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到一只始皇帝

第兩百五十三章 真相

因為平陽君已經被伏法的緣故,邯鄲的禁令也就被取消了。

可是,也沒有人急著離開邯鄲。龍陽君站在府邸門口,親自清掃府邸的門前道路,有知道的人說,這是龍陽君為迎接圣賢而做的準備,這位將趕來的圣賢,并不難猜測,正是趙國的馬服君。當馬服君趕到這里的時候,龍陽君看起來有些愧疚,他俯身長拜,說道:“我得知自己在酒后失態,跟您說了些不合乎禮儀的話,請您寬恕我的罪行。”

趙括搖著頭,輕笑著說道:“我怎么會怪罪您呢...您說有要事請我,不會就是為了這件事吧?”

“我的確是重要的事情要跟您商談。”

龍陽君請馬服君走進內室,自己又走到了門邊的魏國武士們身邊,認真的說道:“給我買一只羊...”,武士點了點頭,就要離開,龍陽君卻又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壓低了聲音,笑著吩咐道:“用趙豹的名義接近他的人馬,殺掉他們,帶著馬服子直接趕往魏國....”

武士笑著,走出了這里。

趙括坐在內室里,等了片刻,龍陽君這才進來,坐在了他的身邊,龍陽君看起來有些肅穆,他認真的說道:“我這次邀請您前來,是因為魏國的事情...您的《馬服書》在魏國非常的受歡迎,魏國也想要減少稅率,減輕徭役,可是不知道該如何制定適合魏國的稅率....”

聽到這句話,趙括頓時就有了精神,這是好事啊,他認真的思索了片刻,方才說道:“若是魏國有心改變稅率,做出改變,那就得派人去調查魏國的農產,耕地面積,還要核查戶籍,我在趙國所推行的新稅率,是按著耕地產量所進行核算的...另外還要算到國家的經濟實力若是稅收太低,可能會影響國家的財政這也是不行的。”

趙括講述了起來龍陽君便拿起了筆來記錄,趙括又說道:“我聽聞魏國的貴者擁有很多的耕地,有大量的百姓依附在他們的麾下這樣的分配是不對的魏國甚至還有流民,魏國為什么不組織這些流民來開墾土地呢?為什么不允許百姓自己來開墾土地呢?”

時間過的很迅速,龍陽君除卻稅率上的問題,又問起了水利吏治等方面的問題趙括也是用心的回答,他是真的希望魏國百姓也能生活的好一點,就在這個時候,馬服鄉的監門,趙傅王樊三人卻是迅速的沖進了邯鄲城內,他們急忙趕往董成子的府邸查問馬服君的下落。

可是馬服君并不在這里,他們又去了龐公的府邸又去了信陵君的府邸,找了大半天終于是在道路上遇到了狄狄看到他們如此著急急忙將他們帶到了龍陽君所居住的院落里。

趙括有些驚訝的站起身來,看到面前三人那慌亂的模樣,心里頓時明白,馬服出了大事。

“馬服君...早些時候來了一批騎士....”,趙去死將自己所知道的,所觀察的所有的事情都如實的告訴了趙括,趙括渾身都顫抖了起來,面色變得無比的蒼白,而一旁的龍陽君,也是瞪大了雙眼,極為的震驚。趙括踉蹌了幾步,險些摔在地面上,狄急忙扶住了他。

“母親...藝...戈...”,趙括呢喃著,他猛地清醒過來,說道:“我這就返回馬服...”,說著,他都沒有跟龍陽君告別,就沖出了這里,門客們跟在他的身后,一同沖了出去,狄還在不斷的安慰著:“家主,請您不要擔心,還有楊端和跟隨,楊端和那小子,也是能打的...”

他雖說在勸說趙括不要擔心,而自己卻也是有些恍惚,雙手都不知該放在哪里,茫然的看著周圍。等到他們沖了出去,龍陽君皺著眉頭,猛地踏著腳,急忙叫來了一位武士,說道:“讓我們的人快些撤離!絕對不能被他人所遇到!”,說著,他也急匆匆的離開了這里。

李魚提議將這件事告訴信陵君,讓信陵君來幫忙,趙括沒有拒絕,自己趕往馬服,便讓李魚去找魏無忌。正在院落里與門客們飲酒的信陵君,從李魚這里聽聞馬服君的家小被歹人劫走,頓時跳了起來,他憤怒的大叫著,頓時,信陵君的門客們四處出動,浩浩蕩蕩的數百人,從邯鄲出發,隨后又有更多的門客離開了邯鄲。

魏無忌派人告知廉頗,廉頗急忙稟告趙王,趙王對這件事也是非常的驚訝,令廉頗前往相助,廉頗急忙將邯鄲的士卒都派了出去,搜查歹人的下落,就這樣,整個邯鄲都因為這件事而混亂了起來,各地都能看到士卒們在盤查,騎士們不斷的在道路上巡視,也正是因為這樣,龍陽君所派出的那些騎士們也沒有受到懷疑。

他們說,是龍陽君派遣自己出來幫忙搜查的。

就連將渠所帶來的那些騎士們,也在各地搜查,一個又一個鄉里,就連野外,那些已經荒廢的鄉邑,也沒有被落下,各地都封鎖了道路,不許進出,而在這個時候,趙括也回到了馬服鄉。弟子們看起來都有些著急,已經有不少人自發的出去探索,馬服鄉里看起來空蕩蕩,只有荀子,展等幾個老人,留在了這里。

當然,還有不少的儒者留在這里,保護在這里的馬服子。

趙括看起來精神恍惚,他急匆匆的趕到了平公的府邸里,剛剛推開了門,就看到蜷縮在平公懷里的趙政,趙政看起來非常的害怕,在他們的周圍,則是站著十幾個手持利刃的儒者,這些人看著周圍,看起來非常的警惕,當他們看到走進來的馬服君的時候,他們這才放下了戒備。

“父親...”,趙政哭著,從平公的懷里掙脫出來,一路跑著沖進了趙括的懷里,趙括俯下身來,將他抱了起來,趙政就這樣依偎在他的懷里,哭了起來,他哭著說道:“母親..大母...她們不要我了...”,趙括深吸了一口氣,緊緊的抱住他,說道:“不要怕,她們不會不要你的,不會的。”

趙括雙眼赤紅,看著周圍,又看向了韓非,他說道:“非,看好政,我要出去一趟。”

韓非這一路都是在沉默著,此刻聽到趙括的吩咐,也是點了點頭,將趙政從他的懷里接過,溫柔的對趙政說道:“你就在這里跟我等著,等老師將你的母親,大母都給接回來。”,趙政點了點頭,從韓非的懷里下來,牽著他的手,擦拭著眼淚,忍不住的抽泣著。

趙括走出了這里,正要外出,就看到顫顫巍巍的荀子,鄒衍,公孫龍,展四個人走了過來,他們看到雙眼通紅的趙括,心里也是有些不好受,荀子走上前來,也不廢話,開門見山的說道:“這件事,與四個人離不開關系,第一個是趙王,第二個是平陽君,第三個是龍陽君,第四個是秦王。”

“不過,我更偏向于,這四個人都動手了...楊端和忽然要求跟隨,楊端和是秦人,而那支帶走您家人的騎兵,訓練有素,裝備卻不如第二支,我認為,這很可能是秦國所派出的人手。他們想要通過您的家人來逼迫您投秦,請您帶著人去探查所有可以前往秦國的道路,以及沿路的鄉里。”

“不過,也請您不要太擔心,如果如我猜測的那樣,秦人是絕對不會傷害您的家人的...”

趙括皺了皺眉頭,還是沒有說話,他沉默了片刻,方才對著荀子點點頭,急忙離開了這里。趙括騎著快馬,迅速沖出了馬服,朝著上黨的方向奔馳而去,而他派出幸來告知廉頗,讓他幫忙去封鎖那些通往秦國的重要道路,比如通往上黨的,或者通往河內的。

就在整個邯鄲郡都陷入一片混亂的時候,趙國王宮卻是出奇的平靜。

趙王與趙豹面相而坐,就在剛剛,趙王宣布了對趙豹的責罰,也就是要免除他爵位,將他貶為庶民的王令,從今天起,趙國就沒有平陽君了,只有一位庶民豹。豹對這王令無動于衷,他所追求的并不是權勢,他所追求的也并不是自己的富貴,他所追求的是王位的穩固,這是每一個宗室的職責。

豹認真的對趙王說道:“我所派出的人,已經完成了自己的目的。”

趙王點著頭,說道:“廉頗找到了寡人,他說:馬服君的家人被歹人所劫持。寡人給了您二十多位精銳,沒有想到,您不只是圖謀馬服子,就連馬服君的家人也一并帶走了...”,趙王瞇著雙眼,又喝了一口酒,方才說道:“不過,這也好,也好,不過,您不可以傷害馬服君的家人...寡人會善待他們的。”

“家人?不對,廉頗大概是說錯了,我派的人,是去挾持馬服子。”

趙王也有些困惑,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又說道:“所有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都要除掉,寡人給您的那些死士,是他人都不知道的,他們的家人都在其他地方,他們是不敢背叛寡人的,您可是做好了準備?”

“當然,他們從秦國趕來的證據,他們秦吏的身份,我都已經安排好了...這還得多虧了樓緩,好在您當時沒有急著處死樓緩,他對秦國的很多事情都非常的熟悉,他偽造了一個二十多人的秦人名單,只要廉頗認真的搜查,就能搜索出他們的身份來...這些人都是秦人無疑,甚至會有人指證自己曾見過這些人。”

“就連他們平日里休息的地方,都有詳細的記錄。”

“樓緩呢?”

“在他幫我安排好這些事情后,我就殺死了他。”

趙王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忍,又說道:“那這件事,就沒有其他人知道?”

“魏國的龍陽君曾找到我,給了我一柄信陵君家里的弩,他想要跟我合作,他的目的,是逼迫信陵君返回魏國。”,豹剛剛開口,趙王便憤怒的站起身來,說道:“您怎么能逼走寡人的信陵君呢?!”,豹無奈的說道:“我并沒有要趕走他的想法,我只是暫且答應了龍陽君,在這件事上,他也幫了我不少的忙。”

“他是知情的??”,趙王的雙眼逐漸變得冷酷,他冷冷的看著豹,冷笑著說道:“好,接下來,他將會將自己所知道的告訴馬服君,天下人都會知道是您殺了馬服君,趙國就會覆滅...呵,您真不愧是寡人的親人,事事都是在為寡人著想啊...”

面對趙王的挖苦,豹依舊沒有生氣,他搖著頭,說道:“請您放心罷,龍陽君并不知道詳細的情況,也拿不出任何的證據,若是他想要做些什么,那正好,這件事就可以變成是他做的,目的是為了擾亂趙國,表達對趙國吞并衛國的不滿...我已經做好了一切的安排,提出這個謀劃的樓緩,都已經死掉了,不會再有人知道的。”

趙括猶如發了瘋一樣,在邯鄲的各個要道上來回的奔波,他不吃不喝的,沿著道路不斷的奔馳,胯下的駿馬是換了一匹又一匹,可是他毫無收獲,看著趙括這個模樣,他的弟子,門客,都是非常的擔心,趙括連著兩天,不吃不喝,甚至都沒有休息,就是在各地來回的奔波,尋找那些騎士的下落。

可是這些人,就好像是從人間蒸發,再也找不到關于他們的任何消息。

趙括坐在泥濘的地面上,門客們站在他的周圍,趙括低著頭,一言不發,嘴角微微顫抖著,狄看了看周圍的門客,示意他們離開,這才坐在了他得身邊,“家主...您不要擔心,一定是可以找到他們的,不過一天的時間,他們能逃到哪里去呢?廉頗將軍調查了那些死在馬服的死士,發現他們都來自秦國...”

“他們以商賈的名義從上黨趕來,又在武安城等待著機會...我想,秦王是那樣的尊敬您,他肯定是不會傷害...”

“我就不該離開啊...藝懷有身孕..怎么能經得起長途跋涉啊...我的母親年邁,又如何能堅持啊,戈的雙腿遇到冷風就疼,他如今又怎么樣了?還有楊端和,他那么的年輕...”,趙括捂著臉,眼淚忍不住的掉落。

“我就不該離開他們啊。”

“家主...荀子他們說,這件事與趙豹,趙丹他們有關,不如我們去一趟邯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