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期待新生的表現,如果他真的能成為我在校期間遇到的第一個‘S’級學員,那么我會向他遞出學生會的橄欖枝。一個‘S’級學員,我認為他有資格與我競爭學生會主席。”愷撒在回復欄里打出這兩句話時,盯著屏幕閃爍的光標想了會兒,又按下backspace把從橄欖枝結束后的第二句話刪除了,最終只回復了前一句。
做完之后他捏了捏鼻梁骨,心里想自己最近是不是有些太敏感導致壓力過大了,看起來自己并不是像自己入學前想象的那樣目空一切,就算是加圖索家族的繼承人也會為了眼下的競爭而神經緊張。
在下注并且回復消息之后,愷撒的留言下跟了許多回復,無不都是他的擁躉與支持者們對他挑戰精神的贊揚和崇拜,在看了幾條千篇一律的回復后他感覺有些乏味了,就關掉了這張帖子打開后臺音樂播放器點了一曲奧菲歐。
詠嘆調的歌劇在諾頓館的宿舍中響起,奧菲歐在佛羅倫薩歌劇院上演后,意大利知名的歌劇欣賞家、評論家贊譽了歌劇本身的激越、聰靈、富含人性,是一種大膽的音樂。
愷撒偶然讀過評論家點評歌劇的那篇文章,所以覺得契合心靈為目的的歌劇十分符合自己的他自然的喜歡上了這首曲子。
愷撒的大膽并非是自詡的,很多人對他的第一印象便是大膽,在去年他入學時的第一句話是“你們可以挑戰我,但我已經準備好了嘲笑你們。”。
雖然很多學生扒出了加圖索顯赫和權威的背景,但卡塞爾學院家盛產瘋子和天才,所以還是有人不信邪的向著這個加圖索家的皇帝發起挑戰——但他們無一例外都輸給了愷撒。
無論是游泳、賽馬、自由搏擊這種體育項目還是棋類、樂器、文化知識,愷撒無不精通,加圖索家族的皇帝培養指南告訴了卡塞爾學院的學生什么叫生而天才并且努力的怪物,這個怪物的名字就叫愷撒·加圖索。
可愷撒在擊敗挑戰者后并沒有像之前自己說的那樣嘲笑他們,而是向輸家們伸出了手不吝贊譽的說:你其實很優秀,但只可惜遇到了我,但我相信你有潛力更加優秀或許可以超過我,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這樣我就又有新的挑戰目標了。
一席話說的不忿者們是心悅誠服,被那雙海藍的雙眼感動了,據不可靠消息透露,甚至還有性格柔軟一點的男生在仰頭看向背著太陽的愷撒比太陽還要燦爛的笑容時聲稱自己領悟到了‘超越性別的愛’,于是自發的創建了愷撒后援會,后援會的性質介乎追星和同好會之間,諾頓館周圍總能見到他們的身影,也不知是想向愷撒要簽名還是求握手。
僅僅是半個學期,愷撒就被譽為了“皇帝一樣的男人”,他隨時做好了接受挑戰的準備,以及挑戰他的人準備,眼下他準備挑戰的就是學生會的冠位——其實他一開始是準備加入獅心會的,可在獅心會的會長接見他之后他就放棄了,原話是無法接受里面過于嚴肅的制度。
如果說學生會是繁榮昌盛的古羅馬,那么獅心會就是古***,娛樂只有下棋和喝茶,他是意大利人,不是法國人,比起泡茶和下棋他更想在大理石柱聳立的羅馬澡堂里泡澡喝酒。
有人詬病愷撒是迫于獅心會的入會要求太過苛刻從而退而求次選擇學生會,但愷撒加入學生會并且表明有競爭會長意向時候說的第一句話就打了那些的臉。
他的原話是:其實我原本是想加入獅心會的,但獅心會不符合我的審美,所以我現在站在了這里。眼下我是學生會的人那么我就有義務帶學生會成為學院的第一社團,因為我愷撒·加圖索所在的社團只能是第一,我不喜歡獅心會那就很抱歉只能讓他把第一的位置讓出來了。
那時演講臺上的愷撒當真皇帝一樣霸氣,說的這些話直接成為了競選總統時的政治意向,但卻比那些精心填詞構句的演講稿好上了數倍,因為他是脫稿演講的,如果當時真是總統競選的話,說不定愷撒現在不是坐在諾頓館而是在白宮了——也說不好,因為鬼又知道美國人能不能接受他們的總統其實是個意大利人。
在明面上霸氣側漏的愷撒·加圖索在學生會的社員們以及圍觀學生的眼里是個完人,自信這種東西在別人身上就像是石油總會開采完的,但在他身上自信儼然就成了海洋,神秘、深邃,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就像他海藍色的眼睛一樣迷人。
但...其實愷撒心里怎么想的也只有愷撒他本人知道,就像現在一樣,原本打在屏幕上的字還是龜毛的一個字一個字的瞅著看看有沒有錯別字、句意錯誤什么的,最后覺得不合適還刪了一些。
他的確是自信,但有些時候心里也的確沒底,他的自信在于不管是什么情況,先接受了挑戰再看游戲規則,這就導致了他有些時候說話不過腦袋——人家新生還沒說自己要加入學生會呢,他就放言接受挑戰這不顯得他心虛和自我意識過剩么?
看來競選學生會長的確對自己來說有些壓力,卡塞爾學院不是芝加哥大學,一群混血種精英聚集的地方總是天才橫行,學生會也不例外,當下競選會長的各種事情就讓他有些頭疼了,現在又鉆了個傳言有望‘S’級的新生出來,難免會精神敏感了一些。
愷撒捏了捏眉心,望著屏幕上守夜人論壇置頂的紅帖,現在帖子回復已經突破三千了,各種灌水和討論不斷的刷著樓層,學院里茶余飯后的談資本來就不錯,現在逮到了一個肯定往死里議論,想必現在那個新生已經接觸到學校論壇的話看到這些帖子壓力一定會很大。
可很顯然暫時一段時間,輿論是不會往自己競選學生會主席上導了,這倒是讓他輕松了很多,被視線聚焦固然不是什么壞事,但壓力總是形影相隨的,就像他用‘狄克推多’這個賬號在論壇上問一句中午食堂吃什么,跟帖都能歪到愷撒對‘學院里獅心會和學生會針鋒相對局面以及是否有第三方勢力會鵲起奪權成為三方鼎立’這一假說的看法。
是時候建個小號了,愷撒嘆了口氣揉了揉自己金子似的頭發心想。
他退出了‘狄克推多’的賬號,點擊創建新賬戶,在ID那一欄他猶豫了一下,最后鍵入了‘索尼克’,按下鼠標點擊了確定創建,電腦屏幕上跳轉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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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區303宿舍里,林年老老實實的等待了3秒,這臺出國前買的二手筆記本看起來性能也蠻靠譜的沒有太大卡頓,3秒后論壇頁面自動跳轉到了首頁,右上角的登錄情況已經刷新。
他在守夜人論壇的ID叫‘年獸’,很奇怪的名字,但論壇里名字比這奇怪的還有很多。
幾秒不到的時間,林年收到了后臺提醒,有一個新的好友申請,同時上鋪的芬格爾意外的說:“年獸?這個ID有什么含義嗎?”
“沒什么含義。”下鋪的林年說。
新生在學院里的寢室都是諾瑪微機分配的,很意外的是芬格爾居然是他的室友,他被分到的303寢室正是芬格爾所在的寢室,大概芬格爾領著林年站在303寢室門口時他自己也才反應了過來諾瑪居然把他們倆分配在了一起。
說巧的確很巧,白天才認識晚上就住一起了,但細細想來似乎也并不意外,眼下開學季已經過去了半年,一年級新生的寢室早已經分配完了,剩下最多空鋪的位置無疑是外出實習的大四寢室。
芬格爾這個老油條的寢室只有他一個人,林年被分過來的幾率自然就大大提升了,也說不定諾瑪是有意識的想讓芬格爾這個萬年留級生來照顧未成年新生的他才這樣分配的。
“芬格爾師兄你是怎么加到我的,我還沒告訴你我的ID呢。”躺在床上抱著筆記本的林年問。
躺在上鋪的芬格爾呲啦一聲開了瓶可樂說:“你師兄我有論壇管理員權限,現在過了開學季了論壇注冊量很少了,后臺隨便查一下新注冊的賬戶就找到了,最近一個小時里就兩個新賬戶注冊,一個是你另一個叫‘索尼克’,應該是某個高年級開的小號——這年頭誰手里沒兩三個小號?”
“我就沒有。”林年說。
“師弟你抬杠就沒意思了。”芬格爾說:“小號這種東西總該有的,比如你想偷偷關注某個漂亮學姐或者學妹的賬號不被發現,這時候小號的作用性就出來了。”
“哦。”林年說。
寢室里安靜了下來,隔了一會兒,芬格爾忽然從上鋪吊了下來探出個腦袋盯住床上的林年說:“師弟你不會生我氣了吧?”
“你是說賭盤的事情?”林年停下了擺弄筆記本電腦看向吊死鬼一樣的芬格爾說:“沒有生氣,師兄你不是賭的我贏么?我為什么要生氣。”
一上守夜人論壇瞎子都能注意到標紅的帖子,林年沒法不知道芬格爾拿他開了個盤,帶著整個學校一起玩賭博游戲。
“沒生氣就好,畢竟我也沒想到諾瑪居然會把你分配跟我一起住,大學最恐怖的事情就是寢室關系不和諧了。”芬格爾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氣。
“不過我很好奇為什么師兄你會覺得我有有‘S’級的資質,我自己對自己都沒自信。”林年問。
“商業機密...不過也不是不能說。”芬格爾賊兮兮的說:“師弟你知道卡塞爾學院的招生流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