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的空間不小，足夠可以容納20人。

這種車蘇離只在福爾摩斯的舊電影里見過。

現在坐進去，蘇離只是暗暗驚訝于馬的品種。

這些黑色的馬匹相當高大神駿，它們的耳朵略短，身上的短毛烏黑油亮，四蹄粗壯極了，比他見過的任何一種馬都要巨大不少。

跟著兩人坐進車里。

d9拿出了一個小銀幣，遞給了馬夫。

蘇離打量著那枚印有女王頭像的小銀幣，按照穆里尼奧大人給他灌輸的基礎知識，他知道那應該就是先令。

“三個人，去保羅街十五號。”他說道。

馬夫接過錢，找了兩個銅便士遞了過來。

跟在后面的蘇離順手接過。

仔細打量著做工粗糙的兩個銅幣，發現上面刻著長有翅膀手持利劍盾牌的雄獅。

銅幣邊緣，用瓦雷利亞語寫著簡單的年份，面值，以及發行王國。

可能是夜晚的緣故。

馬車上，沒有幾個人，大家都很安靜。

就連班尼也停止了交談，似乎這是一種乘車禮節。

環視四周，蘇離注意到，他們大多都穿著和班尼類似的舊西裝。

有的則穿著無袖坎肩，女性則穿著較為漿洗發白的厚棉布長裙。

透過玻璃窗，看向外面，小鎮的景色一覽無余。

深夜，昏黃的煤氣燈光斜打在周圍的建筑上，給有些帶有尖頂紅瓦的房子染上了一層黯淡的色彩，顯得格外美麗。

駛過靜謐的街巷，蘇離果然看到了一些穿著破舊衣服的行人。

他們衣著破爛，如同行尸走肉般緩慢行走。

蘇離無聲的嘆了口氣，逐漸明白了穆里尼奧為什么那么執著于發粥。

車子向著小鎮中心的位置駛去。

這里的道路更加寬廣，建筑也開始變得高大起來。

街上出現了騎著馬匹的鐵甲騎士，在路過了一個小型噴泉后，馬車停在了另一座宏偉的教堂附近。

“這是風暴教會的教堂。”班尼小聲介紹。

“咱們下車，保羅街的盡頭，就是西威爾餐廳。”

班尼回過頭，對蘇離說。

下了馬車，三個人步行走向保羅街。

“風暴教會和我們黑夜教會有什么區別？”蘇離適時提問。

米娜回答道：

“區別很大，風暴教會，是信仰風暴之神的教會，他們的教眾崇尚探索未知，行事粗獷，多與海洋有關。”

“他們也有值夜者？”蘇離問。

班尼壓低聲音回答：

“你指的是非凡者吧？

“他們的名字叫代罰者，因為和軍方合作密切，所以勢力比我們黑夜教會要大一些。”

“不過，這里遠離海洋，我們黑夜教會才是主導。”

蘇離點點頭，在外面不方便多問，所以只了解個大概，就足夠了。

走在碎石拼接而成的步行街上。

三個人很快來到了一家擁有巨大玻璃櫥窗的喧鬧酒館。

門童熱情地拉門，沒有因為三人的衣著產生任何輕視。

畢竟，這里是賽德瑞，緊鄰物資豐饒的黑暗森林。

它意味著死亡、豐饒、機遇、冒險、等等因素。

在這里永遠不缺少一夜暴富的傳奇事跡。

“三位貴賓，里面請。”

剛進酒館，蘇離都看到了穿著各種衣著的同伴們。

暴龍比他們先一步出發，正大馬金刀地坐在主位，見蘇離來了，熱情地招呼道：

“班尼大夫，快這邊坐。”

黑夜教會的圣餐聚會，引得其他賓客側目。

不過，眾人似乎早就習慣了奇洛夫的暴發戶做派。

畢竟，這符合他的身份。

酒館，相當熱鬧，里面魚龍混雜，帶有異國風情的小曲時不時引得周圍群眾陣陣叫好。

“來，都點點菜，今天這頓圣餐，誰也別和我搶買單。”

“我要好好招待招待我的教友們。”

值夜者們相當謹慎，他們按照各自的身份，坐在不同的座位上。

沒有按照紅手套，黑帽子的小隊分組落座。

因為是一起到來的緣故。

蘇離沒有坐在比較熟悉的奇洛夫和莉莉絲等人的身邊，而是與米娜，班尼坐在了一張僅容納他們三人的小桌子上。

菜品很快上齊，顯然是先來的隊員幫忙給點好的。

這比平時的飯菜奢侈很多。

有小羊排，有羅宋湯和土豆泥。

奇洛夫仿佛帶頭大哥，他率先舉起一大杯粗劣的黑麥啤酒，在胸前連點四下，笑著說道：

“愿女神庇佑我們。”

“愿女神庇佑我們。”

包括值夜者小隊在內，酒館里不少同樣是黑夜女神信徒的客人也同樣跟著喊道。

圣餐開始。

蘇離的面前，擺放了一份淡白色的布丁，散發著淡淡的花香。

“這是月眠花制成的布丁，是我們黑夜教徒必點的餐前甜點。”

“嘗嘗看，味道很不錯。”

米娜很熱心的介紹道。

挖了一大勺q彈的布丁送入口中，一股讓人心情寧靜的淡香瞬間充滿了蘇離的口腔。

“怎么樣？”

班尼笑著問道。

“嗯……非常美味。”蘇離含糊道。

經過了剛剛的比試，蘇離明顯餓了，在美食的誘惑下，所有人都味蕾大開，吃的不亦樂乎。

因為是在外面用餐，值夜者小隊們交流的多是生活中的趣事。

班尼喝了不少黑麥啤，話也變多了起來。

他拍著蘇離的肩膀，笑著說道：

“等有時間，一定要去我那里看看，米娜的廚藝可是一絕。”

說著，他壓低嗓音，用只有三人能夠聽見的聲音說道：

“聽說你之前的工作是研究動物？”

“我那兒，可是有不少從黑暗森林收集來的好玩意兒，都是一些珍稀的標本，保證讓你大開眼界。”

蘇離這個世界的超凡生物的確很感興趣，他笑著說道：

“那我一定得去打擾。”

酒喝的差不多了。

不少非凡者已經開始不分先后的離開。

很多桌子都空了下來，只剩下寥寥幾位，還在交談。

卡梅隆和莉莉絲還坐在遠處的桌上，好像一對約會的情侶在竊竊私語。

其實，他們是在等蘇離一起回教堂。

三人正說著話，門口處突然傳來了一道打招呼的聲音。

“這不是班尼先生嗎？”

“聊什么呢？那么開心？”

米娜和班尼同時抬起頭，看向聲音的主人。

那是一位中年發福的紳士，他穿著黑色條紋馬甲，酒紅色的絲綢襯衫，這衣服裁剪的極為考究，掩蓋了他肥胖的肚子。

只見他夾著一根粗大的雪茄，手指上帶著一枚碩大的紅寶石戒指，緩緩走了過來，轉頭看向蘇離警惕問道：

“這位是？”

班尼大夫一愣，臉帶不悅道：

“我的遠房表親，偶爾到我診所里幫忙。路西維爾，你怎么在這？”

路西維爾松了一口氣，旋即，肥胖的臉上擠出了不少魚尾紋。

他端著紅酒杯，一點也不見外。

拉了一條旁邊的凳子一屁股坐下，酒糟鼻輕微一慫，故作親近地湊到班尼身邊，用極小的聲音說道：

“別嘛，老朋友！我們也合作幾次了，何必那么見外。”

“我手里有個大單子！”

“相信，你一定非常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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