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五千字大章奉上。
張嘆抓著譚錦兒的手,手把手教她滑雪。
譚錦兒這是第一次滑雪,但是學的很快,很容易便上手了。只是,滑雪是一門搞技術活,上手只是起步,要想滑的好,哪怕只是保持不摔倒,需要經常的練習和一些先天的天賦。
張嘆只是看譚錦兒滑了幾回,指點了幾下動作,告訴她一些要點,她便能像模像樣地在空地上緩慢滑行。
真是一個聰明伶俐的姑娘。
相比于她,另外兩個小女生就顯得笨笨的,不過,怎么說呢,還是要夸獎她們,勇氣可嘉,摔倒了許多次,依然打消不了她們的激情,每一次爬起來,興致昂揚,仿佛沒有摔倒似的。
從哪里摔倒,就從哪里爬起來。
對這么小年紀的小女生,能做到這點實在難得,大出張嘆的預料。
他早就做好了兩個小朋友撂擔子不干的準備,為此已經申請到了一架狗拉雪橇。
拉雪橇的狗是阿拉斯加犬,這個名字取自愛斯基摩人,外形上看,有些像二哈,短而直立的耳朵,囧字眉,灰黑色和白色的毛發。
一條雪橇配備了5條阿拉斯加犬。
摔了數不清多少次的小白和喜兒看到狗子,終于打起了退堂鼓,不滑了,感覺她們不是來滑雪橇的,而是來表演花式摔倒的。
好在摔倒有伴,不是自己一個,不然早就撂擔子不干了。
此刻見到狗子,注意力都在狗子身上了,喜兒一個勁往小白身后躲,小手拉著她的褲子,又好奇又害怕。
“放手,放手手。”
小白不斷靠近雪橇,同時不斷把拉她褲頭的喜兒扒開,但是作用有限,喜兒被拍掉小手后,沒一會兒又拉上來了。看樣子是沒法完全杜絕的,根本的法子是消除她的好奇心或者膽怯心理,又或者,把雪橇和狗子帶走。
“可以坐上去。”張嘆說。
小白驚訝不已,忽然捏起小拳頭,給了張嘆的膝蓋一下。
“你打我干嘛?”張嘆問。
“你欺負狗狗。”
小白溫柔地打量這5條拉雪橇的狗子,旋即怒氣沖沖地瞪著張嘆。
此刻在小白的心里,張嘆肯定是屁兒黑,欺負狗子還算人嗎,竟然用狗子來拉人!
喜兒被小白帶偏,指著張嘆對譚錦兒說:“姐姐你快看,張老板好壞哦,他欺負狗狗。”
譚錦兒給她們解釋,為張嘆伸冤,但是很快她也被劃分到屁兒黑一列。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玩。”
“我飛起來啦,我會灰,我是灰機”
譚錦兒站在雪地里,用手擋在額頭上,擋住燦爛晃眼的陽光,目送雪橇從眼前飛馳而去,沖向遼闊的雪場。
張嘆踩著滑雪板,緊緊跟在雪橇身邊,一會兒落在雪橇之后,似乎防止有小朋友被甩下來,一會兒與她們并駕齊驅,趁機聊兩句,一會兒以加速沖上前,為她們領路。
十幾分鐘前同情狗子,無論如何都不肯坐上雪橇的小白和喜兒,此刻已經忘了初心,端坐在雪橇上哈哈大笑,歡呼雀躍,這可比自己滑雪好玩多了。
她們在雪場飛奔,沿著一大片針葉林的邊緣滑行,身后濺起一條長長的雪花,留下雪橇痕印。
譚錦兒目光所及,燦爛的陽光和晃眼的雪色,她拿出配備的墨鏡戴上,在遠處一群小黑點中尋找小白和喜兒。
她很少見到喜兒像今天這么開心。
不知道過了多久,視野里雪橇和張嘆的身影越來越清晰,他們在向她靠近,終于停在了她身前。喜兒hiahia大笑而去,又hiahia大笑而回。小白對此頗有微詞,說把她的小耳朵都笑的聽不清了,笑一路也太過分了噻。喜兒弱弱地反駁說,小白也笑了吖,又不止是她一個人笑。小白反駁說她沒笑那么多。
好吧,兩個人為誰笑的多笑的少而爭辯不休。
忽然喜兒抓住小白的褲頭,把她拉進一些,踮起小腳,小身子傾斜,靠在小白身上,嘟起小嘴,吧唧一下,狠狠地親了一口,把小白親的捂著臉,嘀嘀咕咕聲音越來越小,最后說算嘮算嘮。
負責駕馭雪橇的師傅把喋喋不休的兩人一一抱下來,放地上。小白一落地,便去安慰狗子,撫摸狗頭。喜兒很想當一回勇士,但是看到“二哈”們的囧字眉,又把小手縮回去,藏在身后,再把自己也藏在小白身后,但不甘寂寞,偷偷摸摸地摸小白。
小白摸狗子的腦袋,喜兒就摸小白的腦袋;小白摸狗子的耳朵,她就摸小白的耳朵,全程竟然沒有被發現。小白太專注安慰狗子們了。她在心里已經給這5條狗子起了名字,領頭的叫小光,旁邊的叫小滿,吊車尾的叫喜娃娃……別急別急,見者有份。
“大叔,狗狗們吃什么?它們干了活你要給它們吃好點。”小白不忘為賣力的狗子們爭取好福利,關心起它們的飲食,并且由飲食延伸到吃住行玩等生活的方方面面,聽到滿意的地方就點點頭,表示認可和贊揚;聽到不滿意的地方,就嚴肅地指出來,打商量能不能讓它們過好點。
駕馭雪橇的師傅被她喋喋不休擾的頭都大了,在詢問張嘆還需不需要雪橇后,架著狗子們走了。
小白意猶未盡地目送狗子們遠去,揮手告別。
午飯在雪場吃了,休息了一會兒,坐上雪車,穿過針葉林,來到一面大湖邊。
這面湖位于山谷中,湖面像一整塊完整的碧玉,藍汪汪的,水深處呈現深碧綠色。水面上沒有結冰,水波不興,不像是湖面,像是一面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用歲月雕刻出來的鏡子。高山湖泊三面環繞峻嶺,一面則停靠兩艘游輪。
張嘆等人的下一個行程,便是乘坐游輪,游覽高山湖泊的美景。
兩岸高山仰止,高山上是針葉密林,掛著晶瑩的冰凌,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發出陣陣耀眼的光芒,仿佛密林中藏了許多面鏡子。
這面大湖旁邊有三個小湖,和大湖不一樣,三個小湖的湖面結了冰,有人在上面冰釣。
張嘆拿了釣具,來到一個打好的釣洞前,準備上餌釣魚。
“這是啥子嘛?”
小白好奇地打量釣洞,難以想象這里也能釣到魚擺擺?
論釣魚,她可是把好手,在白家村跟在大孩子身后河邊池塘到處跑,奶奶用竹子給她做過一根釣竿,偶爾也能釣上幾條小魚小蝦,最厲害的一次是在河邊釣了一只王八。
喜兒伸長脖子往釣洞里打量,擔心里面的魚會不會憋死吖。
眾人嘻嘻哈哈都上了冰面,拿著漁具分散在四周的釣洞前,基本都是男士,而女士則舉著手機在自拍什么的。
譚錦兒對自拍沒興趣,很少能看到她自拍,此刻她停在張嘆這邊,幫他把漁具里的東西拿出來。
“怎么還有一只鍋?咦?調味料也有,還有小火爐……”
張嘆說:“這不奇怪啊,釣上來魚,就燉了,錦兒你去抓點雪放到鍋里,等會兒釣上來魚,我們就煮魚湯喝,很新鮮的,比在家里的菜市場買的好多了。”
譚錦兒:“……”
雖然有些難以理解,但她依然去湖邊的打水,往鍋里塞了一鍋的積雪。
喜兒蹲在張嘆身邊遠遠地看著,用目光助姐姐一臂之力,她現在實在是走不開啊,她要看張老板釣魚呢。
釣鉤放下去等著,譚錦兒從遠處回來,快要到時,張嘆感覺魚竿一沉,水底有東西在拉竿。
“中魚了。”張嘆牢牢握住魚竿,把魚鉤往水面上提,而水里的魚則使勁往水里鉆,魚竿被拉的成了弧型,幾乎半圓。
“不好嘮不好嘮,要斷啦。”小白嚷嚷叫,擔心魚竿斷掉。
魚竿很細很短,看起來確實像隨時要斷似的,但魚竿的竿身是特殊材料做的,雖然細,但是耐用,水底下拉個辛曉光都沒問題,帶個小滿老師也不成問題。
“不會斷。”
“要斷啦,要斷啦。”
“不會斷,放心吧,魚要出來了。”
一條大皖魚被釣出了水面,被拉上了釣洞,落在冰面上,魚光粼粼,大概有兩斤多。
水面上的溫度遠低于水面下,魚落在冰面上不斷跳躍,掙扎著想要回到水里,但只是徒勞,沒一會兒,身上的水漬結成了冰霜。這條鮮活亂蹦的大皖魚活力喪失了大半,只在偶爾擺動跳躍一下。
小白和喜兒驚奇不已,沒想到真能從一個洞里釣出這么大的魚。
“你們要不要試試?”張嘆問。
小白搓搓手,躍躍欲試,說釣魚是她的強項,她想試試。
“那你拿著,抓牢了,千萬不要松手。”
“不松手抓牢啦。”小白雙手抓著魚竿,不放心,干脆抱在懷里。
“小白小白,你要我幫你嗎?”喜兒眼巴巴地問。
“要,快來。”
“好噠。”
張嘆把那條扔在冰面的魚裝進桶里,譚錦兒剛好回來,問道:“真的現在就煮嗎?”
張嘆笑道:“當然真的,你看炊具都準備好了。”
“好吧,我去殺魚。”
她接過裝了魚的木桶,就要提走,到有水的地方殺魚洗凈。
“你?”張嘆問。
譚錦兒:“我會殺魚的,被小看人。”
“不是不是,我不是小看人,我當然知道你會殺魚,但還是我來吧,這種活你是女生你不要干。”
譚錦兒提著木桶就走,“小看人,女生就不可以殺魚嗎?我們也是很厲害的,什么都可以做,沒什么不可以做的。”
坐在小白身邊聚精會神盯著冰洞的喜兒聞言,撇過頭看了她們一眼,大聲說:“我姐姐可厲害啦。”
其實她沒注意聽她姐姐和張老板在說什么,但沒關系,夸就是啦,她可是夸夸樂。
張嘆目送譚錦兒提著木桶遠去,大聲叮囑道:“小心點,不要劃破手了。”
“知道啦。”譚錦兒頭也不回地說。
張嘆看向守在冰洞邊的小白和喜兒,“有動靜嗎?”
剛問完,小白手里的魚竿猛地彎下去,像是有了生命,要從她懷里掙脫出去,嚇得小人兒手忙腳亂抓緊,喜兒呀呀驚訝個不停,搭把手,和小白一起抓住魚竿。
水底下的這條魚看動靜比剛才上岸的那條要更大,勁頭十足,兩個小朋友拉著魚竿很費勁,把她們激動的哇哇大叫,又興奮又怕怕的,懷疑水底下這是魚嗎?不會是吃小孩子的怪獸叭,怎么這么大的力氣呢。
“張老板快來救我們吖”喜兒第一時間向張嘆求援,她不像小白那么堅持。
張嘆趕到她們身邊,剛要搭把手,小白說話了,說這是她的強項,她和喜兒就可以了,讓張嘆一邊看著就行。
她讓張嘆一邊呆著,卻急忙呼喊喜兒:“喜娃娃,喜娃娃,快來噻,老子要拉不住嘮。”
張嘆下意識地伸手要幫忙,被小白讓走開。
“來啦,我來啦,我可厲害啦,小白你不要害怕。”
喜兒立刻來勁了,拿出吃奶的勁,和小白合力,嗯咦嗯咦。
張嘆守在一旁,隨時準備搭手,同時不斷提醒她們該怎么做,幾分鐘后,在小朋友累的氣喘吁吁時,這條大鯉魚終于被拉出了水面,在冰面上甩尾跳躍,把冰面打的砰砰作響。
小滿老師舉著手機全程拍攝,不由稱贊她們倆。
釣上魚的小白和喜兒喘著粗氣,額頭上竟然有了汗,但是臉上喜滋滋的,露出燦爛的笑容,顧盼生輝,自豪不已,干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呢。她們看到譚錦兒提著木桶在往這里來,蹦蹦跳跳呼喊她快來看大魚。
湖面上釣魚的眾人幾乎都來欣賞被小白和喜兒釣上來的大魚,實在走不開的,也派了代表。
張嘆找出彈簧秤,把釣上來的這條大鯉魚掛上去,提起來,足足有三斤!
“養在水里,我們帶回去,現在煮一條就夠了。”張嘆說,架起鍋爐,開始煮魚。
冬天日短夜長,不知不覺中,紅日落在了湖面的一側的山林中,只露出半邊臉。山林中的針葉林仿佛一片不屈嚴寒的荊棘,把這顆紅日刺破了,流出血一樣的紅光,染紅了整片高山、密林和半邊湖泊,再把湖面上的眾人包裹在其中,倒影落在冰面上,越拉越長。最小的喜兒倒影都有兩米多長了,偽裝成了巨人。
眾人收拾漁具,準備打道回府,人人有收獲。這面湖水中每年春天都會放入魚苗,年年生長,魚滿湖泊,大魚不少。
眾人坐上雪車,回去的路和來的路不是同一條,但依然要穿過針葉林。和來時的風景不一樣,傍晚時分,落日之下,大自然的景色呈現出另一番壯麗優美。
針葉林中成了光和影的兩極世界,雪車一會兒沐浴在熱烈的紅光中,一會兒倏然鉆進了陰影中,目光所及之處全部籠罩在濃重的暮色之中,就連溫度都低了幾度。
耳邊不再有清晨來時的鳥鳴聲,也不再有積雪壓斷樹枝驟然響起的嘩啦啦聲,當下,雪車壓在雪面上發出的刷刷聲仿佛是整片世界唯一的聲音,但仔細聽的話,偶爾能聽到咕咕聲,像是斑鳩。但這個嚴寒世界里,斑鳩能生存嗎?張嘆不知道,他只是胡亂猜測那些隱藏在陰影樹洞里的小生命們,都是這片雪域的精靈。
張嘆把小白和喜兒包在自己的外套里,坐在她們身前,幫她們擋住迎面刮來的寒風。兩小只玩了一天,有點累了,靠在他懷里打瞌睡。譚錦兒臉蛋凍的紅撲撲的,但是眼睛里很有神采,她一會兒看著一晃而過的雪林,一會兒看向張嘆懷里的喜兒,目光所及,皆是溫柔。
天完全黑下來了,一輛輛雪車終于開進度假村里,落在一棟棟別墅前,眾人拖著疲憊又興奮的身體,紛紛下車進屋。
辛曉光打破沉靜,大聲說了句:“7點!大家不要忘了。”
眾人紛紛響應,譚錦兒疑惑地詢問辛曉光什么七點。
辛曉光呵呵笑道:“七點吃飯呢。”
旋即看向被抱在了地上,站著迷迷糊糊的小白:“小白,別睡著了。”
小白費力地睜開眼睛,嘀咕了一句,被喜兒牽著離開,待睜開眼睛時,發現來到了廁所。
“喜娃娃你啷個把我帶到這里?”
喜兒hiahia笑,沒趁機把小白帶去賣了已經很不錯了。
譚錦兒也進來了,帶她們回到屋里,洗澡換衣服。這倆人玩的太嗨,身上出了一層密密的汗珠。
待她們都洗漱好,一看時間,已經六點五十了,譚錦兒想到辛曉光臨別時說的七點鐘吃晚飯,但是她們這棟別墅里很安靜,不像是有飯吃的樣子。
她來到隔壁找張嘆,卻發現門鎖了,敲門沒人應。
別墅里安安靜靜,好像只剩下她們仨。
她們下樓,樓下一片漆黑,沒有燈光,不知道燈怎么關了。
“哈!”喜兒大叫一聲,想把燈光叫醒,但是沒有動靜,整個一樓依然黑漆漆的。
“張老板咧?張老板——”小白呼喊張嘆。
譚錦兒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忽然嚇一跳,本能地把小白和喜兒護在身后,她擋在她們身前。
不遠處亮起了一盞燈火,接著又亮起了兩道燈光,接著有歌聲響起: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