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凡人,你只有一招的機會。”
莊園主打開一本書,捧在手中說道。
他看上去一幅毫不在意的神情,甚至可以算得上意興闌珊。
但他身上又確實帶著一股殺意。
柳平思忖了一息。
也許這家伙確實想殺了自己,得到世界背后隱藏的秘密,但他卻對殺自己這件事毫無興致。
為什么?
柳平目光落在那本書上……
虛空中,一行燃燒小字做出了標記:
“眾生設定集。”
是了,這里面記載了所有已知的職業和招式。
攻擊莊園主的話,會發生什么?
柳平將手按在刀柄上。
上帝的聲音悄然響起:“高級奇詭刀術殺不掉它,最多也只能重傷它,但留不下它。”
“完全不可能?”柳平問。
“除非……你乘其不備。”上帝道。
柳平陷入沉默。
“剛才的口氣可不小,怎么不敢上來戰斗?”莊園主嘲笑道。
“好”
話音一落。
柳平忽然沖上去,手中長刀斬出成百上千道刀芒,照著莊園主狠狠劈下去。
那本書突然閃了閃。
莊園主看也不看半空中的刀芒,只是盯著自動翻開的設定集,嘴角露出一抹譏諷之色。
“刀客第七千八百二十式,真空斬法,嘖,就這種程度?”
他隨口說著。
書上冒出一道人形幻影,極其輕松的穿過重重疊疊的刀芒,直接擊中了柳平。
柳平頓時倒在地上,再也沒有任何氣息。
莊園主搖搖頭,伸手一招。
一道靈魂從柳平的尸體上冒出來,被他收入手中。
“無趣的戰斗……讓我看看這里還有什么?”
他揮動手臂準備施展某種術法。
忽然。
他似乎又感應到了什么,慢慢停住手。
只見數十米外,柳平好端端的站在那里,正神情平靜的看著自己。
而那道纏繞在手上的靈魂早已不知去向。
“你明明死了啊。”
莊園主不解道。
柳平不說話,也不出刀,只是目露深意的望著對方。
莊園主陷入沉默。
好一會兒,他才重新開口道:“這不是凡人能做到的事。”
柳平這才開口道:“眾生確實做不到。”
“一般的奇詭之術也無法騙過我。”莊園主道。
“你試過之后應該知道,其實如果我想的話,完全可以騙過你。”柳平道。
“是的。”莊園主頷首道。
“由于某種原因,我不能直接告訴你一些事,但你既然負責整個莊園,并且為主人們選拔果實,應該已經明白我是干什么的。”柳平道。
“原來也是為主人辦事的……”莊園主打量著他,說道:“是的,你為某一位主人工作,在這里發掘什么……”
“歷經了兩千多年,從來沒有人發現這里的問題,你覺得僅憑我這樣一個人可以發現這里的玄機?”柳平卻問道。
莊園主有些惋惜的道::“看來是你所侍奉的那位主人對這里感興趣。”
“我可什么都沒說。”柳平道。
“既然如此……那我走了,這件事我不會告訴別人。”莊園主道。
“識趣的人總是長命百歲,再會。”柳平道。
虛空打開,莊園主朝其中走去。
他忽然又頓住腳步,問道:“能不能給我一點點暗示?”
柳平一言不發,只是指了指自己背后,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另一只手。
背后。
明白了。
是那個強大而又不可揣測的夢魘羅王。
莊園主點點頭。
主人們很少親自現身。
如果不是真的認識那位主人,又怎么能如此形象的指出它的特征?
“你這么冒失的出現,又問了這么多問題,現在該我問你一個問題了。”柳平道。
“你問。”莊園主道。
“歷史上有無數的小事……你為什么偏偏關注這里的事?你想得到什么?”柳平問。
“這倒不是我的私事,而是關于歷史上的一些事坦白說有時候主人們也會爭奪食物……會有一些不愉快……”
莊園主吞吞吐吐的說道。
柳平看著他那不情愿的模樣,心中閃過一個個念頭。
下一秒。
他將手指上的荊棘指環褪下來,說道:“我久聞你的大名,對你的印象非常好,以后也許有機會我們可以共事。”
荊棘指環飛過數十米,落在莊園主的手上。
“這是什么?”莊園主詫異的問。
“一點小小的饋贈,聊表心意。”柳平道。
莊園主將意念沉入荊棘指環,頓時動容道:“這太多了。”
“所以還有什么額外的情報嗎你知道我正在為主人辦事,需要一些情報支持。”柳平問道。
指環是如此輕巧,指環又是如此具有分量,以至于莊園主不斷摩挲著手上的指環,臉上的不情愿終于消失了。
他壓低聲音說道:
“兩千年以前,主人們降臨于這個世界,在第三天吃光了靈魂,然后大打出手……”
“我不好細說,但當時好像有什么問題,結果被掩蓋下來了。”
“謝了。”柳平微笑道。
電光火石之間,異變陡生
莊園主身后的虛空中,一柄散發著黑芒的長刀驟然顯現,全力朝它的脖頸處斬去。
緊跟著這柄長刀,只見又一個柳平從虛空中冒出來
這才是真正的柳平!
他用“特效師”欺騙了莊園主,但卻把“特效師”的效果攤開給對方看,讓對方知道自己上當了。
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交談。
盡管如此,但對方還是上當了。
因為跟它交談的那個柳平依然是假的!
柳平握緊刀柄,奮力斬下去
“成了。”
“沒錯,干掉它了。”
大地之母和女死神同時開口道。
“并沒有。”上帝道。
下一瞬。
整個時空猛然陷入凝滯。
那個虛假的柳平依然微笑著,做出聆聽的模樣。
莊園主握著荊棘指環,張著口,正在繼續朝下說著什么。
在它背后,真正的柳平握住刀,已經斬到了它的脖頸處
刀卻停住。
“死老頭兒,這是什么情況?”大地之母問道。
“很簡單,這里的一切與兩千年前形成了必要的因果,在‘過去’沒有徹底形成之前,這里無法得出最終的結果。”上帝道。
“你是說”女死神動容道。
“是啊,時間、空間、因果和命運一起被激活了,它們要求柳平必須把兩千年前的事情搞定,才可以判定這里的最終結果。”上帝感慨的道。
柳平默默聽著,這時插話道:“照你這么說,這里豈不是已經形成了那種極其罕見的局面?”
“是的,空白歷史就是這樣形成的。”上帝道。
話音剛落。
霎時間,柳平直接從原地消失了。
兩千年前。
噩夢降臨的時代。
虛空一閃,柳平忽然出現。
他站在山巖上,朝遠方滿目瘡痍的城市廢墟望去。
整個世界似乎都已經沒有了人煙。
那些噩夢之主想必已經吃光了所有靈魂,只留下了一個徹底死亡的世界。
上帝滿是感慨的聲音響起:
“眾神所有的力量都歸依在死神身上,一直等待了兩千年,終于等到了你,你拯救了死亡雙子,重新激發了歷史,讓歷史從這一刻進入了空白狀態。”
“但為什么是這一刻?”柳平忍不住道。
他注視著眼前那行燃燒的小字:
“世界毀滅,三天后。”
一切都來不及了。
自己回到這個時代,又能做什么?
上帝沒有回答。
柳平自己想了一會兒,忽然漸漸有些明白過來。
死亡雙子。
毀滅的世界。
噩夢之主們離去。
在它們離去之前
莊園主的聲音再次回蕩在耳邊:
“兩千年以前,主人們降臨于這個世界,在第三天吃光了靈魂,然后大打出手……”
“我不好細說,但當時好像有什么問題,結果被掩蓋下來了……”
到底是什么事?
柳平身形一動,越過長空,落在那處隱秘的營地前。
他揮手打開營地一看,卻發現約翰和珍妮都不在里面。
“死神?”柳平立刻問道。
“他們沒事,在城市的廢墟那邊等等,似乎有什么事。”女死神的聲音猛然揚起。
兩張卡牌從黑色指環里冒出來。
這是死亡雙子:沉眠與寂靜。
只見兩張卡牌的顏色都開始慢慢轉變,朝著深紫色變化。
“他們快不屬于我了!”女死神道。
卡牌上的約翰和珍妮開始變得神情呆滯。
柳平不在猶豫,揮手放出“特效師”,讓自己隱沒在虛空之中,這才全速朝著城市的方向飛去。
僅僅過了兩息。
他便抵達了城市上空。
“是的,是這個時刻……”上帝輕聲道。
柳平低頭俯瞰整個城市,目光忽然一凝。
他立刻在“特效師”的外面加上了一層“欺騙”之力,這才悄悄的朝一棟倒塌的大樓后面落去。
他站在那棟樓的后面,慢慢探出頭去,望向前方的情景
約翰和珍妮神情木然的跪在地上。
在他們對面的廣場上,躺著一具龐然大物。
那龐然大物滿身都是傷口,眼看是受了重傷,已經奄奄一息。
“你們……要想方設法的尋找其他世界,抓一些眾生回來,我需要它們的靈魂,明白了嗎?”
龐然大物以人類的語言說道。
“是。”約翰和珍妮同時應聲道。
樓房背后。
“這就是所謂的空白歷史?”柳平默默問道。
“終于可以說了憋死我了,”上帝長出了一口氣,繼續道:“是的,誰也搞不清這段時光里發生的事,連那個莊園主也還在探索,所以未來你能不能殺了它,取決于這段歷史中究竟發生了什么。”
“這位重傷的噩夢之主究竟是憑借死亡雙子恢復傷勢,東山再起還是已經死在這里。”
“這件事是首先要決定的。”
上帝一口氣說完。
柳平抽出了百納刀,輕聲道:“我猜它死在這里了。”
他忽然從原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