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山脈。
巍峨雄峰之上。
那兇猿比初見時已縮小了數十倍。
但它的身形仍然十分魁梧。
且帶著一種君臨天下般的氣質。
任何高感知的人都不會無視它的存在。
作為位面意志。
兇猿通常不會主動插手到混戰之中。
因為一旦它出手。
就意味著位面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
那對于它所屬的陣營十分不利。
羅杰沒有靠的太近。
類似于他們這個級別的存在。
相互靠的太近反而可能會引發對方的敵意。
他是在群峰之上挑了個不遠不近的落腳點。
然后才試圖用感知和荒古意志進行溝通的。
可令他有些錯愕的是。
荒古意志竟然連溝通的機會都不給他就直接選擇了拒絕！
“這么不給面子的嗎？”
羅杰摸了摸下巴。
試探性地又撥了一次號過去。
感知之中。
前方的區域直接變成了漆黑色的禁區。
這一下更夸張。
兇猿直接把羅杰給拉黑了！
「提示：荒古意志將不再接收你的超感鏈接請求！」
「你意識到兇猿似乎對你存在一定的敵意……」
這個舉動令羅杰眉頭大皺。
惱火之余。
更多的是不解和困惑！
須知在進行超感鏈接請求的時候。
羅杰是把魅力權柄打開了的。
25點的升格魅力。
足以讓他和絕大多數的存在交流的時候獲得對方的好感！
就算是位面意志也不能例外。
這就是魅力的價值！
更別提羅杰還有一身極高的聲望了。
這些東西都是溝通中的超級加分項。
可在荒古意志面前。
羅杰這一身魅力聲望的套餐竟然直接生效！
不僅如此。
似乎還起到了反效果！
“這特么敵意是哪兒來的？”
“難不成……”
“荒古意志不喜歡高魅力的存
在？”
羅杰有點糊涂了。
可旋即他就否定了這種觀點：
“位面意志應當是相當純粹的。”
“就算是奎南不在了，無人能約束這些獨立的位面意志，但他們本身應該不存在對其他人的厭惡或偏好……”
“對于高魅力、高聲望人群更不可能出這么不友好的舉動了！”
一念及此。
羅杰臉上便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排除掉荒古意志的個人喜惡。
兇猿對自己的態度如此冷漠顯然是有大問題的。
或許。
這個問題也和血祭的內容有關？
羅杰知道。
如果天神族背后真的存在一個幕后推手。
那么祂能敲定荒古意志也很正常。
畢竟能進行這種級別的布局的至少也是不朽級以上的老家伙了。
人都是一樣的。
活得越久力量越強。
這里不僅指的是硬碰硬的戰斗力。
也包括了知識、權柄等其他方面的軟實力。
羅杰目前欠缺的就是積累軟實力的時間。
所以他對那名疑似存在的推手極為警惕！
“或許。”
“祂知道我會去尋求荒古意志的幫助。”
“所以提前打了預防針？”
羅杰的思維越想越是活躍。
他發現。
一旦假定了幕后推手確實存在的話。
那么許多蹊蹺之處便能得到解答。
比方說。
天神族不要命地和星空神族進行同歸于盡式的戰爭。
又比方說。
激流意志的反常——
是的。
作為四方陣營最低調的激流意志。
在羅杰看來它其實是最反常的。
激流島是天神族的根基。
如果說黑晶意志是因為奧爾默多的隕落和羅杰的大次元斬而變得瘋狂。
那么激流意志展現出如此激進的態度又是因為什么呢？
“總不會是我的大次元斬也順帶著砍到它了吧？”
羅杰心頭冷笑：
“黑晶沒腦子，激流也沒腦子嗎？它就不怕它和黑晶打個兩敗俱傷，最后荒古跳出來一起收了嗎？”
眾所周知。
成熟的位面意志通常擁有極高的智慧。
這種非理性的行為背后必定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甚至。
羅杰都懷疑黑晶意志發狂的原因也不是自己。
而是另有其人！
“如果真的存在這么一個推手的話。”
“那么祂的實力一定非常強，而且境界極高……”
“我的第六感完全感應不到祂的惡意，要么是祂能催眠自己祂所進行的一切布局都對我毫無惡意，要么祂有隱瞞自己惡意的其他辦法……”
羅杰緩緩地舒開了眉毛。
總而言之。
這家伙非常不好對付。
其實力甚至可能在康斯坦丁之上！
更重要的是。
這么厲害的人。
不太可能是個無名之輩吧？
可奎南上還有哪些猛人有這樣的手筆？
羅杰細數了一下。
發現自己印象里的奎南猛人都被自己干的差不多了——
深海巨蟒。
太古紅龍紅葉。
太古綠龍奧古斯都。
德羅瓦斯的圖靈。
鹿北郡大法師維蘭。
剩下來幾乎都是無名之輩。
羅杰腦子里轉了一圈也只剩下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還是海蛇女王。
另外一個。
則是「救世會」組織里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會長！
至于宇宙觀察站的巫師們。
羅杰總覺得不可能是他們。
這幫人雖然有點力量。
但所有力氣都花在怎么逃離奎南身上了。
不大可能玩得起另外一個超大陰謀的布局。
羅杰苦思冥想了一會兒。
而后明智地放棄了用窮舉法推測幕后推手的行為。
奎南的情況他的確不夠熟悉。
與其在這里干想。
不如等貝雅出來問她好了。
反正在昨天的夜里。
貝雅和史密斯有過一陣極短的溝通。
后者告訴羅杰。
貝雅在黑晶世界里有了一些新發現。
不過在得知了外面的情況之后。
她會盡快離開二維世界。
羅杰相信以女王的責任心不會坐視奎南不管。
自己只需要在她出來之前先穩住局面就行了。
當然。
除開追溯那名疑似存在的幕后推手的身份之外。
擺在羅杰面前的還有另外一個難題。
那就是天神族和星空神族的混戰！
之前他的話已經放出去了。
如果雙方再開戰。
他就要把他們都給殺了。
可如果真的這么做的話。
這極有可能正中血祭者的下懷！
反之坐視不理的話。
除魔者的聲望又會受到影響。
看上去這是一個兩難的抉擇。
不過。
對于羅杰來說。
他只思考了三秒就做出了決定——
隨他們去吧！
“爺不管了！”
羅杰冷哼一聲。
面子這種東西對他來說是毫無價值的。
當年在密斯特拉。
為了打敗敵人他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如今有了這么強的實力反而會因為除魔者的聲望而束手束腳？
不存在的！
他只需要默默地把這筆丟人的賬記在始作俑者身上就好。
再說了。
他是說了會把他們全殺了。
可沒說時候啊！
因此。
就算無法完成諾言會影響聲望。
羅杰覺得那也是微乎其微的影響。
當然。
影響不大。
結仇卻不小。
反正羅杰已經在心頭默念了：
“幕后推手是主要原因！”
“天神族長老還有那個賊眉鼠眼的夜王也得記上！”
“沒事兒凈給我添堵！”
“等我查清楚了真相……”
“呵呵……”
高山之上。
羅杰捏了捏蠢蠢欲動的誅殺令。
猙獰的表情逐漸平和下來。
下一秒。
他沖兇猿丟了一個微笑。
而后轉身就溜。
這一溜。
就又是四天過去。
在這四天里。
羅杰大部分時間都和矮人們待在一起。
同時他也時刻觀察著地表上的情況。
如果天神族和星空神族打的太過火了。
他也會使用手段調停——
他本人出面是不可能的。
畢竟放出去的狠話還在。
他還是要臉的。
為了神不知鬼不覺地阻止雙方血戰。
羅杰不惜動用了「龍門柱」的「布雨」特效。
每逢戰事升級。
他就開著筋斗云跑過去丟一波超級大暴雨。
他還讓巨龍女祭司們躲在雨里冷不防地丟一些能改變地形的專長或能力。
總之。
利用天氣和地理把兩邊分開就行了。
偶爾他也會親自出手。
要么一口氣滅掉天神族的人。
要么刷光星空神族的士兵。
在整體上保持雨露均沾的屠殺頻率。
就能讓這些士兵在局部戰爭內沒有敵人可以殺了。
羅杰的控制策略還是相當成功的。
在絕對的硬實力和耍賴的態度面前。
兩族高層也毫無辦法。
因此。
雙方的交戰始終處于一個可控的烈度狀況下。
羅杰猜測。
如果真的存在幕后黑手的話。
祂應該快坐不住了。
就算不會現身。
至少。
也會做出改變。
而羅杰就在等待改變契機出現的那一刻！
而就在過去的這些天里。
羅杰也接收到了一些來自外界的信息：
首先是遠在尤加特拉希的赫迪瓦拉。
這家伙肯定是看到了羅杰用仙宮神器收容深淵巨獸的那一幕。
所以很快就在虛界邀請函了提出了見面的要求。
荒古大陸雖然特殊。
但虛界還是可以進的。
羅杰找了個時間赴約。
在上次那個房間里。
雙方進行了一次長談。
令羅杰有些意外的是。
赫迪瓦拉這次找自己并不是為了安第斯銅書。
事實上。
他是來找羅杰告別的！
按照赫迪瓦拉的說法。
他在仙宮過的并不開心。
仙宮的一切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由于出身種族的緣故。
赫迪瓦拉在仙宮之中飽受歧視。
作為一名正式成員。
他竟然不被允許接觸理應有權知曉的隱秘！
赫迪瓦拉對此十分不滿。
他上訴了好幾次。
可仙宮高層表現出來的傲慢卻讓他心寒。
雙方矛盾漸漸埋下。
而就在這一次。
赫迪瓦拉在私底下接觸羅杰的事情被仙宮其他人知曉了。
這幫人竟然開了個會討論要不要審判他！
盡管最后的討論結果是赫迪瓦拉無罪。
但也讓他對仙宮這個組織失望透頂。
他決心離開仙宮。
前往更高的星軌。
這一趟。
就是赫迪瓦拉在臨行之前想要和羅杰告別。
房間里。
紳士貓鄭重地說道：
“曾經我的夢想是加入仙宮。
可現在看來。
與那幫酒囊飯袋為伍簡直是玷污夢想一詞。
仙宮已經徹底變味了。
曾經在我的星球。
它是智慧、開明、力量、秩序等一應美好事物的象征。
可我見到的卻并非如此。
仙宮已經被腐蝕了。
盡管我找不到其根源。
但我能確定這一點。
不僅是仙宮。
尤加特拉希整顆星球上的人都在變得愚昧、自閉、狂妄且蠢笨。
或許他們曾是九大星球先進文明的代表。
但那也只是曾經。
當然。
我找你來并不是想說仙宮的壞話。
仙宮依然有可取之處。
盡管不多。
我想要提醒你的是要小心他們！
當組織的上層開始變質。
我不知道接下來他們會做出怎樣瘋狂的舉動。
現在。
他們已經知道安第斯銅書在你手里了。
他們可能會對你進行招募。
也可能做出其他不智之舉。
你需要多留一個心眼。
赫迪瓦拉絮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