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和藍光撞擊在一起,發出蓬!的一聲巨響,兩者的撞擊產生了一個巨大的光球,魂力和金光瞬間燃爆,兩人的身體同時被這股強大的沖擊波向后方推開。
秦浪的胸口也被無形的沖擊波撞了一下,感覺胸膛的骨骼驟然向體內收縮,兩肺的空氣全都被擠壓了出去,胸口針刺般的劇痛。秦浪后退了兩步,右手刀插入地面,協助停止后退的勢頭,刀身又因慣性在地面上拉開了一條四尺的切口。
空海也被無形的力量推開,雙足向后滑行出接近兩丈的距離,方才卸去秦浪的魂力攻擊,周身骨骼壓榨般的疼痛,雙目中露出錯愕之色,沉聲道:“魂修之士!”在佛門弟子眼中,魂修實乃邪門外道,在剛才的比拼中,兩人半斤八兩。
秦浪慢慢站起身來,悄悄調整了一下呼吸,這和尚比他預想中要強大得多,他得蒙陸星橋開印傳功,方才修為大進,硬碰硬的實力稍占上風,如果沒有這番際遇,根本不可能是空海的對手。
飛行在空中的金缽此時撞擊在樹干之上,發出嗡!的一聲悶響,藏身在樹洞中的顏如玉隨之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
空海右手中的念珠閃爍出一個個的金色字符,英俊的面孔變得越發堅毅。
這種時候秦浪已經不再考慮隱藏自身的實力,左手重擊在地面上,藍光閃爍之中,兩只戰靈出現,秦浪勒令兩只戰靈護住樹洞。雙手握住雁翎刀,魂力貫注在刀身內。雁翎刀騰!的燃燒起藍色的魂焰。
空海左手在胸前合什,閉上雙目,右手念珠飛快旋轉,念珠在旋轉中飛向秦浪。
秦浪怒吼一聲,一道藍色魂刃直奔念珠劈去。
藍光和金光交織在一起。
空海雙目睜開,兩道金光閃爍,口中高喝道:“開!”
念珠解體分離,一百零八顆念珠分從不同的方向射向不同的目標。
兩只戰靈揮動魂刃,護住柏樹,念珠攜帶著金光無所不在的滿天散射,魂刃阻擋著念珠,發出大珠小珠落玉盤般的鳴響。
空中金缽已經飛臨到樹冠之上,如同探照燈般的金光將整棵柏樹籠罩。
秦浪如同猛虎出閘,撲向空海,雁翎刀劈向空海,空海雙手合什,用身體再度硬生生承受了秦浪的一刀。
雁翎刀砍在空海金光護體的身上,只激起一片金光,還是無法傷害他的肉體。
兩只戰靈在念珠的攻擊下已經手忙腳亂,空海的身體緩緩升騰而起,周身金光籠罩,如同羅漢降世。
秦浪腦海中思索著應對之法,當初在對付柳細細的時候他曾經利用畫地為牢來護住陳薇羽,如果沒有后顧之憂方能放手和這和尚決一生死。
戰場上的狀況瞬息萬變,畫地為牢并不足以應付眼前的狀況,秦浪右手揮刀格擋著不停射來的念珠,左手在虛空中開始迅速的描畫,以魂力在空中劃出一朵閃爍著幽光的青蓮。
深冥共有七攻五防,妙筆生花乃五防之一,比起畫地為牢施展的難度更大,損耗魂力更多,但是面對四處紛飛的攻擊,應當更為有效。
秦浪以白骨筆劃出蓮花,一朵朵青蓮在空中浮現,于夜空中冉冉升起,青蓮擋住了無處不在的念珠,暗夜中如同多出了許多閃爍著青光的手掌,漂浮在空中的手掌準確無誤地抓住金色的念珠,青蓮合攏,將念珠碾碎化為金色的粉末。
空海周身的金光越來越盛,將黑暗的樹林照射得金光燦爛,他召回了那只金缽,雙手握住金缽,缽口對準了樹干,凝聚體內金光向樹干投射而去。
一朵朵青蓮迎著光束飛了過去,層層疊疊擋在金色光束的前方,金光焚毀了青蓮,可更多的青蓮馬上堆積過來,將金光遮蓋得密不透風。
柏樹樹干上也聚集了一層層的青蓮,秦浪短時間內已經繪制出近百朵青蓮,以青蓮護住樹干內顏如玉的魂體,雖然是第一次使用妙筆生花,可他卻將自身的魂力發揮到了極致。
空海朗聲道:“大威天龍,世尊地藏,金剛諸佛,眾神護法,殺!”
凝聚金光準備通過金缽投射出去,他要用金光碎去這純以魂力形成的青蓮,洞穿樹干,焚化樹洞內的魂體。
秦浪雙手握刀,凝聚魂力,一道威力空前的魂之利刃在刀身形成,他要在空海發出金光之前一刀將之斬殺,空海已經徹底激發了他心中的滔天殺念!
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爾本佛前一青蓮,輾轉塵世求歷練,可竟為得是殺生還是渡人?”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可秦浪卻知道這聲音是一禪大師的,心中暗叫不妙,一個空海和尚就那么難以對付,更不用說再多加一個一禪大師,如果這師徒二人聯手對付自己,今天的這場仗必敗無疑了。
自己落敗不要緊,可顏如玉恐怕要遭遇魂飛魄散的結局。
空海睜開雙目,周身金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弱下去。
秦浪道:“不是每朵青蓮都能成為普度眾生的佛,我不想殺生,但是佛偏偏逼我殺生!”心中的殺念非但沒有減弱一分,卻變得空前強烈,若是今日顏如玉因空海而死,他必殺空海,甚至血洗大報恩寺都在所不惜。老子不是青蓮,我是血蓮,生性嗜血!
“刀可殺人也可救人,你舉起屠刀是為了救人還是為了殺人?”
“她不是人是鬼!”空海的臉上仍然帶著憤怒,嗔怒乃佛門大忌。
“普度眾生是何意?你是為了渡她還是為了滿足心中的殺念?”
空海目光一黯,身上金光盡褪,僧袍如雪,迎著夜風倏然向寺院的方向投去,再也不向秦浪看上一眼,一禪大師讓空海明白了一個道理,秦浪手中的那把刀是他幫忙舉起的。
但是秦浪不是為了救人,而是要救鬼,師父因何要放過禍害眾生的妖魔鬼怪?既然今天要放過它們,為何當初要教自己降妖伏魔的本領?
樹林之中再無聲息,一禪大師也悄然離去。
秦浪收回魂力,鉆入樹洞將顏如玉虛弱的魂體抱了出來,顏如玉的魂體如同一塊冰,雖然輕盈但是寒氣逼人。
秦浪將黑風喚來,帶著顏如玉迅速返回了住處。
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古諧非今晚在入云閣留宿,王厚廷留在老友趙學才家中幫忙料理后事,所以今夜無人。
秦浪將顏如玉帶回自己的房間,又展開她的畫像,畫像上還是一片空白,想起顏如玉此前曾經進入《春秋無極圖》內修煉,于是從葫蘆內取出《春秋無極圖》。
展開畫卷放在顏如玉身邊,過去都是顏如玉自行進入畫卷之中,可等了一會兒看到顏如玉全無反應,只是縮在床上瑟瑟發抖,秦浪總不能將她硬塞進去。再說就是他這么干,這薄薄的一張紙也塞不下顏如玉柔弱的身子。
“冷……我……好冷……”
聽到顏如玉微弱的聲音,秦浪的內心總算稍稍安定了一些,找了兩床棉被為顏如玉蓋在身上,在室內升起了火盆,可是還起不到任何效果,鬼和人取暖的方式不同,秦浪的辦法對人適用,但是鬼卻需要陽氣,目前來說擁有陽氣的只有他自己。
秦浪把心一橫,干脆脫了衣服上床,展開臂膀將顏如玉抱在懷中。
已經不是第一次和顏如玉同床共枕了,說實話滋味并不好受,如同抱著一個大冰坨,既然她覺得冷,就只能用自身的體溫幫她取暖了,抱著這么美的女鬼沒有邪念,秦浪感覺自己越來越高尚了。
顏如玉顫聲道:“你……你離我遠……遠一些……不然……會損耗陽氣……”
秦浪道:“沒事,損失點陽氣又不會死,反正我渾身上下都是陽剛之氣。”
顏如玉不說話了,躺在秦浪的懷抱里的確很舒服,原本動蕩不定的魂體重新安定了下來,不想說話,感覺秦浪從后面貼得很近,兩人現在的體位有些曖昧。
秦浪把屁股往后挪了挪,顏如玉雖然體型很好,可身上實在是太冷了,又讓他雞凍了,別的地方還可以,這里有點不抗凍。可顏如玉居然主動貼了上來,屁股輕輕懟上來了,有彈性有質感,但是太涼。
秦浪當然清楚她不是求歡,這是求溫暖,可實在是凍得不行,局部都感覺有點麻木了,秦浪忽然想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如果長時間低溫冷凍,自己某方面的能力會不會失去?有些擔心,于是將右手悄悄伸了出去,主要是想利用手掌防護一下,雖然不能生育,可畢竟還有些用處。
顏如玉感覺有些異樣,伸手抓住了秦浪的手腕,這會兒功夫應該從秦浪身上吸了不少陽氣,說話都有力氣了:“你這個無恥的家伙,居然摸我……”
秦浪凍得牙關大餐:“摸個屁……”本想說摸個屁啊!
顏如玉卻理解成了摸個屁股有什么大不了的,轉身握拳照著秦浪的面孔準備打過去,可看到秦浪凍得面色青白,不忍下手,咬了咬櫻唇道:“登徒子!”化成一縷輕煙進入了《春秋無極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