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制解除工作立刻開始。
一共需要八千五百種材料,才可以按照安德莉亞的方式展開喚靈儀式。
柳平翻了翻,從倉庫里找到一種材料。
老酒鬼出了剩下的八千四百九十九種。
兩人好不容易湊齊材料,安德莉亞立刻開始舉行儀式。
隨著一段晦澀的咒語,天空中浮現出一道道血色幻像,其中有一座巨大的柱子連接天地。
“來了!”
安德莉亞喝道。
眾人抬頭望去,只見一條血色巨龍順著柱子蜿蜒而下,緩緩朝安德莉亞望過來。
“喂,過來幫個忙,這里有個禁制我沒法打開。”
安德莉亞沖著那血色巨龍道。
血色巨龍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向稚天女。
“這個禁制我有一些把握……但我下來一趟不容易,有吃的嗎?”血色巨龍道。
“這個可以嗎?”稚天女拿起一顆果實道。
血色巨龍張口一吸,把那顆果實吸進嘴里,略一咀嚼,咽了下去。
“不錯,這報酬很得體,我這就幫你對付禁制。”
血色巨龍盯著稚天女看了半晌,忽然張開口,噴出一陣血霧。
血霧全然落在稚天女身上。
她突然爆發出一道痛苦的呻吟。
“不要緊張,確實有點痛苦,但很快禁制就會被血霧激活,然后我會把它吸走。”血色巨龍道。
在眾人的注視下,稚天女身上開始散發出一輪光芒。
這光芒與柳平見過的一切光芒都不同。
它看上去有些像是水流,蘊含了數不盡的力量與規則。
僅僅是看著它,柳平就感受到了某種心悸。
“成功了,現在只要我把這道禁制術法吸走,這件事就算完成了。”
血色巨龍張開口,朝著那道光一吸。
光芒頓時從稚天女身上脫離出來,朝著血色巨龍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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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飛去。
眼看一切都已經步入尾聲,即將完美結束——
忽然。
那光芒化作一道人影,漂浮在半空不動了。
它仿佛有自我意識,環顧四周道:“原來如此。”
“是你!”
稚天女變色道。
她渾身顫抖起來,身形一縱就要沖上天空與那人影交手。
那人影卻朝著她一指,說道:“你且不要動。”
嘩啦——
一堆符文憑空凝聚成鐐銬,直接將稚天女的雙手雙腳束縛住。
她站在原地瘋狂掙扎,卻怎么也無法動彈。
“圣界旳靈……我說怎么可能喚醒我呢。”
人影朝著天空輕輕一揮。
霎時間。
天空中的血色云層、巨柱、那條巨龍,一切與圣界有關的存在全部化作虛無。
只有巨龍那驚慌失措的的聲音響起:
“你是怎么破掉我的術法的,這乃是——”
就像被隔絕了一般,它的聲音戛然而止。
人影回過頭,望向下方諸人。
“一個聊勝于無的夢術囚徒,一個真正的囚徒,還有一個大病初愈的圣靈,以及——咦?你是誰?”
人影飛落下來,身體漸漸具現成形。
這個人帶著寬大的斗笠,將面容徹底遮蔽住,腰間掛著一柄古樸長劍,穿著一件貼身戰甲。
——正是當初與稚天女交手的那人!
“小心,這家伙的強大不是我們能想象。”老酒鬼深深的說道。
安德莉亞走上前,站在柳平身側,手中抽出了一柄長矛。
柳平道:“初次見面,我是柳平,閣下是禁錮了所有囚徒的存在嗎?”
斗笠客道:“我只是這道禁錮術法上的一絲念頭,因為察覺到些許異樣,所以醒過來查看一二。”
他頓了下,忽然笑著說道:“這些觸碰禁制的人都要個個歸位,夢靈歸于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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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歸于圣界,天女歸于囚籠。”
柳平心頭一跳,立刻就要出手。
安德莉亞張口開始念咒。
然而斗笠客動作更快,他抬起手捏了個訣,低喝道:“定。”
柳平眼前頓時浮現出一行行燃燒小字:
“對方施展了未知神技。”
“你身邊所有的靈類存在都被定住了。”
“只剩下你面對當前局面。”
“注意!”
“鑒于當前情況的嚴重性,本序列取消一切托管,將你的力量‘欺騙’與‘創造’返還給你。”
“這是一次空前的接觸,請小心應對!”
所有小字一收。
柳平的目光漸漸凝重起來。
斗笠客雙膝微屈,在原地擺開拔劍的姿勢,開口道:“我竟然看不穿你到底是誰,這真是有趣,要不要來交手看看?或者我先殺了她們,然后我們再交手?”
“放開他們。”柳平將手按在刀柄上。
“不要說廢話,任何世界乃至紀元的更迭,都是強者才有資格開口,有本事就來贏我。”斗笠客道。
柳平默然不動。
他的手猛然握緊刀柄。
一道道虛影從他身上飛出去,化作七八個柳平,將斗笠客圍繞在中間。
“有意思。”
斗笠客吐出三個字,將手也按在劍柄上。
霎時間。
一道虛影從他身上飛出去,化作七八個斗笠客,將柳平圍繞在中間。
所有虛影一起出手——
柳平瞳孔驟縮,手中長刀猛然爆發出一道震天的嗡鳴聲。
次級奇詭刀法·若有聲聞者盡皆斬落斷魂于此!
無形的震動刀芒充斥于柳平身周,瞬間爆發出百千萬道音波斬擊。
那七八個持劍的斗笠客虛影頓時被震散。
再看另一邊。
斗笠客依舊沒有拔劍。
他只是抬起另一只手飛快捏了個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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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字道:“震。”
一道震天的嗡鳴聲從他指尖爆發出來,化作音波,瞬間將四周的柳平全部震成虛無的光影。
柳平臉色變了。
“你模仿我的招式?”他問道。
“你真覺得剛才是模仿?”斗笠客問道。
柳平略一沉默。
不是模仿。
剛才對方施展出來的術法,其攻擊的效果與自己的刀術簡直一模一樣。
但比自己晚了一瞬。
是因為——
對方在學習自己的刀術!
它竟然一瞬間就學會了自己的次級奇詭刀術!
這是何等的悟性。
簡直匪夷所思!
“不過如此。”斗笠客笑道。
他的頭緩緩轉動,朝那邊的安德莉亞和稚天女看了一眼。
“休想!”
柳平厲喝一聲,手中長刀終于出鞘。
這刀乃是幻想之刃,本不必拔刀,只憑想象便可出招,但這一次柳平要全力出手!
只見一條大如天地的黑暗巨蛇悄然現身,低頭朝那斗笠客望去。
“這一招不錯。”
斗笠客贊了一聲,拔出長劍隔空一斬——
柳平只覺得一個世界從極遠的所在飛馳而來,迎頭撞上了自己所創出的那條黑暗巨蛇。
——那不是一個世界,而是一條長滿五彩鱗片的巨蛇!
雙蛇彼此纏繞、爭斗、撕咬,身形絞在一起,朝著不可見的永夜天穹深處飛去。
它們一起消失了。
柳平略一思索,將長刀橫在胸前,跨步朝對方走去。
斗笠客笑道:“還有什么招數,盡管使出來,我會讓你知道什么是絕望。”
。柳平沉默不語,只是繼續向前。
斗笠客以手按劍,渾身透出凌冽殺機,仿佛下一秒就要出手。
柳平依然沒有停下腳步。
他每前進一步,斗笠客身上的氣勢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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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盛一分。
終于——
當兩人距離已經不足十米,斗笠客抽出了長劍!
一條五彩巨蛇占據了整片天地,朝著柳平全力撲下來。
柳平隨之出刀。
黑暗巨蛇再一次顯現,與五彩巨蛇一道沖上天空。
柳平停住腳步,開口道:“原來如此。”
“什么?”斗笠客問道。
“你果真只是那道術法上的一個念頭,所以除了幾個禁錮之術外,你并不曾掌握其它任何力量,所以要從我這里學。”
斗笠客鼓掌道:“聰明人,嘖,真是少見,被我破掉了最強的兩招,不僅沒有絕望,反而一下子發現了我的力量所在。”
“你為何要把這些強者全部丟在永夜?”柳平問道。
“沒有時間跟你廢話,你若沒有其他招數,我就殺了她們,讓一切恢復正常。”
斗笠客朝安德莉亞和稚天女的方向跨出一步。
柳平沖上前,再次揮出一刀。
但見刀芒如奔雷,瞬息閃過虛空,朝斗笠客飛掠而去。
“這一招就差了點,不過我依然學會了。”
斗笠客舉劍平刺。
同樣的雷芒從劍身上飛出去,卻斬了個空。
一聲悶響。
長刀從斗笠客的后背刺進去,從前胸刺出來。
“恩?這不可能,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斗笠客不能置信的道。
“這就不能跟你說了。”柳平道。
兩行燃燒小字浮現在半空:
“你使用了‘欺騙’,施展了一式虛假的顫斬。”
“你使用了‘創造’,在顫斬的基礎上創造了一式分影背斬。”
柳平心有所感,猛然抽刀朝后退去。
只見斗笠客化作一團光飛出去,重新具現成形,身上毫發未傷。
他遠遠的打量著柳平,輕聲道:“原來是個再來人。”
“再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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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平重復道。
“你這種家伙早已超脫生死,得了永恒之果,不受紀元更迭之苦,為什么還會再此奔波?難道是發生了什么讓你也無法安心的事?”斗笠客疑惑道。
柳平忽然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
他立刻開口道:“聽著,你回去告訴你的本體,有一種叫做邪魔的存在,已經終結了所有紀元,沒有人是它們的對手,眼下只剩煉獄與永夜神柱還沒有被它們征服。”
“——讓你的本體快醒過來!”
斗笠客沉默數息,搖頭道:“本體已經不在了。”
柳平怔住。
不在了?
斗笠客仰起頭,望向深重的黑暗夜幕,輕聲道:“我能感應到一件事,我作為一道術法,我的主人已經徹底不存在了。”
柳平的心緩緩沉下去。
不在了?
那個至強的家伙竟然不在了?
他隨隨便便就打敗了稚天女,將無數紀元的至強者們丟在永夜,靈魂禁錮于煉獄,然而他竟然已經不在了?
。那么自己做的這一切還有什么意義?
誰還能對付邪魔?
柳平的雙眼失去焦距,忽然又再次凝出一道厲芒。
“你在想什么?”
斗笠客按住腰側長劍,看似隨意的問道。
柳平嘆口氣道:“你的主人,他禁錮了這么多英雄豪杰,自己卻不見了,這件事非常不專業,而我最受不了這種事。”
“哦?你打算怎么辦?”斗笠客饒有興致的道。
夜風吹過。
柳平的聲音在風中響起:
“后面的事由我來——我會打敗所有人。”
“你?”斗笠客道。
“不要小看人,既然有人能做到,我也一定會做到。”柳平道。
“然后呢?”斗笠客問。
“把囚徒們從牢籠里放出來,然后去煉獄找回他們的靈魂,匯聚所有人的力量與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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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決戰。”柳平道。
斗笠客認真聽完,低下頭,將長劍緩緩插回劍鞘。
他開口道:“我沒能殺了你,還被你看破了運轉的奧妙,所以現在進入另一種選擇。”
“這張‘稚天女’是最強的囚徒牌之一,我把她留給你。”
“如果你能讓幾位最強的囚徒都歸入麾下……”
“那根特殊的世界線必定會出現,它會帶你離開永夜,抵達煉獄,去見識這根神柱的真相。”
。話音落下。
斗笠客散作一陣光芒,逐漸變得黯淡,進而徹底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