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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瀛峰,青瑯山山脈第二高峰,也是青瑯宗講經堂坐落的位置,一般用于各堂弟子修煉吐納和交流感悟的地方。
講經堂依山而建,復廟重檐,刮楹達鄉,足可容納上百人同時參悟修煉,平時是很難坐滿的。
但是如同少女親戚的作息,每個月總會有那么連著的幾天,講經堂殿內會擠滿了人,只為了聽一聽宗內達者高人的思辨感悟或者修煉的心路歷程。
今天授課之人,人氣頗高,是已經很久沒有來蓬瀛峰上公開課的宗主親傳大弟子:司徒往。
剛下過雨的大殿外,清澈空明,時而會有幾滴水珠順著廊檐落入地面,泛起絲絲輕微的波瀾。
“一襲微雨,清人間濁事,一往清風,直綺陌萬里。獨登高臺上蓬瀛,卻道,不如青瑯在凡間。”
司徒往做完開場白后,緩緩掃視了一番前來聽課的弟子們,欣慰地點了點頭,作為青瑯宗頭牌講師,他對自己的號召力還是很滿意的。
尤其是今天,臺下坐的全都是很難上到峰頂的內門弟子和一部分優秀有前途的外門弟子。
給這些沒怎么見到過自己的師弟們上上修煉課,順便露露臉,抓抓群眾基礎,還是很有必要的。
“想必大家來青瑯宗的最終目的都是為了修煉飛升,上蓬瀛,做人仙。
只是,大家有沒有想過,我們為何能修煉?
一秒記住://
道祖當年為什么會給人間留下了修煉的種子?
而我們與其他諸如佛家,儒家,或者青冥大陸上的道家,甚至是妖修,鬼修,魔修又有什么區別嗎?”
拋出有誘惑的結果,然后再提出問題,引人深思,司徒往的教授經驗果然很豐富。
場下寂寂無聲,這些年輕的弟子或是修為尚淺,或是資質有限,對于這些修煉上層次的概念知之甚少,自然沒有人能回答出這些問題來。
“道祖將‘道’奉為圭臬,是為了讓我們這些普通也可以看見通天之路。
這等福祉不亞于佛家所說的功德福報,我們一定要對道祖心懷感恩!
平常修煉者,就比如我們,都是以‘氣’入道,從一位煉氣士筑基開始,從而找尋自己‘道’的過程。
但是,每個人福緣深淺不同,‘道’的方式也就各不相同。
這樣,才會鑄就我們如今修真界百花齊放,各種修煉體系并存的盛世局面。
比如佛家,求佛果功德,唯心是法,其實也是一種通天之道。只是,與我們‘道’,不相同而已。
而青冥大陸的道家,相比起我們,更講究超然獨往,游于太清,同時更加依托其五術,山,醫,命,相,卜,然亦皆能入道。
而一直被詬病手無縛雞的儒家讀書人,一旦以自己的‘道’入境,同樣也能達到溝通天庭,飛升上界的效果。
我就認識一位以“棋”入道的大儒,如今也已經達到了堪比我們六境分神的境界,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不可小覷。
所以我宗修煉者,切不能妄自尊大,以為如今其他修煉派系都不如我們。
殊途同歸,所有修真者,或許境界的名稱上有所不同,但最終若是飛升,其結果也都是一樣的。”
司徒往盡量將其他的修行體系講得深入淺出,讓所有人都能聽得懂。
畢竟,青瑯宗一直作為隱世宗門,很少入世與外界接觸,而樊光大陸的修煉體系,又以“煉氣”為主,所以很少能接觸到其他派系的修煉者。
司徒往這一番提醒也算是給這些小師弟們敲響了一個警鐘。
“那么,到底誰最強呢?”
此時,一個愣頭青此時忽然提問道,打了司徒往一個措手不及。
“要論戰力,當然……額哼……不好說,不好說啊!”
司徒往咳嗽了幾聲后慢慢回道。
想到今天的發言是要被記錄在冊的,司徒往還是摟住了想放飛的自我,不能隨便給自己的修煉生涯里留下黑點。
就在講經堂氣氛如火如荼的時候,一位年輕弟子忽然發現坐在自己身旁的一位少年,竟然不斷地點著頭,打著哈欠,快要睡著了的樣子。
“喂,喂,師弟,不要睡了,大師兄看見了要責罰的。”
年輕弟子用手肘點了點少年,然后輕聲催促道,想把少年給喚醒。
“哦…哦…好的!”
可能是因為動作不夠大,少年身體微微搖晃了一陣后,再次晃晃悠悠地前后搖擺了起來。
“唉,師弟啊,你肯定是晚上沒有好好吐納修煉,否則現在怎會如此困頓?快醒醒吧,如果被司徒大師哥看見了的話,可會受重罰的啊。”
年輕弟子有些著急,看著這個長相俊美的后輩搖搖欲墜的樣子,有了些恨鐵不成鋼的惱怒,就想著要用力推上他一把。
“這個,師哥,您就不用管他了,好好聽講,行不?”
忽然,相隔了一個位置,又一位少年露出了頭,打起了圓場。
“不行!司徒大師兄說感悟,這種課可是非常難得的。
我也是和自己師父申請了許久,才換來今日坐在這里的資格。
這位小師弟,怎么可以如此浪費呢?”
想動手推搡的年輕弟子見有人勸阻,依舊不依不饒。
“喂,喂,你,在干什么?我的課就那么沒有意思嗎?還交頭接耳!對,對,就是你,要站起來推人那個。”
就在此時,司徒往發現了場下的異樣,停止了講解,開口說道。
“不,不,不是,大師哥,我可喜歡您…您了,我就是想,想叫醒,醒……”瞬間,年輕弟子便有了些結巴。
“叫什么,目無尊長,出去罰站去!”司徒往打斷了他的話,呵斥道。
“可是,這個,這個……”年輕少年腦中忽然嗡嗡作響,奮力指著身旁還在打著瞌睡的少年弟子,想再解釋兩句。
“這個什么,還不快出去?”
“是,是,遵命!”
滿臉惆悵的年輕弟子,完全沒有搞明白為什么最后走的是自己。
一個時辰后,司徒往的課程便告一段落了。
剩下來的時間便是弟子們自行領悟的時候,如果自覺今天受益匪淺并且全部吸收的話,便可以起身離開這座講經堂大殿了。
“師叔祖,其實吧,您如果真的困,完全可以回房休息。
不用坐在這里,替我捧場的。
還有你,王川師弟是吧,看到師叔祖都困成這樣了,也不想著搞個帛枕過來?”
司徒往來到了那個打著哈欠的少年身旁,俯身恭敬地說道,依舊頂著一副小迷弟的崇拜雙眸。
“沒事,回去也睡不好,還不如來這里。”
李長青揉了揉眼睛,委婉地說道。只不過他的話還有后半句沒說:想來看看你的課,有沒有助眠的功效。
“對了,小川啊,聽完課就快回去吧。
記得替我和柳長玉師父打聲招呼,帶個好。
還有那個小王阿,先前被你罰站的那個弟子,記著好生安慰一下。
錯在我身上,不能怪他!”
李長青隨即擺了擺手,對著隔壁座的山下師哥,王川以及司徒往打了個招呼,便打算起身離開了。
整整三日了,李長青沒有睡上哪怕是一盞茶的時間,原本以為成為修煉者了,深夜吐納,靈氣游走周天后,便可以無視失眠,神清氣爽的。
但他決然沒有想到系統竟然如此霸道,吐納是吐納了,周天也順利走無數圈了,甚至李長青都能感受到因為自己的勤勉,修為都有了些許的增進。
但是,這個失眠49天卻依舊如影隨形,整天無jing打采,就如一個已經三天沒有合眼的普通人一樣。
“啊!!!系統啊,你就出來次獎勵,把這些懲罰給對沖掉吧。
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想明白,好多事情需要我去證實和處理的呢。
求放過啊!!!”
李長青心中無時無刻都在吶喊,面對著失眠,近視,和日益稀疏的秀發,痛苦萬分。
這三天里,李長青努力和所有見到的人說話,拼了命的說著實話,心里話,卻還是沒有出現,哪怕一次獎勵的情況。
唯一的收獲只有:
讓全青瑯宗的人,更為愛戴這位和藹可親,又愿意傾聽群眾疾苦,說話還非常務實的宗門長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