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朝夕城三巨頭是好事嗎,不見得。
知恩圖報這種事不常見,忘恩負義才是常態,尤其是救命之恩,因為救命之恩既然難以為報,不如干脆殺了干凈。
所以高起表面平靜,內心卻是為不安的,現在他很希望約翰找他談談是想邀請他加入賞金獵人公會。
但私下談談的可能性沒了,因為有黃飛和韓若鋒跟著。
果不其然,被約翰帶到了槍店那邊,但約翰看了看黃飛和韓若鋒,最終卻是把手一攤道:“好像沒什么可說的了。”
不能說各懷鬼胎,只能說各為其主吧。
韓若鋒摘下手套對著約翰伸出了手,但約翰卻是把手一舉往后退了兩步,笑道:“不,不,韓先生,請恕我失禮,但您的異能……”
很尷尬的說完后,約翰無奈的道:“我們都有隱私的對嗎?”
韓若鋒收回了手,微笑道:“這就是異能被人知道的后果,其實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帶著手套和人握手不太禮貌,巴拉克先生,其實我的異能是別人無法拒絕我的問題,而不是我能探知別人的想法,所以您也不必過于緊張的。”
約翰笑道:“是嗎?不過對于奇奇怪怪的異能,我還是小心點比較好,所以非常抱歉,韓先生。”
黃飛把高起拉到了一邊,小聲道:“為什么叫巴拉克先生不是叫約翰先生?”
“外國人把名放在前面,姓放在后面。”
“是嗎?那你不早提醒我,靠,你聽著,今天這事兒有點兒麻煩,劉強可不是一個大方的人,你打死了他兒子,這王八蛋不會就這么算了的。”
高起無奈的道:“我知道啊,有什么辦法沒?”
“我求求齊老板,讓他保著你,不過……算了,走一步說一步,總有辦法的。”
能看清形勢的不只有上位者,下面的人也有生存智慧。
拍了拍高起的肩膀,黃飛一臉無奈的道:“今天全靠你了,唉。”
約翰的視線越過了韓若鋒,看向了高起,然后他再次發出了邀請:“高先生,能私下和你談談嗎?”
就現在這情況,還私下談什么,都公開化了好不好。
正在高起為難的時候,韓若鋒卻是突然一把抓住了約翰的胳膊,而他的手一動,歐文的大手立刻就伸向了他的脖子。
韓若鋒一只手抓住了約翰的胳膊,左手微抬,對著歐文和另一個壯漢低聲道:“別動!”
在韓若鋒出聲之前,黃飛已經轉身,他沒有發動異能,只是對著歐文輕聲道:“都別動,否則讓約翰變白癡!”
歐文和他的同伴都做出了動作,但他們投鼠忌器,不敢繼續攻擊韓若鋒。
韓若鋒這時對著約翰低聲道:“我不問你的秘密,讓他們別動。”
約翰立刻道:“別沖動,等一下,如果他問我們的秘密,毀了這里也要干掉他們所有人!”
因為擔心黃飛的異能會傷害約翰,歐文和他的同伴注視著韓若鋒,緩緩的退了兩步。
現在說不好誰能控制場面,因為基因戰士很強大,但異能者同樣強大,所以只能是在有前提的情況下雙方暫時妥協。
這次可不是莫名其妙的動手,黃飛拉著高起走開幾步,就是為了和保護約翰的基因戰士拉開距離。
韓若鋒能探知人的想法,今天朝夕城的三巨頭差點就全死在了這里,那么韓若鋒當然得搞清楚是不是這個約翰搞的鬼。
現在可以問了,韓若鋒抓著約翰的手腕道:“今天這件事,連續三個覺醒事件,劉濤覺醒控制我們,是不是你們搞得鬼。”
韓若鋒必須把事情問清楚,所以他的問題很全面,而約翰立刻搖頭道:“不是,和我們完全無關,這只是個該死的巧合,這種事發生在我們的飛船上,我們也是受害者。”
得到答案就夠了,多的不能再問,韓若鋒馬上松開了約翰的手,然后他低聲道:“抱歉,非常抱歉。”
說到做到,韓若鋒不探聽約翰的秘密,只問今天的事情是否和約翰有關,而約翰過關了。
黃飛放下了手,一臉訕訕的道:“不好意思啊巴拉克先生,職責所在,請你理解。”
約翰活動了一下手腕,聳了聳肩,道:“好吧,我確實理解。”
就在這時自動門打開了,李進站在門口道:“巴拉克先生,我們達成統一意見了,哦,小韓你也請過來一下。”
三巨頭這么快就談妥了,高起還是很意外的。
韓若鋒陪著約翰進去了,而歐文和他的同伴滿臉不善的要跟上時,約翰卻是回頭道:“你們留下,沒事了。”
自動門打開,韓若鋒和約翰走進了會客廳,等自動門關上之后,黃飛立刻對著高起低聲道:“我找個機會和齊老板說一下,他得保你才行,我想想辦法……”
黃飛話都沒說完,自動門又開了,然后韓若鋒很有些詫異的道:“黃組長,你和高起都進來。”
高起詫異了,因為他覺得這里好像沒自己的事了才對,因為他的出現會刺激到劉強的。
跟著黃飛再次走進了會客廳,然后高起就發現這里面的氣氛好像很奇怪。
約翰的臉上充滿了意外的驚喜,劉強一臉木然,齊向輝若有所思,而李進卻是站了起來,直接對著黃飛道:“黃飛,我們和巴拉克先生達成了一項協議,朝夕城會建立一個賞金獵人公會的分會,你來當這個分會的會長。”
黃飛吃驚的長大了嘴巴,他不可思議的道:“什么?”
李進看向了高起,道:“高起今天表現不錯,黃組長,哦,不對,我以后得叫你黃會長,請問黃會長,你肯不肯割愛讓賢啊?”
高起同樣吃驚,但是在聽到李進的話之后,卻是驚的他快要靈魂出竅了。
什么意思?賞金獵人公會要成立分會沒什么,但李進的意思是把他從異能組調走?
黃飛晃了晃腦袋,道:“對不起,我不太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齊向輝微笑道:“笨蛋,意思就是讓你當賞金獵人公會的朝夕城分會會長,你卸了異能組的職務,準備籌建分會的事情吧。”
黃飛立刻道:“不是,我是問割愛啥的是啥意思?我聽不懂,是真的聽不懂……”
李進哈哈一笑,然后他指著黃飛,面向齊向輝笑道:“小黃還是很質樸嘛。”
齊向輝一臉無奈的道:“不學無術,李議長的意思是把高起調到他那里工作,去城防軍。”
黃飛楞了一下,他看了看高起,再看了看李進,一時卻是說不出話來。
李進笑道:“怎么,不肯?”
黃飛訕訕的道:“不是不肯,就是高起他……啥也不會,啊不是,不是啥也不會,他才畢業沒幾天,不是,不是,我腦子有些亂,哦,是這樣的,議長能看上他是他的福氣,您想調他去干什么呢?”
齊向輝站了起來,怒道:“黃飛!”
黃飛知道自己惹禍了,李進問他一句肯不肯割愛是給他臉,而他的回答是給臉不要臉了。
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得往深處想,只不過有人能想明白,有人想不明白。
比如齊向輝的呵斥是長輩對晚輩的態度,雖然看著很生氣,但李進卻知道這是齊向輝讓他別跟黃飛一般見識。
而黃飛知道李進想把高起從異能組調走,絕不會是看上了高起,也不是想要報答高起救了他們,所以黃飛不知道李進是想親自把高起保護起來,還是想吧高起先調到自己身邊,轉頭再扔給劉強弄死。
黃飛不知道李進的意思,所以他就得試探一下,用很卑微的方式表達自己想保高起的態度,給李進看,也給齊向輝看。
然后,回到齊向輝身上,齊向輝看出了黃飛想保高起的態度,于是他站起來怒喊黃飛的名字,告訴李進黃飛是他的人,但他既然呵斥了黃飛,就是沒想保高起。
再回到黃飛身上,現在他不知道李進的意圖,只知道齊向輝站起來怒喊他的名字,是讓他不許再管高起。
短短幾句話,幾個動作,表達的意思很多,黃飛沒文化但他不是沒腦子,他能聽出言下之意。
所以現在黃飛疑惑了,也開始恐慌了,因為他越發不知道李進要高起的意圖,是要保高起,還是要把高起滅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就怕高起誤了事,對不起,李議長,我真沒那個意思,高起就是剛畢業的大學生,書呆子一個,我怕他誤了李議長的事我。”
黃飛又說了一句,口氣很卑微,意思很堅決,現在只要李進說讓高起去城防軍干什么,他就能知道高起的命運是什么。
可就在這個時候,李進卻是臉色有了些變化。
李進這種人物,怎么能輕易變了臉色呢。
正在黃飛感到疑惑而恐慌的時候,李進卻是看著高起很詫異的道:“你是大學生?剛畢業?”
高起剛畢業,他是在學校里長大的學生,他對這個世界上的勾心斗角應該一無所知,對幾個人的潛臺詞也不該能聽出來,可問題是他聽懂了。
“報告李議長,我確實是剛畢業的。”
劉強猛然看向了高起,而齊向輝也是略顯詫異的看向了高起,道:“大學生?那個系!”
“報告齊部長,我是文學系的。”
齊向輝用很復雜的眼神看向了黃飛。
李進卻是對著高起皺眉道:“你是文學系的,那你應該沒聽過……蘇利安教授的課吧?”
“嗯……”
高起似乎是在回想,但他其實是在猶豫,只是短短的片刻后,他就決定說實話,因為這種事根本沒可能隱瞞。
“蘇教授是教歷史系的,但蘇教授給我講過古代文學史的課。”
李進輕呼了口氣,然后他低聲道:“給你講?你自己?”
高起無奈的笑了笑,道:“是的,因為文學系就我一個學生。”
李進回頭,看向了齊向輝和劉強,而齊向輝看黃飛的眼神很惱火。
黃飛有些茫然,有些不解,于是他低聲道:“文學系怎么了?”
這句話高起早就想問了,他想知道蘇教授到底干了什么,他們整個文科又干了什么,才會全部被發配到城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