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棒?”林年問。
“短棒。”富山雅史點頭。
第二件證據,在箱子中躺著的是根短棒,約莫七十厘米左右,外表光滑材質感介乎黃金與陶瓷之間,沒有任何花紋、瑕疵,圓潤的讓人想盤。
“能摸一下嗎?”林年打量著這根短棒,發現兩頭的大小并不相同,硬要形容它的話,這根短棒跟棒球棍其實沒什么區別,只是外表浮夸了許多。
“千萬不要。”富山雅史搖頭:“不同于上一件石鬼面,這件物品是不折不扣的煉金武器,極度危險!”
“難道它也有什么隱藏的機關?”
“當然有。”富山雅史點了點頭走到一旁的書架上抽出了一疊白紙:“但我們今天并不需要觸發它的機關,我們只需要了解它的基礎特性。”
林年看著富山雅史遞給了自己一張白紙疑惑的問:“這是用來做什么的?”
“聽過‘重劍無鋒’嗎?”富山雅史說。
林年點頭之余心說怎么畫風忽然從列寧格勒的魔幻狼人轉變成了金庸武俠。
“把紙豎著放在它的正上方然后松手。”富山雅史提示道。
林年照做,松開手后白紙豎直落下,在接觸到短棍的瞬間,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四四方方的白紙從中間被短棍“切”成了兩半落在了兩側,斷口光滑無比沒有半點毛茬。
吹毛斷發。
林年瞬間想到了這個成語。
“這根短棍其實是一把刀劍,鋒銳至極的煉金刀具!”富山雅史說:“這也是今天我帶來的三件東西里最危險的一件,但如果你不去貿然觸碰它就不會受傷——畢竟危險這種東西是相對的,就算我在密碼箱里放一個面包棍你也可以用來塞我喉嚨里噎死我。”
“如果我抓住他我的手會被割裂開嗎?”林年看著這耀金色的短棍好奇的問。
“可能會,可能不會。”富山雅史做出了一個很曖昧的回答,又馬上進行了解釋:“這件煉金武器曾經收藏在學院的‘冰窖’里,跟其他的藏物標上了“高危”的標簽,它首次出現是在1756年的英國。”
“七年戰爭爆發的時期。”林年這下學會了搶答,林弦在一旁嘴還微張著他就搶先說出了歷史背景,林弦只得好笑的看了他一眼直搖頭。
“據說鑄造它的工匠是一名英格蘭的皇室鑄劍師,當時英國皇室流行擊劍運動,所以這柄武器是為擊劍誕生的,很可惜它跟當時的歷史背景沒有任何關系。”富山雅史好笑的說,使得林年臉上有些窘迫。
“這其實是是一柄短刀劍,制造工藝沿用了英式傳統鑄劍技巧,那位皇室鑄劍師困擾于每次擊劍都敗給對手于是突發奇想要造一柄常戰不敗的武器。”富山雅史說:“想要在擊劍中擊敗敵人要么以劍尖鎖敵,要么...挑飛敵人的武器,這位鑄劍師的思路可能有些偏了,比起挑飛這種比較考驗技術性的勝利,他想直接干脆利落的‘擊斷’敵人的武器。”
“真是...有想象力。”林年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這柄劍看似沒有劍鋒,其實它的所有接觸面都是劍鋒,因為它的原材料很罕見的是用了一只三代種黑龍的尾椎骨制作的,所以當制作出來后它被賦予了鋒利的煉金領域,這個領域無法外擴只能存在于劍體本身。”富山雅史將一張張白紙放下,無不例外都被切成了碎片。
“那不是也沒人能使用它了?”林年疑惑的問。
“當然有,不然它現在還一直待在冰窖里無人問津。”富山雅史點頭說:“曾經有一位‘S’級學員與昂熱校長同進過冰窖并駕馭了這柄武器,理由是他的血統夠優秀得到了煉金武器里活靈的認可,后來他們甚至發現了這枚短棒其實真的是按一柄刀劍的規格鑄造的,當持有者的血統純度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它才會發生蛻變,展露出真正的模樣。”
“‘S’級學員?他還在卡塞爾學院里嗎?”林年有些意外。
“不,他很早就畢業了,現在加入了執行部滿世界尋找龍族遺址,說不定等你畢業之后有志加入執行部還能遇到他呢。”富山雅史微笑著說。
“令人印象深刻。”林年看著富山雅史關上了黑色密碼箱,視線轉到了第三個箱子上,只是這時他開口說:“其實剛才兩件物品已經差不多讓我相信龍族文明了。”
“不,我相信這第三件物品才是最具有說服力的。”富山雅史搖頭說:“畢竟沒有什么比真正放一只龍在你面前更具有沖擊性了。”
說著,富山雅史打開了第三個密碼箱,當看到里面的東西時,林年微微張大了嘴巴,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他沒法不震驚,因為在他面前真正擺放著一只‘龍’。
橫放在黑色密碼箱內的是一只圓柱形的玻璃瓶,里面裝滿了淡黃色的福爾馬林,在其中沉睡著一只約莫3、4歲中型犬大小的動物,外觀像是蜥蜴,鱗片密集而極具美感,背部上有折疊的膜翼質感像是堅韌的帆布。
這只動物雙眼合攏安靜的沉睡著,膜翼和長須在福爾馬林中拂動,它就像是一個嬰兒一樣蜷縮在母胎中等待著呱呱落地的一天。
“1796年的印度,我們發現了‘他’,這是一只紅龍的幼崽,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剛剛孵化時被一條巨蟒吞下去了,當地人殺死巨蟒剝皮取肉的時候發現了他。他們篤信自己觸怒了神靈的子嗣,將他供養在了神殿里,還好秘黨趕到及時,再晚一些就能見到那個村落被龍炎焚燒了。”富山雅史觀賞著玻璃瓶中的紅龍幼崽眼中滿是欣賞和不可思議:“無論多少次見到都讓我覺得神奇,你看這些紋路、鱗片和膜翼,真是完美的造物!”
林年站在密碼箱前俯視著玻璃瓶中的‘動物’,沒來由的他覺得自己心跳得很快,他忍不住伸手去觸摸玻璃瓶的瓶身,這一點動作沒有被富山雅史阻止,因為每個人見到這一幕都會做出這個動作。
房間里安靜至極,每個人都在欣賞著這個造物主手下誕生的完美作品,紅龍幼崽懸浮在福爾馬林中,嘴邊觸須浮動宛如升騰在薄云之間。
“他還能活過來嗎?”林年輕聲問。
‘當然能啊!高貴的東西不會逝去,死亡對他們來說只是冰下的一次漫長沉睡。’
有人回答他,聲音很輕柔,就像是在述說美麗的童話。
可回答林年這個聲音不屬于書房內任何一個人。
林年忽的警醒過來,一股涼意從脊椎骨爬到了脖頸,他后退一步露出了驚疑不定的神色看向四周,像是有什么人要傷害他一樣,可在書房內只有富山雅史、曼施坦因和林弦被他的動靜驚到了正看向他。
“怎么了?是受到沖擊了嗎?不用擔心,它雖然沒有死但也不會活過來的,它的蘇醒日應該是在2077年,說不定到那一天人類都進入賽博朋克時代了呢。”富山雅史上前安慰道。
“你們剛才沒聽到有人說話嗎?”林年問道,忽然的驚嚇讓他呼吸略微有些喘,樣子看起來有些激動。
“誰說話了?說什么了?”曼施坦因皺了皺眉也上前一步連忙關心說:“剛才屋子里的人誰都沒有說話,你忽然就后退一步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姐,你聽到了嗎?”林年果斷扭頭問向林弦。
曼施坦因正想說什么,富山雅史卻伸手阻攔了他,輕微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只等著被林年問到的林弦的答復。
在林年的注視下,林弦也是略微莫名的看了他一眼搖頭說:“我沒有聽見有人說話,你難道又幻聽了?”
“他經常幻聽嗎?科學表面幻聽是神經疲憊和作息不協調導致的,你們才下飛機還在倒時差,可能我們需要給他規劃一個全新的作息表。”富山雅史說。
“不...可能只是我聽錯了。”林年深吸了口氣鎮定了下來,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在慢慢加速耳膜也有些鼓漲,在最后瞥了桌上的玻璃瓶一眼后果斷的扭開了頭。
富山雅史立刻將密碼箱合上了依次重新上鎖:“你現在的狀態看起來不太好,東西也看完了今天就到這里吧,曼施坦因教授,我建議取消他下午的體測項目換到明天進行,你看如何?”
“可以,我會向待命的教員通知的。”曼施坦因站在了林年身邊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后背說:“好點了吧?實在不行我帶你去宿舍休息一下。”
“那我姐呢?”林年緩緩點頭,他也意識到自己現在身體好像出了點未知的狀況,需要時間來調理一下。
“你姐姐被我特別安排住在了職工宿舍,富山雅史教員會帶她去的,那里環境條件很好。你的話因為現在年紀宿舍已經分配光了,你只能委屈一下住在大四的寢室里了,大四的學生大多都外出實習了,所以宿舍空位很多。”
“那就麻煩曼施坦因教授了。”林年說。
“跟舍友好好相處,別打架啊。”林弦站在富山雅史旁看著被曼施坦因帶離書房的林年出聲提醒道。
“你也是,照顧好自己。”林年回頭看了林弦一眼,可視線又按捺不住的飄在了桌上的密碼箱上,最終還是被書房合上的大門阻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