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李長青便懷著忐忑的心情獨自前往了雷霆澗。
“唉,這雨天什么時候是個頭?還有我到底什么時候可以把帽子脫了。這打扮很影響宗師形象啊。”
依舊一襲青色長衫,黑色氈帽的獨特造型,李長青腳踩承影劍以最快的速度在空中疾速飛行著。
山水含霽,江云微霞。
李長青驚訝的發現,就在自己不遠處的空中隱隱有霞光浮現,唯獨自己頭上依舊跟隨著幾片烏云,不偏不倚,勤勤懇懇。
唉,這系統還真是耿直,說要在我頭上下一個月雨,就是一個月雨,一點不帶偏差的。
隨即,李長青便定了定心神,開始規整了整自己的謀劃。
前幾日,李長青便已經決定好了今天在“飛升七人組”里的策略。
一個字,“穩”!一路安安穩穩的附和,跟著大部隊的方向走。
別人說什么,就是什么。
別人覺得左邊好,那就左邊好,覺得右邊好,那就右邊好。
別人覺得飛升時,這個姿勢舒服,那就這個姿勢,絕不唱反調。
這次就是隨便混個場子,可不能再像樊光聯盟那次飯局這樣,莫名其妙便成了眾矢之的。
最最要緊的,上次的飯局,并沒有需要真正拿出自己實力的一面。
而這一次,有關于飛升的問題,如今的他還只是六境分神境初期,可不能隨意當了出頭鳥,萬一玩得花了,恐怕很難收得了場。
畢竟這次面對的可都是樊光大陸最響當當的幾位,可不是這么好糊弄的。
未到戌時,李長青便已經到了五豐谷的邊界。
還沒靠近雷霆澗,便已經能看到不遠處重重迷霧中,黑云壓山,時不時便會有霹靂火光驚天閃過。
“長青子,沒想到你來得這么早啊!”
忽然,李長青便聽到有人在遠處喊自己,隨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軒轅家族前家主,軒轅文邕便出現在了李長青的身邊。
“軒轅前輩,好身法啊!”李長青笑著應和道,見人先恭維幾句總不是壞事。
“比不上長青子老弟啊,昨日一役,實在是令老夫嘆為觀止啊!我那個侄兒,還想著什么時候能邀請長青子老弟來軒轅家族辯辯佛,論論道呢。”
“有機會,有機會的!”
隨后,兩個人便從一個人傻等,變成了兩個人。
“長青子,軒轅前輩,你們這么早就到了。不好意思,宗門里有些事耽擱了!請見諒啊!”
大約大半個時辰后,空中閃過兩道虹霞,靈泉宗的蕭清雪和蕭燦也陸續趕到了。
只不過此時早已過了約定的戌時。
“無妨,我們也剛來不久!”軒轅文邕立刻擺手客氣道。
李長青微微挪了挪脖子,眼神飄忽地看著軒轅文邕,心中打起了鼓。
這等了一個小時樣子,算不算剛來不久,系統會不會電我?
“我也就到了半個時辰而已,無礙的。”李長青回道。
“長青子道友真是準時啊!”蕭燦面色微微一滯,隨即立刻再次換上了笑容。“還有風劍仙,田真子道長和大壯呢?”
“來了來了!”蕭燦話音未落,便見天邊有人腳踩桃木劍,瀟灑地從細雨中穿過,來到了眾人匯集的地方。
“見過田真子道長!”眾人紛紛作揖。
終于,飛升七人組到齊了五人,只差大壯和風清云風劍仙了。
又是半個時辰過后,天色已然黯淡入夜,卻還是沒有見到兩人的身影。
幾人也隨即在五豐谷隨意尋了一處開闊平整的山崖處,開始聊起了閑天。
“兀坐枯等也不是個辦法。
來時,我已經順手布了個陣法,兩人若是趕來,我自會有所感應。
不如現在,大家都挑明了說下,飛升之際都碰到過些什么問題。
彼此可以交流下,放心,如今這里沒有別人,盡管敞開了說。”
如今五人里,田真子輩分最高,也是最早踏入七境飛升境的前輩,他便挑了個頭。
只是飛升一事,實在太過隱秘,不僅涉及到個人大道根本,更有可能會讓旁人知道了自己心魔或者三尸的樣子。
這就等于將自己本心的漏洞交于了別人之手,雖說飛升七人組早已知根知底地交流過,真正到了討論的環節,總還是有些顧慮。
“那么如此,拋磚引玉,就我先來吧!”片刻后,田真子見所有人似乎依舊有所保留,便笑著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貧道每次飛升嘗試,前期總是非常順利。
雷劫的威勢大概是我晉入六境分神境時天劫的數倍,一般會持續兩個時辰。
只不過,每每當我覺得自己道心通透,即將飛升的時候,卻總會碰到一股奇怪的壁壘,讓貧道無法寸進。
這股屏障無法捉摸,有時候是片雨云,有時候是道彩霞,有時候可能是一個模糊的人影。
隨后在老道心中,便會出現一串奇怪的文字,扭曲生硬。
最為可怕的是,老道一旦離開飛升的狀態后,卻怎么也記不住那些文字到底是什么?
幾次想臨摹下來,都無功而返。
我懷疑,這些可能是上古神文!”
田真子一氣呵成地將自己的飛升見聞說了出來,隨后嘆了口氣,盤坐于地,開始等著眾人的回應。
一時間,所有人屏息凝神,默默體會著田真子所描繪的場景,和自己飛升時的情境做著比較。
“嗯!確實古怪!”大約沉默了有半炷香后,有人感嘆地附和道。
“我的經歷和田真子前輩相差無幾。
無論自己的狀態好壞,先前扛天劫是否順利,總之每當在最后一步即將成功的時候,總會出現一股無形的障礙。
而且,我也碰見過那個古怪的文字!
只是我看得并不真切,也不是每次飛升嘗試的時候都能見到。”
隨后,既然敞開了話題,軒轅文邕也便不再遮掩,開始說起了他的飛升經歷。
“我的每一次飛升,天劫四周都會幻化出無數飛雪飄零。
同時伴隨著靡靡之聲,將我從空明的狀態中叫醒。
你們所謂的壁障,我也碰上過幾次,但是什么文字,倒是沒有見過。”
蕭清雪也毫不避諱地將自己飛升的情況說了出來,以供大家參考。
“我修習的是破滅之道,天劫的威力是我升六境時候的數十倍不止。
你們說的壁障,在我眼里可能便是一具具穿著靈寶鎧甲的無面巨人。
每次在七七四十九之前的最后一個兵士,也就是我殺死了四十八位兵士后,便再難勘破。
對了,現在想來,那最后一位兵士頭頂上好像確實有奇怪的文字。
我一直以為的是我大道衍化而成的文字,所以完全看不明白。”
蕭燦的經歷,也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畢竟,現場有位測謊專家田真子在,沒有什么人會傻到在飛升的事情說假話。
最后,問題來了!
所有人一一將自己的親身經歷訴說完畢后,便把眼光轉向了一心求穩的李長青身上。
“長青子道友,你呢?”
李長青稍等了片刻,并沒有等到系統的獎勵后,臉色略微有些失落。
年輕只能的面容上,眨了眨清澈無暇的眼睛后,緩緩說道:
“我也不太清楚!因為,我還沒飛升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