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桌女生竟是我的頭號黑粉

048 關門放野犬

桌前,眼見安西組一行遠去,樊清峰才終于壓了口氣,恨恨搖頭。

“要知道起航還有這樣一批執迷不悟的年輕作者,我早該在這里發表作品了。”

“現在倒也不遲,到那一天,希望能讓他們感悟到文字的力量。”

“你說說……你說說這幾個人……”

“你們起航作者都這樣嗎?”

“我好好的指點,怎么就……怎么就……”

一開始,他說得還算道貌岸然,只是后面好像越來越控制不住,大喘著氣,眼睛都憋紅了。

泰山和夏娜趕緊安慰起來。

“哎哎哎,不至于樊老師,不至于。”

“那幾個孩子太不懂事了,樊老師別跟他們一般見識,來來,繼續說您的新作。”

被泰山和夏娜這么架著,樊清峰本來醞釀的氣話也說不出了。

沒辦法。

這屎,只能咽了。

“我……沒事……沒生氣……”樊清峰拿起杯子,悶頭一灌后,方才擦著嘴硬笑道,“年輕氣盛而已……我沒當回事……”

本來,事情應該就這么過去了。

可惜。

“真的么?我不信。”

一道峭瘦的身影,突然不打招呼地坐了過來。

循聲望去,是一個扎著小辮的白面青年,臉上稚氣未脫,有種古風的精致。

同樣是白襯衫黑夾克,在他身上卻穿出了一番超脫的味道。

看著這樣一個人……

夏娜當場磕巴起來。

“白……白白白……”

青年卻只一抬手,瞅了樊清峰一眼,接著又搖了搖頭,夾起了碗里的清水面。

“他都不怕,你又在怕什么。”

“‘道’不是在你那邊么?”

“上午順著你,你傳道,逆著你,你就不敢了?”

“就當是胡言亂語吧,我也只是想看看,你這樣的人,真動氣了該怎么罵人。”

“???”樊清峰僵著臉道,“年輕人,你可……”

“噓,想好再說。”青年吹著面道,“我寫過你十倍的字,撈過你百倍的財,二十多年活出了你的幾輩子的風光,你能教我什么?盤頭發?”

對樊清峰來說,如果剛剛只是強被塞屎。

那現在,就是糞海糊臉。

他急著扭頭瞪向泰山,指著青年狂抖起來。

快!告訴他我是誰!

快教訓他,你快教訓教訓他!

果然,泰山猛一起身,手一揚。

“樊老師!我們……我們換張桌子!”

待泰山硬把樊清峰哄走,夏娜這一口氣才喘了過來。

她又氣又慫地望向了對面正在扒拉著面條的青年。

面對這個人,不要說泰山老賊……

就算集團老總來……也只能換桌子了。

只因他是白金之中的白金,天才之中的天才——

白馬嘯西風。

16歲出道,17歲成名,18歲大神,19歲白金。

這還都是四五年前的事情……

至今,也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

夏娜原地悶了一整杯果汁,才提了口氣,勉強說出話來:“白馬……這都完事兒了……你又拱啥火兒呢……”

“好玩。”白馬只一笑,“剛才在后面聽著,覺得不過癮,這場面要我寫,可以更過癮的,于是就想來添把火,把這老家伙再往上推一推,誰知道,薪柴說走就走。”

“您跟這兒取材呢??”

“這情節撞都撞到了,總該做些嘗試。”白馬夾著油菜回身問道,“對了,剛剛那個罵老家伙的是誰?”

“老家伙……”夏娜捂著額頭道,“你不會不知道你剛才在噴誰吧?”

“不知道。”

“那就說寫過人家十倍的字,賺了人家百倍的錢?”

“怕什么,我這么說任何人都錯不了。”白馬哈哈一笑,“倒也有幾個壓不住的,但我正好都認識,你說巧不巧?”

“所以,那個罵老家伙的是誰?”白馬吸了口湯問道,“下午的課,我想提問他。”

“他不參加培訓,是安西單獨拉過來講課的新人。”

“那一定有過人之處?”

“過人之處……倒也……有吧……”夏娜攤手道,“16歲,已經太監過13次了,而且每一本都超過了簽約的水平。”

“?!”白馬手一僵,嘴里的面條,頓時就不順滑了,“我才11次?他憑什么比我多?”

“……咱……咱能不比這個嗎!”

“你且說一下,他叫什么?”

“野犬。”

“稍等……”白馬霎時間神威不在,掏手機的時候都險些脫手,“唯獨‘大內總管’的名號,不甘讓于他人。”

只片刻后,他卻又放下了手機,淡淡地吸回了面條。

“很無聊,我想多了。”

夏娜皺眉問道:“我覺得野犬的書還可以啊,設定和寫法都很有趣。”

“不過是為了有趣而有趣罷了。”白馬抬手一擺,“我不想聊天了,你去那邊吧。”

夏娜猙獰了一下,雖然氣,但還是不得不起身:“……你雖然是白金,但該有的禮貌也是要有的。”

白馬只聳了聳肩,一副懶得搭理人的樣子。

“我這樣都不能隨心所欲,那人活著還有什么可奮斗的?”

“……好吧,你贏了。”夏娜也只好搖頭離去。

當夏娜找到泰山和樊清峰的時候,樊清峰正在聊他的父親,洪江,洪老爺子。

筆名,洪江是筆名。

因為說真名恐怕很多人不知道,所以座談的時候,樊清峰習慣用筆名來稱呼父親,久而久之,什么場合也都叫筆名了。

這會兒,大約就是在說洪老爺子生前是如何如何低調,如何如何謙忍,與現在的年輕作家完全是兩幅樣子,世風日下道德淪喪什么的。

夏娜落座后,跟著“對”、“是”、“不愧是文化名門”這樣哄了好久后,才找到一個契機發問。

“對了樊老師,您確定1月1號發書?我們這邊一般情況,每天最少是要更新4000字的。”

樊清峰剛剛順過一些氣,肚子里的屎就又泛了上來。

“哎呀,這個也沒辦法。”泰山撓頭道,“這是網文讀者對更新速度最基礎的要求了,您放眼望去,這里每個人都能做到這個更新量的,比較努力的能到兩三萬。”

“三萬?那寫出來的東西能看?”

“確實難免有些粗糙。”泰山憨笑道,“不過4000這個水準,一般質量是比較有保障的,像剛剛野犬那樣的作者,基本就是卡著這條線。”

夏娜也點頭道:“當然,樊老師的作品一定是字斟句酌的,不必勉強達到這個更新量,只是更新太慢的作品,基本不會有太多讀者買賬……所以看上去成績會比較……比較一般,讀者也不會太多,這樣一來……恐怕,恐怕人民會比較難感受到您文字里面的力量……”

泰山一驚。

過分了!

夏娜你這就過分了啊!

這他媽已經不是暗諷了……

然而……

樊清峰卻一臉正色地思索起來。

“這么一說,我也的確應該適當做一些取舍。”他說著又分別望向兩位編輯,“為了能糾正某些歪風邪氣,我會犧牲一些質量。”

泰山的嘴這可就合不攏了。

這么明顯的陰陽怪氣您都沒聽出來?

敢情您這半個世紀真活在蜜罐子里的?

不過別的不說,瞅他的樣子……好像還真拿野犬當個對手了!

這火兒可真沒白拱啊!

“不然這樣。”泰山忙一抬手,“樊老師,您再多準備幾個月,等基本快寫完的時候再發表。”

“不必。”樊清峰確實硬著頭皮手一揚,“就1月1日,新年樹新風。”

“好,我們起航期待您的大作!”

泰山哈哈一笑。

你非要來。

那就來。

讓你也知道知道,我們的作家每天都在承受怎樣烈度的競爭!

讓大家也看一看,沒了洪江你還剩下什么!

關門!

放野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