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自己在天上飄,這顯然是在夢里。至少陶知命覺得剛才心痛得無法呼吸,不是真的掛了。
不一會,眼前又光怪陸離猶如科幻片里的時空隧道,陶知命又不確定這是不是夢了,因為思維太清晰。
然后就看見了底下一顆熟悉的星球。
夢里能到太空看見地球?你們誰有過這樣的夢?
但下一刻,陶知命就開始往下掉。這個他有經驗,夢境里無力的無限下墜。
掉下去的地方,陶知命很快認了出來,那是霓虹國的輪廓。
他發現視角里看不到自己的身體是什么模樣,隱隱約約像個光團?
總之就是非常離譜。
為什么會夢到自己這個老男孩從天而降,出現在東京上空?
莫名其妙的,陶知命的心隱隱蕩漾起來。
如果是做夢,接下來,是不是會有非常撩人的情節發生?畢竟東京嘛。
然而下一刻眼前一黑,卻出現了猶如鬼壓床一般的感覺。
呼吸困難,渾身也不能動彈。
這種感覺讓陶知命很難受。
他很有經驗,現在這種狀況,得想辦法挪動身體,這樣才能從噩夢中擺脫出來。
所有的感覺似乎都被收攏在了黑暗中,迷迷糊糊間,聽到了個隱約的聲音:“我回來了。”
然后很快,又一陣失重感,身上驟然輕松了許多,軟綿綿起來。
甚至感覺有一雙手在身上,一下一下地撫摸著。
陶知命嗨起來了,春天的夢就是這么直接嘛?
果然,鼻端都感覺到了呼吸的臨近。
然后就是觸感溫軟……
哎呀呀,美滴很。
陶知命終于睜開了眼睛,想看看眼前的美人是什么模樣,雖然夢境里應該是看不清的。
下一刻,畫面凝固了。
(⊙_⊙)
(⊙▽⊙)
大眼瞪小眼。
陶知命手上確認了一下,正捏著他鼻子和下巴的這個戴著圓眼鏡的年輕漢子陡然跳開了,站直起來滿臉通紅:“可惡!你這混蛋!可惡可惡可惡……”
然后他就慌不擇路地跑開了,一邊干嘔一邊繼續罵,隨后就聽到那邊響起劇烈的漱口聲。
陶知命十分震驚地坐了起來,難道哥們夢里身份是女的?
剛才……?
那嘴唇上的感覺?
“嘔——”
他趕緊呸呸呸起來。
發生腎么事了?
這到底什么題材的夢?我不對勁嗎?趕緊醒過來啊!
“啪!”他一巴掌就掄到了自己臉上。
沒醒過來,反倒腦子里一份新的記憶涌了出來。
重生了……這里是昭和61年,也就是1986年的東京。
身體的主人,在這里叫陶大郎,是夏國移民的后裔,還有個夏國名字也叫陶知命。
聽到響聲,剛才那個漢子從衛生間走出來了,一臉憤怒。
神奇的是,陶知命腦袋里冒出他的名字:植野洋介,住在他家里的大學同學兼租客。
“我說你!”植野洋介嘴里的水都沒吐干凈,指著天花板張口就噴,“差不多該適可而止了!我要是再晚回來一點,你就徹底死掉了!”
陶知命懵懵地抬頭看了看。
一根繩索吊在上面。
所以陶大郎應該是早就掛掉了,自己傳過來之后,那鬼壓床,就是因為自己被吊在上面?
這么說,原來的自己,恐怕不是熬夜之后太累睡著了,大概是……猝死了?
“真是的!”植野洋介憤怒異常,“你的腦袋里,是不是除了那個女人什么都沒有了?我剛把你救醒,你小子都對我做了什么?”
陶知命繼續懵懵地看了看他的襠。
“喂!”植野洋介的聲音更高了兩度,“好點沒有?要叫救護車嗎?”
陶知命覺得自己現在沒啥毛病,搖了搖頭。
“真是的……”植野洋介走到了一旁坐在坐墊上看著他,一臉想繼續噴又克制的模樣,“又發生什么事了,到了想自殺的程度?”
陶知命默默地回溯著陶大郎的記憶沒說話。
“振作一點啊!堂堂男子漢,不要像個女人一樣!”植野洋介似乎還是沒忍住,再次噴起來,“就算還想自殺,也要死得像個男人,切腹!還想死嗎?我不介意幫你介錯!”
“……你先閉嘴。”陶知命終于開口了,出聲卻是自然的霓虹語。
植野洋介果然住嘴了,然后又站起身,不一會放了什么在旁邊的矮幾上說道:“先喝點水。”
陶知命很熟練地拿了水杯過來,大口地喝著。
植野洋介可能是個話癆,消停沒一會又繼續說:“你這個樣子,你父母看到了會怎么說?‘大郎啊,一個人也要堅強地生活下去啊!’假如聽到這樣的話,不會羞愧嗎?”
陶知命有些氣結:關我什么事?這個叫大郎的干的!
“再怎么說,我們也是進入了東京大學,前途無限光明的男人!一個女人而已,你的帥氣常常讓我嫉妒不知道嗎?還要消沉到什么時候?不能繼續被當做廢物了啊!”植野洋介可能是在采取休克療法,無限刺激這個朋友,“死過一次,該振作起來了!”
“……你說得對。”
“那些地上げ屋的混蛋,也只能騷擾一下,不用擔心!總之,趕緊找到合適的會社,爭取對方能提供免費的公寓,不就能度過這段時間了?”
陶知命聽著植野洋介的勸導,心里嘆了一口氣。
陶大郎自殺,不止這么簡單啊。
這個廢物點心……
他秉承了華夏優良傳統的父母,辛苦大半生攢錢付了首付買了這套3LDK的房子,還把兒子培養到進入了霓虹的頂尖高校東京大學,沒來得及過兩年好日子就遭遇車禍雙雙去世。
保險公司賠的錢,居然已經被陶大郎花得差不多了。
原因無他,心情低落期間被綠茶婊趁虛而入。
果然叫大郎的,都被女人克得死死的。
“你小子,到底聽進去沒有?”植野洋介又提高了點音量。
“……聽到了。”陶知命嘆了口氣。
怪不得陶大郎想自殺,發現了綠茶婊只把他當做提款機,當著他的面跟所謂本命開房去了。
想到下個月的房貸還有下下個月開學大四的學費,陶大郎覺得了無生趣,一掛了之,便宜了自己。
“很好!”植野洋介滿意地點點頭,然后憤怒地說道,“現在談談這件事怎么辦?我救了你一命,還丟了初吻!”
陶知命愕然看著他。
你特么腦子里有屎?這事別提了不就蠻好?
“咚咚咚!”恰此時,門口響起了敲門聲,“莫西莫西?陶君,在家嗎?”
“啊呀!”植野洋介有點慌起來,“是留奈醬!”
剛才還正義凜然一副恨鐵不成鋼模樣的植野洋介忽然慫起來,然后又站起來取繩索:“這個可不能讓留奈醬看到!”
陶知命看著他忙忙碌碌的收拾房間。
小野寺留奈……腦子里的記憶顯示,那是地上げ屋的相談師,一個年齡很可能不止30歲的少婦。
而植野洋介,似乎對她有一點點心動?
或者說純粹只是覺得對方成熟的風韻非常動人,因此既期待又局促。
“陶君?”小野寺留奈還在門外敲門。
陶知命站了起來。
“等等等等!”植野洋介小聲阻止著他,又把地上散亂的酒瓶全都拿了起來,一股腦地都先堆回臥室,然后才走了出來,整理著衣服,深呼吸,“我可以了!”
陶知命露出一個嘲笑的表情,植野洋介眼睛一瞪。
他這才走到了門口,打開了門。
小野寺留奈笑吟吟地站在門口,手里提著包先就是一個大鞠躬:“晚上好,陶君,打擾了。”
看到屋里的植野洋介,她再次一個大鞠躬:“啊!植野君也在呢,失禮了!”
植野洋介傻呵呵地笑著回禮。
陶知命頭很大。
重生到即將邁入巔峰時期的東京,還沒來得及好好考慮一下怎么利用這個夢幻的機會活出一段精彩非凡的人生,事情就一件接著一件的來。
這不,門一打開,旁邊墻上就是用紅色顏料寫得歪歪扭扭的字:好好考慮一下吧!
滿是威脅的味道。
小野寺留奈鞠躬+3:“那個……陶君,我可以進去嗎?您想要什么樣的條件,可以提出來,只要我能夠滿足!”
陶知命看著面前這個一臉誠摯的少婦。
說這樣的話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