。”路易只畫了兩個戰術，“奧斯卡，這點套路對你來說應該不成問題。”

羅伯特森高傲地說：“我一只手都能打。”

然后，比賽開始，當路易看見挺著大肚腩的佩蒂特在跳球中戰勝臂展超過兩米四的瑟蒙德時，他的表情是很精彩的。

佩蒂特高位做球，盧·哈德森穿插。

路易聽說佩蒂特的名聲，但對方打球的時候，他連液體都不算。此時，看著佩蒂特的肚子，就像看約基奇一樣。佩蒂特送出了一記哈德森沒想到的低水平線的穿透式妙傳。

哈德森險些沒接住，不是因為質量不好，而是沒想到。

拿到球的哈德森轉身一記跳投，給西部傳奇隊建功。

東部傳奇隊按照路易的布置，把球給低位的瑟蒙德。

路易的記憶里，瑟蒙德生涯末年來騎士隊的時候，已經是只做防守和保護籃板的純藍領，他不知道瑟蒙德的進攻水準怎么樣，所以只讓他策應。

結果，他的策應水平也一般。

只能靠隊友跑位，再把球給出去。

沒有自主進攻威脅的策應點，就像高位發牌的格林，沒多大用。

結果，路易認為身體狀況很好的那幾個人，開場發揮一個比一個差。

馬拉維奇太謙虛了，他退役才幾年，比賽感覺應該是不錯的，卻不斷地傳球找隊友。

“難道我比他們差嗎？”海因索恩不滿地說，“再說了，就算差一點，我也有他們不具備的東西，我上場敢玩命啊，你看場上那幾個老東西打得什么狗屁？”

路易老實地交出了指揮權。

執教傳奇隊一點都不好玩，他摸不準這些人的狀態。

比賽進行了1/3，路易突然覺得舉辦傳奇賽沒有意義。

“他們年輕的時候都是個頂個的好手，現在老了不能打也可以理解。”路易對奧爾巴赫說，“可是讓他們以這種狀態來打比賽，容易讓球迷對老一輩的球員產生誤會。”

奧爾巴赫看得火大又不好發作，畢竟是傳奇賽，都一幫退役多年的老人了，不會真的有人對他們的水平抱有期待吧？

可是西部傳奇隊打法兇狠，玩命上對抗，老同志何苦如此欺負老同志？

眼看比分要被拉開，西部傳奇隊的主教練，也是奧爾巴赫教練時代的死對頭之一亞歷克斯·漢納姆洋洋自得地笑了起來。

奧爾巴赫叫暫停，大發雷霆。

“就算是表演賽也別跟個娘娘腔一樣！”整個暫停期間，奧爾巴赫沒布置一個字的戰術。

路易則通過這段時間的低質量比賽看出了東部傳奇隊真正保持住狀態的是誰。

馬拉維奇的比賽感覺最好，瓊斯的投籃最準，哈夫利切克的體力最強，其他的，有一個算一個，包括自視甚高的羅伯特森都是身體生銹的臭魚爛蝦。

“皮特，硬一點！”路易沖馬拉維奇喊道。

馬拉維奇回看他一眼，去年他差點就做了凱爾特人的助教，如今難得回到賽場，他有必要讓新一代的球迷對他刮目相看。

回到比賽，馬拉維奇先來個反手上籃。

肚腩比佩蒂特還大的多爾夫·謝伊斯只能虛張聲勢。

接著，他又在右側三分線內一步的位置遠程發炮命中。

馬拉維奇有意識地接管比賽，西部傳奇隊的康尼·霍金斯也在反擊途中飛了起來。

他玩了一個只有J博士這種飛人才能玩的滯空挑籃。

想想他的年紀，這是不可思議的。

馬拉維奇對他犯規，但阻止不了籃球打板入筐。

馬拉維奇繼續遠程發炮，他看出來了，這些球員時代的傳奇，或者同輩人，如今都已經無法影響他的投籃。

他的遠距離中投再次投進。

比賽開始有恩怨局的味道，球員時代曾和馬拉維奇當過隊友的盧·哈德森，還了記罰球線跳投。

哈德森嫉妒馬拉維奇那份天價新秀合同，也羨慕他還沒打一場NBA比賽就被球迷當成救世主。雙方鬧了一些不愉快，最后不歡而散。馬拉維奇在NBA的失意之旅，哈德森的嫉妒心理難辭其咎。

馬拉維奇被西部傳奇們重點圍剿。

這解放了翼側的薩姆·瓊斯。

馬拉維奇不只是一個進攻手，更是個出色的組織者。

他有意用自己身上的防守引力來給能提供幫助的隊友創造機會。

瓊斯接到他的傳球，命中一記不亞于馬拉維奇的遠距離中投。

“這狗雜種還是那么準！”從奧爾巴赫的反應就能看出，球員時代的瓊斯是他極其倚重的球員。

下半場，奧爾巴赫上了個極其離譜的陣容。

馬拉維奇、瓊斯、海因索恩、昂塞爾德、瑟蒙德。

瑟蒙德現在是跳球跳不過佩蒂特的水準；

海因索恩除了嘴炮幾乎沒有用處；

昂塞爾德看著粗壯威武，但又慢又沒防守又不能進攻，累贅般的存在。

路易極度看扁海因索恩，不久以后，被打臉了。

海因索恩在罰球線來了一記地板流的天勾，球出去的時候，身體離地高度可能不到10公分。

他命中了這記天勾，并且之后再沒任何讓人有印象的時刻。

比賽后半段，傳奇們的爭勝心理都出現了。

雖然水平不夠，但下手狠，敢對抗，比賽打得像是小區籃球賽的決賽。

比賽變得真刀真槍貨真價實，雖然對一些年紀特別大的球員，防守上有一定敬老成分，但在這場比賽里，包括巴里、德布斯切爾在內的多位日后的名人堂球員都拼到不得不下場吸氧。而到比賽的最后時刻，奧爾巴赫和漢納姆都布置了戰術犯規來爭球權。

馬拉維奇為了球權把巴里從界外推出去的時候，解說員不厚道地大叫：“看啊！連皮特·馬拉維奇都在認真防守！上帝啊，我都不記得他以前在役的時候曾經認真防守過！”

最后時刻，東部傳奇隊落后2分。

他們只有6秒的時間。

“路，給皮特畫個戰術！”奧爾巴赫把戰術板交給路易。

路易瞄準了瑟蒙德和昂塞爾德兩人，這一高一矮，一壯一瘦，正適合拿來打戰術。

“內特，韋斯，皮特開始跑位的時候，我需要你們兩個突然性地在左側四十五度角拉起一道墻，幫他把人擋住。”路易簡單地說。“皮特，一但你的防守者被防住，你接到球要做的就是好好瞄準，用三分干掉他們！”

奧爾巴赫典型的拿來主義：“這辦法不錯，就照路易說的做吧！”

暫停結束，最后的六秒鐘，這場水平不高，但極其激烈的傳奇賽即將走進尾聲。

傳奇賽和全明星正賽從根本上呈現出了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格：未來，以喬丹為首的一批球員更強調個人表現，在全明星上打球飛天遁地。而傳奇賽上的老同志賽風則古典的多，教科書般的擋拆手遞手上籃，每個球推進之前由控衛喊戰術，這群構建了NBA傳奇基座的老爺子們對待比賽的態度簡直堪比NCAA的教練們。

馬拉維奇開始跑動，西部傳奇隊知道東部傳奇隊只會把絕殺球布置給馬拉維奇或者瓊斯。

看馬拉維奇這狀態，肯定是他了。

老隊友，更是老冤家。

盧·哈德森全力追逐著馬拉維奇，可是最終，想要防住馬拉維奇的愿望，被昂塞爾德和瑟蒙德極其扎實的掩護粉碎了。

馬拉維奇順利接球，運到弧頂，沒人來防，因為速度都跟不上。

幾秒鐘內，馬拉維奇抽槍射擊，一記弧頂的絕殺三分——唰！！！

“今晚，皮特·馬拉維奇是傳奇中的傳奇！”

路易輕出了一口氣，下次不管誰當主教練，他都不來了。

這幫老家伙的狀態真的像過山車一樣，沒個準的。

奧爾巴赫滿意地點燃了雪茄，跟不遠處的漢納姆揮臂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