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暴露了?
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王曦,忍不住轉頭看著病床旁的窗戶。
石頭落地。
窗戶鏡面里胸口處的衣袋還是鼓鼓的,項鏈還在。
沒被拿走,意味著秘密還沒暴露。
他的右眼,依舊如同之前的仿真眼一樣,一動不動沒有半點靈性。
但整個完整的視野已經傳遞了過來。
王曦也本能地閉上正常的左眼,感受這顆“半神巫妖的法眼”的威力。
忽然!
王曦這顆仿生右眼如同紅色激光聚焦,一道滿是神秘符文的巨大輪盤在瞳孔中轉動。
同時他瞥見頭頂懸浮起相同的符文輪盤。
“鈴鈴鈴!”
“鈴鈴鈴!”
“不是火警,是‘超凡力量反應探測器’連接的警鈴!”走廊上的護士慌張說道。
此時全院急促的警報聲接連響起,一時間無數驚恐的聲音也伴隨而至。
也就這間專門收容治療受到神秘事件侵襲病患的“陽城神秘附一醫院”,才有資本裝設這些探測器。
警報代表著周圍有不受控制的神秘力量波動!
一般伴隨著神秘事件爆發!
王曦也在這一剎那的驚擾下,睜開了正常的左眼。
瞬間右眼的紅光以及視野里頭頂的神秘圓盤都消失。
他父母也急忙放棄剛剛的舉動,趕回這間單人病床前,緊緊護著自家兒子。
五秒過后,警報聲消失。
護士長一路小跑過來,正氣喘吁吁。
感受到周圍恢復寧靜后,她才對著房內幾人寬慰:“沒事,響五秒就滅的話,應該是誤報,這東西前幾個月才誤報過一次。”
說著這位中年護士長就轉過頭去教育跟在身后的護士慌慌張張。
醒來的王曦重新接受了一次完整的體檢。
陽城森之黑衛的成員知曉他醒后,半小時后也到場給王曦做了一番錄像見證的視頻答錄。
神秘事件雖然不至于像請客吃飯一樣平常,但頂不住D級、C級事件的爆發頻率。
作為聯邦公民都少不了經歷這種問詢記錄。
以王曦的經歷,基本上錄的這幾G視頻,最后都是占據硬盤無人調閱的命運。
這番詢問配合上他父親的穿插解答,王曦也慢慢明白了那天的事件經過。
父母兩人因為劇烈的車輛撞擊,當場便暈了過去。
好在綁好救命的安全帶,在氣囊保護下并無大礙,只是昏迷而已,送院觀察兩天就正常出院了。
但王曦昏迷了整整一周!
以他父親陽城分局中層領導的級別,加上外公那邊的勢力,森之黑衛那他很快就趕到現場。
可并沒有他們出場的機會。
到達時那五位變異的死徒已經成為尸體,棺材板壓得死死那種。
沒有任何外傷痕跡,現場也沒有任何搏斗跡象,加個密室便是完美犯罪現場。
等到調查人員離開后,父親王克勤才對王曦私下透露。
那些死徒的死因都是體內神秘力量過載,相當于吃撐了爆體而亡。
死徒,是人類受到神秘力量污染后,最容易形成的形態。
當初的王曦如果不是有人介入,那便會以嬰兒軀體形成死徒。
死徒特點是力大無窮,爆發力極強,生命力極度頑強。
部分死徒還會變異出特殊能力,同時接觸死徒也容易受到污染。
它們是讓普通人膽寒的可怕生物。
深夜,燈熄,人睡。
負責陪護的母親已經在這間單人病房的陪護床上睡著。
斜依靠床上的王曦還睜大著兩只眼睛,凝視著前方刷得雪白的墻壁。
醒來后,雖然他已經不記得執行完儀式后當時發生了什么。
但靠著白天的訊息加上推測嘗試,王曦還是梳理出了幾條關于身上的“禁忌封印物”的關鍵點。
他眨眼或者閉上雙眼,那顆半神巫妖的法眼都不會發動。
只有閉上左眼,單獨使用這顆法眼時才會激發其能力。
恐怕那幾只死徒都是因為他的法眼而死去的。
可問題是,森之黑衛發現他們家翻倒的車輛時,王曦全程都車里昏迷著。
車載錄像雖然沒有拍攝車內狀況,但聲音確實錄到了。
期間車門并沒有被強行開啟過,甚至那些死徒都還沒靠近就倒地了。
這也是王曦在病床接受詢問,而不是被押送往瞭望塔接受盤問的原因。
王曦忍不住回想起自己見識到的那副輪盤模樣。
六個顏色各異的雙魚勾玉分占六芒星方位。
其中只有一道雙魚勾玉不斷轉動,浮現出一段文字——
恐懼之眼!
“老大,該不會是我們見鬼吧,看著尖銳的波峰,明明就是人類的超凡力量爆發啊。”
年輕男子看著身旁三四臺筆記本不斷跳躍這傳送的數據,抱怨道。
他們兩已經在這探測器機房呆了大半天,趕趟吃上夜宵外賣了。
“我咋知道呀,明明上一次我把閾值調高了,就怕被強者的威能誤觸。”年長工作人員感慨。
“誰知道。”小年輕抱怨道,“錄波數據讀取出來,就是一瞬間的超凡力量爆發,然后便消失了。而警鈴也是啟動信號消失后,延時五秒復歸,整個過程系統都是正常動作。”
“該不會是醫院逗我們玩吧?”
年長那位猛地拍了拍大腿,“你說剛好有一位一星重度褻瀆狀態的十字調查官,當場全力爆發能力,就為了調戲這探測器?”
“他自己嫌命長么?”
“以為力量沒有代價?”
年輕神色尷尬搖搖頭,“確實不至于。”
“那你還愣著干嘛?錢難賺、屎難吃,趕緊給我擰開這顆螺絲查下電容。”
從小只有一只眼睛的他,除了缺乏了右片視野外,看東西也缺乏立體感,走路也經常摔跤、跑步更是適應了好久。
總算,現在都回來了。
醫院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記憶里熟悉的驚喜歡呼聲,以及生命里熟悉的陽光柔和溫度。
強忍著腦袋里的劇烈頭疼,王曦費盡了力氣睜開了眼睛,迎接這單調而安全的純白色彩。
不對。
更重要的是,他父母兩人就站在病房門口,這兩位往日單位里矜持的領導,正焦急呼喊醫生護士。
大家都沒死,真是太好了。
王曦一點一滴熟悉這重新獲得的雙眼視野。
半夢半醒。
干嘛要走?
好像?
王曦內心涌起滔天的驚喜。
一種闊別十余年的視野寬度重新充斥他的視網膜。
王曦戛然驚醒。
王曦不斷地在窄小的道路里,腿一瘸一瘸地挪著。
腳底的積水飛濺,身上也沾滿灰塵泥水。
高聳入云,無比粗大的精鐵柵欄矗立前方,每一根粗壯得成年人都無法環抱,斷絕前路。
驟然!
這囚籠之后,無邊深邃黑暗里猛地張開一只龐大得足以遮天蔽日,猩紅冷酷如兇獸般的狂暴瞳孔。
身后有吞天黑影,正張開暗噬一切的大口襲來?
最終,腳步停住。
滴答,滴答。
地牢陰濕,寒風吹拂。
好累,這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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