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蘇詠霖的歷史情懷和人文主義情懷,作為財政負責人,林景春提出了一些屬于財政人員的看法。
“岳飛固然英雄,但是也用不著咱們這么大動干戈的幫他操辦后事吧?他到底也是個忠誠于封建帝王的將軍,雖然品德真的不錯,但是我并不覺得他可以被咱們這樣大規模的宣傳起來,說到底,
他也曾經鎮壓過農民起義,有污點。”
蘇詠霖嘆了口氣,對著林景春笑了笑,解釋了一下自己這樣做的緣由。
“戰士縱然有缺點,做過錯事,終究是個戰士,蒼蠅再怎么完美,
也終究是一只蒼蠅,
評價一個人,總不能脫離時代背景。
更何況,咱們表彰宣傳的并不單單是岳飛這個人,而是他身上那種一往無前永不言敗的對抗外敵的英雄氣,這種英雄氣就和我表彰咱們的人民英雄是一樣的,但是岳飛身上的悲劇色彩使得我更要大張旗鼓。
咱們的英雄都是戰死在戰場上,被敵人殺死,而岳飛死在了自己人手上,死在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人的手上,這是一種很讓人覺得窩囊、憋屈的情緒。
這種情緒如果只是用簡單的平反和追封,是不能宣泄掉的,不追究主謀,
只處罰從犯,也不能徹底將這件事情終結。
它所產生的遺毒將長久的毒害我們的后代,使得外忍內殘這種惡質不能徹底根除。我這樣做,我把趙構徹底批倒批臭,
是要徹底宣泄掉這種憋屈的情緒。
我要告訴所有人,
如果你背叛人民的意志,
管你是誰,天王老子也要給我跪下認罪,并且為此付出代價。”
蘇詠霖捏緊拳頭,沉聲道:“必須要把岳飛高高捧起,并且把趙構一腳踩到泥土里讓他聲名狼藉遺臭萬年,讓他成為最恥辱最骯臟的代表,讓他永世不得翻身,如此,這場冤案才算是真正的清算完畢。”
林景春開始有些理解蘇詠霖的做法了。
“這對于子孫后代很有意義嗎?”
“非常有意義,我們必須要讓他們知道,他們在前線為了百姓福祉流血犧牲的時候,我們絕不會讓他們流一滴眼淚。”
蘇詠霖的眼神變得無比寒冷:“誰敢在英雄背后捅刀子,我就讓誰萬劫不復,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我說的!”
這種惡質基因,永遠不該留存于華夏的基因之中,必須要全部剔除,一點不剩。
趙構,他造成的因,
他結的果,所以,也必須要從他身上將這一切終結掉。
林景春認真的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似乎又沒有太明白。
他還是更愿意搞錢,辦什么事情都要錢,沒錢什么事情都辦不成。
所以他只能搖了搖頭,把這一切放在了腦袋后面。
“主席,接下來我要去一趟泉州,之后再去一趟廣州,那邊剛剛穩住,現在有不少事情需要我解決,我得直接過去,還要去臨安找沈該……事情挺多的。”
“需要幫手嗎?”
蘇詠霖收起情緒,開口道:“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提前安排三司設置分部在泉州和廣州,先把大明律貫徹下去。”
“很有必要,而且官府和復興會分部組織也應該同步進駐,把這兩個地方的行政和司法全面抓起來,立起來,管起來,這樣才能把當地徹底管束起來。”
林景春開口道:“您說的沒錯,那些商人真的都是些無法無天刀口舔血的主,之前都出現過敢于對抗大明水師的人,現在被殺了一批人,暫時老實下來了,不過現在泉州和廣州的狀態都挺緊張的。”
“緊張是必須的,和和氣氣的對他們辦事只會讓他們蹬鼻子上臉,要讓他們怕,才會老老實實做生意,給咱們繳稅。”
蘇詠霖冷笑道:“參謀部到時候會給你一道手令,泉州和廣州的水師駐軍會全力與你合作,過一陣子我再調一隊火槍手派過去,要給他們一個狠狠的教訓。
記著,別擔心他們會記恨咱們,商人的恨毫無意義,商人把持的國家的恨才有意義,不把他們打怕了,他們就永遠也不會老老實實做生意。”
“我知道了。”
林景春笑了笑:“我雖然沒上過戰場,但是我發現過的貪官可不少,想從我這里撈好處,那就必須要老老實實按照咱們的規則來玩,之前咱們被南宋的市舶司整的很難受,這一次,我要連本帶利,全都給收回來。”
出發之前,蘇詠霖還給林景春安排了一個泉州、廣州市舶司處置使的職務。
除了財政部之外,這兩個至關重要的市舶司也全部都交給林景春處理,為了方便他辦事,蘇詠霖也把很關鍵的權力交給了他。
林景春這一走帶走了差不多四分之一還要多的財政部官吏,堪稱是一次上規模的經濟進軍。
林景春行動的同時,蘇詠霖又安排朝廷吏部和復興會組織部選派司法官員、行政官員和復興會干部組織隊伍,準備全面進駐泉州和廣州行使權力。
他們會將明國的一切行政司法規則復制到泉州和廣州,對泉州和廣州進行一系列的改造,使得泉州和廣州這個兩個“國際大都會”染上明國的色彩。
工作要是搞得好,泉州和廣州也會成為明國對外宣傳乃至于輸出價值觀的重要口岸,成為向外開拓進取的排頭兵。
此時是洪武六年的二月底,距離威海水師登陸、軍管泉州和廣州已經過去了快三個月。
三個月間,蘇詠霖也抽時間將明軍在江南的駐軍問題整理了一下。
除了游奕軍三萬人駐守在臨安附近的皋亭山,另外還有五百名jing銳明軍士兵駐守在臨安城內的明國辦事處。
接著就是泉州和廣州,因為這兩地都是成熟的港口,所以蘇詠霖安排威海水師和平海水師各分出一般的兵力駐守在當地。
泉州交給威海水師駐守,廣州交給平海水師駐守,暫時將明軍水師的兩大駐地變成四大駐地。
且駐軍同時,威海水師和平海水師的正規軍也擔負起了臨時管控泉州和廣州的任務,對兩地實行軍管,尤其是對港口實行封閉政策,暫時不開港口,等一切問題處理完了之后再開放。
在明軍雪亮鋼刀和黑洞洞的火炮的威懾之下,兩個港口都沒有什么異議,主城內的人也沒什么異議。
有異議的都被處理掉了,沒被處理掉的自然不敢有異議。
其州內各縣縣城都被明軍接管防務,還在各交通要道設下路卡,對泉州和廣州實現了全面管控。
這種嚴格的管控一直持續到了洪武六年的二月初。
因為越來越多的外國商人和江南商人請求明軍方面網開一面,希望他們開放港口和路卡,恢復自由流通,所以實際控制泉州和廣州的威海水師向中都提出了請示。
蘇詠霖則抓緊時間料理明宋二次戰爭之后的諸多事宜,在料理的差不多之后,則著手開始應付泉州和廣州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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