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人文始祖,十大巔峰之中最強一個階梯旳存在。
和媧皇聯手,足以壓制大荒天帝。
人族三十六天罡第一位斡旋造化,第二位顛倒陰陽的執掌者。
斡旋造化:顛覆原有的宇宙法則,重新定義新的法則。
伏羲一畫開天,具備創世傳說。
顛倒陰陽,可并不是尋常的手段,陰陽之術在尋常的神靈手中只是演化出了化生之物的手段,最多代表著某種混沌穩定,而伏羲,作為人間第一位傳統事實上的文官,對于他說執掌的顛倒陰陽。
天地失其序,日月失其常。
謂之神牢天劫,乃是萬物之逆旅,倒轉乾坤。
一個是創造某種法則,一個是直接顛倒法則。
概念級別神靈。
換句話說,為什么伏羲可以作為天地第一等級別的存在,在十大巔峰里都屬于第一階梯,是因為伏羲具備有抹殺和重構概念的力量,那是能夠直接誅殺概念級別神靈的破壞力。
燭九陰緩聲道:“你果然,是在神代外海。”
衛淵也警惕地注視著眼前被河圖洛書倒影出來的那名青年男子。
疑似借助后羿射日之事和大荒帝君博弈。
同時是射日箭的鑄造者。
河圖洛書的毀滅者。
難怪能夠鑄造出誅殺大日之魂的射日箭,是因為伏羲本身就具備有抹殺概念這個級別的恐怖實力,也是因為這個,所以連原版的河圖洛書,都被伏羲給劈了。
真·文官鑒定術。
我瞅你像是假的,那你就是假的.JPG。
或者說,瞅啥都像是假的。
背對著眾人的伏羲緩緩抬眸,畫面變化,出現在了前面,衛淵抬眸看去,旋即瞳孔驟然收縮,青衫黑發,貌似尋常,一雙瞳孔卻仿佛蘊含有萬物星辰的變化,世界的毀滅。
同等級別的氣機,衛淵只在一個存在身上感知過。
帝俊!
哪怕是燭九陰,都沒有給衛淵如此可怖的壓迫感,那已經不再是實力之間的差距,而是一整個層次,衛淵這樣在十大之下,已經足夠稱得上是準一線級別的戰力,面對著帝俊和伏羲,不比虛弱的人族嬰兒強多少。
雖然說,在這兩位面前,衛淵的年紀哪怕是從最初開始計算。
那都屬于嬰兒級就是了。
“燭九陰,是你啊。”
“若是你的話,還算是可信。”
“無論是誰……”
嗓音恢弘浩大,在衛淵的真實夢境里回蕩著:“請來一次外海。”
“我被困住了。”
燭九陰皺眉:“被困住了,你?什么意思……”
伏羲垂眸,答道:“我遇到了▇▇▇▇,窺測世界的內側運轉,終究是付出了代價,而我需要有情報傳出去,以及,需要幫忙,若是不行的話……我的妹妹……。”
“也就是女媧……會徹底沉睡,再也回不來了。”
伏羲聲音寬和平靜,而說出的話,卻如同深海魚雷一樣在衛淵的心底炸了個翻天覆地——伏羲被困,女媧沉睡即將徹底死去,這什么級別的事情?
之前還想要找老媽重新捏臉,現在結果告訴你事情大發了。
衛淵的第一反應瞬間卻是,眼前的伏羲是否是真的?
要是個冒牌貨怎么辦?
伏羲緩聲道:
“燭九陰,你我當年有過約定,所以,你這一次必須要幫我。”
燭九陰深深看著河圖洛書石碑上的身影,語氣平淡,道:“按照契約,確實如此,但是,伏羲,你當年前往外海,究竟是為了什么?居然一去如此之久?”
伏羲沉默,道:
“去改變某些東西。”
“哦?”
曾作為文官始祖的神靈伸出手,語氣平淡,道:“三界,八荒,四海,這是真實存在于世界的基石,萬物的規則和大道,匯聚成了世界運轉的基礎,而時間,則會記錄下一切。”
“時間流動的末梢,萬物規則死亡之前的狀態,全部都在這里。”
“外海的極限,世界這個概念的邊緣。”
“人類可以改變長度,寬度,乃至于高度,并且以此認知到世界。”
“而只需要觀測到時間的轉動,那么在這三者之外,還可以有時間上的概念坐標,凌駕于時間之上,萬物的變化都可以以時間為基準,在眼前鋪展開來,而后,就可以改變過去,創造未來。”
衛淵:“………………”
這,有點難懂。
緩緩看向旁邊。
姬軒轅端坐,雙手十指交叉,抵著下巴,面容微沉,道:
“原來如此。”
衛淵:“???”
視線微抬,看到大羿,刑天同樣的動作。
神農氏姜叔沉默了下,然后屈辱地抬起手,雙手十指交叉,抵著下巴,閉目,沉思,豁然貫通,若有所悟,道:“原來如此!”
衛淵沉默。
衛淵沉思,衛淵若有所悟。
恥于和這幫老油條同流合污,他可不是這幫家伙,他是有自己的尊嚴的!衛淵咳嗽了下,伸出手拉了拉前面燭九陰的袖口,壓低聲音,道:“喂,燭九陰,伏羲說的是什么意思……”
軒轅:“……”
神農:“……”
刑天:“……”
有大腦了不起啊!有大腦就可以為所欲為啊!
燭九陰掃了一眼衛淵,道:“伏羲祂抵達了世界之外,或者說,祂為了某個目的,直接走到了歲月外面,就以此刻祂的狀態,已經凌駕于歲月長河,獨立于命運之外,觀過去,現在,未來。”
“也同樣可以隔著歲月布局,徹底超脫于時間磨損和命運因果這兩點,只要愿意,可以出現在時間長河每一個節點的任何一個地方。”
“也代表著,哪怕是你在現在殺死他。”
“只要他曾經在歷史上存在過,那么他就存在,會復蘇。”
“是以為萬劫,不滅。”
燭九陰看著那盤坐著的青年,緩聲道:“其并非代表著不會在劫難當中死去,而是說,即便是因為一時的大意,死在了這個大劫當中,也仍舊可以在時間里復蘇。”
衛淵倒抽一口冷氣。
而后下意識呢喃道:“可這樣的話,那為什么不干脆直接自殺,然后在歲月之上重新復蘇呢?”
姬軒轅嘴角抽了抽。
“喂,阿淵,不要亂說啊。”
不要這么莽夫啊,那可是伏羲,他怎么可能……
“我已經自殺過了,沒用。”
伏羲平淡回答:“各種方式都使過了。”
姬軒轅:“…………”
“啊這,是這樣啊,果然是這樣啊,哈,哈哈……”
軒轅帝,面容僵硬。
空氣中的文官濃度好高。
高得無法呼吸了。
伏羲嗓道:“我的時間和命運被迫固定在了這個時間帶上,理論上,只有開明,以及河圖洛書能夠觀測到此刻的我,但是開明,那小子只會帶著零食遠遠地看戲。”
“而河圖洛書只有一個。”
衛淵:“…………”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果然,伏羲回答道:
“所以我曾經嘗試跨越時間點,回到過去,把河圖洛書拆了,碎片到處散出去,這樣的話,就有數倍乃至于數百倍的概率擴大,讓我能夠有機會聯系到外面。”
“數百倍?!”
衛淵倒抽了口冷氣。
上古文官嫡傳鑒定術的來源找到了!
但是,數百倍,您這不是把他拆了,您是把他揚了啊!
這語氣里怎么還帶著點尷尬。
衛淵突然回憶起什么東西,詢問道:“萬劫不滅是能夠在歲月當中歸來,那要是萬劫不壞之體呢?”
燭九陰平淡道:“基本沒有辦法錘死你。”
“或者說,根本死不了。”
衛淵呼出口氣,還好還好,不周山老伯說,他可以修行到萬劫不壞。
燭九陰旋即淡淡道:“但是卻也未必是什么好事情。”
“比如不周山那樣,被共工擊中,若是萬劫不滅,大不了此劫死去,瞬間就可以從上一個瞬間復蘇,雖然會付出一定代價,但是幾乎沒有什么感覺,而萬劫不壞……”
他笑了笑,衛淵的后背發涼。
“當然就是自己躺個幾千年,慢慢恢復了。”
河圖洛書來到了極限,伏羲的聲音逐漸變得縹緲不存,遙遠地傳遞回來:“我抵達了時間和命運的終點,但是也被這時間和命運所束縛,可惜,這個境界并非是沒有限制。”
衛淵道:“是傳說中的天道同化,失去自我嗎?”
“不,當然不是。”
即答。
伏羲回答:“天道確實是嘗試吞沒我。”
“但是被我揍了。”
“所以這幾百年基本沒有來煩我。”
“很乖。”
衛淵:“…………”
嘴角抽了抽,轉過頭,看向姬軒轅。
姬軒轅肯定地點頭,然后上古莽夫祖同時看向了燭九陰,齊齊點頭,豎起大拇指,震聲道:
“沒問題!”
“這家伙絕對是正品!”
把天道規則的化形直接暴揍到了幾百年沒有敢過來煩他的地步。
只有那個某種意義也只有人族文官干得出來。
但是,石夷的皮到底有多厚?
哪怕是伏羲都只能開辟個小世界把他扔進去關小黑屋。
歲月回血,某種程度上,其實也屬于萬劫不滅體魄之一了吧?
嘶……怎么總感覺就屬于不周山老伯這一脈的萬劫不壞體樸素老實啊。
衛淵突然有點牙疼,別人的體魄都是歲月類型,萬劫不滅,就他們這邊的,死扛,沒有什么能打死我,大不了撅著屁股趴個五千年,爬起來又是一條好漢,你說是吧,不周山老伯?
伏羲的聲音逐漸縹緲,道:“只是,我不能離開這里,離開這里的話,就沒有了將她帶回來的機會,而不離開這里,莪又無法空出手,所以,燭九陰,我需要你的幫忙,但是,要快……”
最終,他的聲音消失不見。
衛淵好久之后才定下神來,看向旁邊的燭九陰,還是道:
“……真的是他嗎?”
“理論上,沒錯。”燭九陰點頭,緩聲道:“而如果說他說的沒錯的話,那么,那個交給大羿射日箭的,就不是他,因為這對他沒有意義……有另外一個家伙,在偽裝伏羲。”
“那你要去嗎?”衛淵詢問,而后擔憂道:
“可千萬小心。”
“不是我,是你。”
燭九陰搖頭,指了指衛淵。
衛淵怔住。
燭龍淡淡道:“你去大荒,然后自大荒去外海。”
“媧皇的存在不能消失,設計她的家伙一定會選擇徹底抹去她的痕跡,那么在時間的源頭上,女媧造人的傳說被否定,就相當于從最初的因果上,把人類這個族群直接抹去,你所珍惜的一切都會徹底湮滅在時間的可能性里,這就是時間的力量……”
衛淵瞳孔收縮,而后道:
“可是,我的實力似乎不足以摻和這件事情。”
“……無妨。”
燭九陰吐出一口氣,道:
“你去大荒的鐘山赤水,去找另一個我。”
另一個你?
衛淵怔住,想到那位青衣女子獻。
想到了之前的經歷。
燭九陰也同樣想到了,他手掌按在衛淵肩膀,而后沉默,突然斟酌著語氣道:
“要不然這樣……你現在短暫認我為義父。”
“你作我義子,就是她義子。”
“她應該就會規矩些。”
我把你當兄弟,你想要當我爹?
衛淵嘴角抽了抽。
不過,似乎確實是可以啊……
旁邊刑天突然沉思,而后舉起手,道:
“等一下,增加了這一重關系,看似是更加穩定了。”
“義子關系什么的。”
“但是,你們真的能夠確定,這樣不會讓那位青衫女子獻更興奮?”
衛淵:“…………”
燭九陰:“…………”
抬手捂臉。
痛苦面具*2。
不,她會!
而在這個時候,人間界·東海之畔。
這里是水神共工封印之所,周圍已經變成了徹底的禁止進入區域,但是那道身影卻從容地穿過了一重重道門的陣法封禁,仿佛那些陣法對他來說并不存在。
風平浪靜啊。
白發少年帶著面具,遮掩住了自己蒼老的那部分面容,安靜看著平靜的海面和人間,最后雙足走在水中,感受到了清涼的觸感,舒服地呼出口氣,修養的十幾天的契,來最后走了九鼎之一的前面,沉默了下,屈指叩擊九鼎,緩聲道:
“共工。”
“我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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