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斯萊登酒店二層。
作家營主會場的進程也已展開。
這次的訓練營由泰山親自主持,一番簡短的吹捧起航后,很快引出了第一位授課嘉賓。
“下面,有請市作協副主席,文聯副主席,樊清峰老師!”
掌聲中,坐在第一排正中的夾克男穩穩起身,一路揮著手登上高臺。
接過麥克風,站在講臺前,他抬手捋了把略顯凌亂,而又明顯稀疏的頭發后,滿眼神情地望向了滿場年輕的作者們。
頓時,騷意上頭,不禁慷慨高呼:
“莫等閑!白了少年頭啊!”
全場,鴉雀無聲。
還好,已經坐到臺下的泰山及時反應過來,迅猛鼓掌。
全場這才勉強鼓了一波,暫時緩解了尷尬。
樊清峰嗽了嗽嗓子,這可就來勁了。
“網絡文學,當然是文學的一部分。”
“是接地氣的文學,是老百姓都能看懂的文學,是人民的文學。”
“但通俗易懂,不等于粗制濫造。”
“下里巴人,不等于一味媚俗。”
“我們總說一句話——文以載道。”
“而作為網絡文學,其承載的歷史意義,便是用下里巴人的方式,講陽春白雪的故事,便是用通俗易懂的小說,弘揚正確高尚的思想。”
“再進一步,引導老百姓的審美,提高老百姓的覺悟。”
“這才是網絡文學的‘道’。”
“那么首先。”
“我先談談有關媚俗的問題……”
“第二點,什么是正確的思想?……”
“第三點……”
“第三點……”
“第五點……”
“接下來,我們回到最本源的地方。”
“什么,是文學?”
“我認為呢,首先……”
就這樣,半個多小時過去了。
下面的作者們,已經完全聽傻了。
就真的目瞪口呆,呆若木雞。
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現在逃跑還來得及嗎?
即便是臺下集團和起航的大佬們,臉色也是逐漸下沉。
雖然對樊老師的水平沒有太高的期待。
但這個表現,還是遠遠超出了預估。
泰山越聽臉越僵,中間實在是忍不住了,硬把集團的副總拉了出去。
一路拉到酒店門前,泰山才點上煙指著二層道:“我就直說了啊,作協那么多好作家,必須得是他么?”
“就是走個形式。”副總夾著煙嘆道,“你也知道,我們一直尋找讓主流認可的契機,樊清峰算是這幾年走得近的了,愿意做這件事,很不容易了。”
“那我就這么說吧。”泰山數落著說道,“起航是個論壇的時候我就在了,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尋求主流認可了。我就一直不明白,為什么一定要向一個我們不需要的團體,尋求一個我們不需要的認可。”
“之前是不需要,但現在為了更廣闊的發展,該有的格局還是要有的。”副總擁著泰山,湊近了一些輕聲道,“無論怎么說,文藝評論權還是在人家手里,真正的高層,想知道網絡文學到底是什么,還是要問他們的。得到了他們的支持,不要說起航,甚至也不要說集團,對整個網絡文學界都是重大利好。”
泰山猛搖著頭掐了煙:“就非得樊清峰么?”
“暫時而言,他是最有影響力的。”副總跟著掐煙,拍了拍泰山道,“辛苦了辛苦了,將來有了更合適的合作對象,自然慢慢淡化他。”
“那可求你們快點找了。”泰山煩躁地推開了酒店側門。
二人一路進了大堂,副總才又忽然想起了什么。
“對了,他都賞臉在起航發表作品了,你選好編輯沒有?”
“這有啥可選的。”泰山哼哼道,“要水平高的,還是漂亮妹子?”
“這個,很明顯吧。”副總抿著嘴道。
“太油膩了。”泰山搖著頭掏出手機,“逗你玩的,水平高的,漂亮妹子,一個人,你他娘的可真油……”
“好你個泰山!”
“哈哈,德性!”
15層。
小會議室里的老太監們,還并不知道主會場的慘劇。
他們只是單純的混亂著,一直持續到了11點。
如果是普通的培訓,大約已經進行40分鐘了。
但醬爆……但安西組的情況過于復雜。
太監相認,難免交流起下刀的經驗。
什么時候切,怎么切,快刀還是慢刀,切完了怎么處理,這些事沒人比他們更懂。
之后,是進一步的自我介紹。
電光老大哥,年齡是李言的兩倍,曾經的刑警,現在的機關公務員,只喜歡寫輕小說,非常討厭兵王之類的東西,上班的時候經常摸魚碼字。
小糕大姐姐,醫大本科在讀,擅長戀愛文,但并不是女頻的那種情感糾葛,而是單純的日常狗糧,在她的世界里,萬物皆可CP。
同時,她還很擅長開車,是章節審核被打回去重寫最多的。
醬爆老兄,曾是一位大廠程序員,但在入職第三天喊了句“學了十幾年就這?”,然后就砸了鍵盤,從此開始了無業游民的生涯。
毫無疑問,他只擅長精神病文學。
硬夸的話,他具備很強的腦洞和氛圍營造感,打斗簡短有勁,但帥不過三秒,一定會犯病。
最后是安西。
一個見字如面,哦不,見面如字的男人。
胖得可愛,在現實生活中應該也很好打交道。
“蛋撻真不錯啊。”安西說著就抓起了第9個蛋撻,“這么有禮數,一定是小糕帶的吧。”
“哈。”小糕捂臉笑道,“是野犬老師的同居……鄰居帶的。”
李言已經懶得理她了,就知道又會“說漏”一次。
然而這件事卻令安西震驚了。
嘴里的蛋撻都沒那么甜了。
“就你?不可能的。”安西上上下下瞪了野犬一圈,“怕不是跟《劇本殺》一樣,分裂出了一個老婆人格,假裝烤蛋撻給大家吃。”
“對對對,分裂了分裂了。”李言搖著頭從包里取出本子道,“進正題吧,教練。”
“哈,先聊一會兒,后面才放得開么。”安西笑著擦了擦手,這便起身拉來白板,“那開始吧,從大家拉的大綱開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