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張大流水席餐桌上,各備了三位侍女,以便宴席開始后的傳菜和換水。
隨著樊光聯盟盟主呂卯的出現,位于水渠首尾的兩位佳麗便開始了忙碌,做起了出水,漏水的工作。
七寸盤的水流速度,分寸感很重要,水流若是小了,容易閉塞,不爽快。
但水流若是過于暢快了,則容易翻車,給人的印象不好。
“非常感謝樊光大陸的各位豪杰俊彥愿意趕赴此地,實在是讓呂某銘感五內。”
此時,只見一位面目方正,冷峻剛毅,穿著金色錦服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中央那方朱漆高臺上說著開場白。
“今天呂某特意邀大家來此相聚,主要是感激這五年來,大家對樊光聯盟所做的貢獻,以及一些聯盟未來安排的規劃想和大家一起探討。
這頓宴席也算是呂某一些小小的心意,不及各位付出之萬一。
今天這一杯是敬諸位的,呂某絕不會以修為壓制,至于大家,自便即可。”
隨后,便見呂卯舉起手中的酒杯,待眾人一同舉杯后,便一飲而盡,豪爽痛快。
“師叔,我們還是少喝為妙。”余守年坐在李長青身邊,輕輕用手肘點了點自己的師叔后,輕聲說道。
畢竟之后還有新宗門排序的問題,也不知道會給青瑯宗安排什么難題,他可不希望自家師叔在那時已經爛醉如泥了。
“嗯!”李長青將面前純釀同樣一杯悶到底,只是片刻后便用修為將酒氣給逼了出去。
開玩笑,傻子才不用修為化解呢。
不會喝酒,就絕不逞能,更何況這酒一看就非比尋常。
哪家白酒里還有蛟龍虛影游弋其中的啊?
這得多少度?這一口下去,還不得死人了?
隨后,縷縷青煙便不出意外地從李長青體內排出,雖沒有聲響,但是如此重要場合,用修為抵御酒意,被人發現的話,李長青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就特意往余守年的方向靠了靠。
如此一來,就算是身后煙塵滔天,也不好判斷到底是誰干的了。
然而片刻后,李長青發現:他也有失算的時候。
一張桌子二十人,幾乎各個都俯首帖耳,各自宗門間都親昵異常,隨后道道清氣娓娓散開,蠻蠻數十桌,如仙人幻境一般。
李長青大為感慨:如此甚好,大爺不說二爺,安靜和諧,再美滿不過了。
“多謝諸位抬愛,大家請就餐吧。”此情此景,呂卯倒是面不改色,沒看出一點心緒變化來,反而是熱情的招待起所有人。
很快,主桌上便只留了寥寥數人,別說,李長青一眼望去,認識大半。
主位左側,左軍師,風雪劍莊的“風清云”劍仙,右側,觀海觀前觀主,田真子。
下位,青冥大陸蓮桑道人和佛海大陸的十誡和尚。
以及那位長相清秀,城府頗深的聯盟繼承人,呂程青。
此時的長青子師叔祖眼見著“風清云”劍仙,捧著酒杯向他走來,一瞬間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糟糕,不該對視的!這下完了!
我去,還帶著酒來的,怎么著,過來敬酒了?
不行,千萬不能被繞進去。
我是多剛正不阿的一個人,怎么能學會酒桌上吹牛逼那一套呢?
尿遁吧,沒有別的辦法了!
“哈哈,長青子兄弟,我先前聽說了您方才那段驚世駭俗的辯道,真是受益匪淺啊!”
只是,還沒等李長青提起褲子走人,身后便被軒轅家族的前任家主,軒轅文邕給攔了下來。
“不敢當,不敢當!肺腑之言罷了!”李長青只能心虛地客氣道,心中忐忑不已。
系統啊,我這是客氣話,你應該能聽懂的吧,這可不是說謊哦。
“謙虛了,長青子道友,我也知道了先前的事,果真是境界高遠,道義悠長啊!”不偏不倚,風劍仙趕著點地來到了李長青身邊,然后舉起了酒杯。
“不勝酒力,不勝酒力。”李長青立刻擺擺手,隨后指了指十方殿中,不斷出現的裊裊煙氣說道。
“哈哈,既然如此,那就不勉強了。”風劍仙聽罷,便拍了拍李長青的肩膀,隨后從長青子身子一側緩緩走過,就在剛剛接近的一剎那間,只聽風劍仙小聲說道。“明日戌時,五豐谷,雷霆澗。”
李長青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這是他答應過的事情,他不會食言。
之后,陸陸續續有好幾撥人來到青瑯宗敬酒,有套近乎的,有套近乎的,有還是套近乎的。
誰都知道,先前十方殿的驚天一幕后,沒有人再敢小覷青瑯宗,青瑯宗的崛起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只是,最后的敬酒都被余守年,司徒往幾人給攔了下來。
自然,也沒誰真的生氣,宗師么,總得有些派頭,高人么,總得有些風范的。
宴席正酣之時,一直似乎刻意躲著青瑯宗和李長青的呂卯,呂程青父子忽然來到了青瑯宗的席位旁,開口說道:
“余宗主,長青子宗師,青瑯宗的各位,非常感謝幾位肯屈尊加入樊光聯盟。
呂某一直怕規格小了,抵不過長青子道友對聯盟所做的貢獻。
所以,值此盛宴的好機會,聯盟會馬上宣布這一次新入門派的座次和福利,
我們聯盟絕對不會虧待了有功之臣,請諸位稍后片刻。”
隨后,只見呂卯重新回到主桌,大手一揮,十六條金龍齊齊抬頭張開嘴,十六條金色光柱沖天而起,一個以金色靈氣描邊,浩渺水波為屏的巨大水幕,在十方殿上方形成。
李長青眼角微抬,不以為意,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些時日了,見怪不怪了。
不就是個修真版大型投影嘛,沒什么大不了的。
“各位,請繼續用餐,不用太過在意。
這里我只是想走個流程,公布一下今年新晉加入樊光聯盟宗門家族的排序。
全部宗門的相關信息,聯盟都以公示的形勢,在摘星樓每月的砥報上發行,絕無藏私。”
緊接著,水幕上便依次呈現起了幾家新晉加入的宗門和家族,以及一些簡單的宗門信息和實力關系。
只是到青瑯宗之前,基本都沒有天字宗門的排序出現,最高也只不過地字宗門而已。
為了不掃雅興,呂卯的言辭盡量溫和,這也是他每一年都會舉行一次飯局,用來議事的意義所在。
自己的聯盟雖說是大勢所趨,但是畢竟占了大義,卻不占道理。
在外人眼里,呂卯似乎很少直接發號施令,任何事件的推動都竭盡所能的柔順圓滑。
這才讓樊光聯盟在這五年里,風光無限,在群雄并起的樊光大陸里最終成為了可以只手遮天的龐然大物。
樊光聯盟的成功,呂卯居功至偉,功不可沒。
然而,再怎么謹小慎微,那么大一個聯盟里,總會有那么幾顆老鼠屎。
就在水幕中開始播放青瑯宗的時候,在大殿角落的一張流水席上,有人沖天忽然沖天飛起,氣勢洶洶地來到了主桌面前,然后高聲叫喊了起來:
“青瑯宗,我不服!
怎么剛進聯盟就天字上宗了?這讓我們原始宗門的人怎么想?
還有那個長青子,故弄玄虛有一套,真正的實力都沒有展現過。
還有你們說的那個極意自在功,除了他之外,還有誰練成功過嗎?
我看,他就是一個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