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以寧握著行動電話,手心漸漸被冷汗浸濕。
那輛她再熟悉不過的世爵c8就停在不遠處,十米開外的距離。跑車主人沒有關車燈,反而抬手按下全部控制鍵,存心打開了全部強光,直直打過來,劇烈刺眼得叫人心慌意亂。
紀以寧深吸一口氣。
這是警告。
她太了解他了,深知這就是唐易忍無可忍時對她發出的最后警告。
很久以前,紀以寧就明白,這個一手奪走她今后全部人生的男人,不喜歡周存幻。何止不喜歡,簡直是一點容忍的可能性都沒有。
他在遇見她的開始,就查了她二十三年人生的全部資料,她曾經的一切,在他面前都不是秘密,包括‘周存幻’這個名字。
她不曉得他到底對存幻了解多少,在意多少,只記得她和他結婚后的某一天夜晚,唐易對她做過的一件事。
那個夜晚,他回到家,什么話也沒有,一點表情都沒有,抬眼看見她站在餐桌前等他的身影,他忽然上前,居高臨下罩住她的身體,攔腰抱起她就往樓上走,不顧她羞窘又驚慌的表情,他把她抱上主臥室的床,解開自己的襯衫紐扣,屈膝跪上床沿,抬手就撕開了她的羊毛連衣裙。
那個時候,她和他之間已經有過夫妻之事了,但短短時間,她怎么可能習慣得了。于是她害怕起來,在他身下顫得不像話,最后終于忍不住,向他示了弱:“你今天怎么了……”
他不說話,陰陰柔柔地看住她,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看透。最后,他忽然俯下身,貼著她的唇,妖嬈地問出一句:“嫁給我,和我做,你不能接受是不是?”
紀以寧的臉剎那間半紅半白。他露骨的話語讓她羞窘,而他語氣下那絲暗含的怒意更讓她驚慌無措。
眼睜睜看著他眼里暴風雪般的狠意越來越洶涌,她鼓起勇氣,抬手勾住他的頸項,小聲對他講,“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可以、可以接受的……”怕他不信似的,她圈在他身上的手又緊了一點,柔聲提醒他:“我都已經嫁給你了啊……”
大概是她最后的這些柔愛主動,讓他最終什么都沒再問,只是狠狠要了她而已。一個晚上,他抱著她做了兩次,溫柔又暴烈的兩次,弄得她進退不得只能承受,結果超過極限的歡愛讓她在后來的三天里都受盡折磨,動一動,她就疼得咬起唇。
直到后來,謙人偷偷地問她:“紀小姐,冒昧問一個問題,請問有一位周存幻周先生,是你什么人……?”
她一驚,傻傻地直覺就回答:“是我朋友啊。”
“什么樣的朋友?”
“……普通朋友啊。”
謙人長舒一口氣,拍拍胸口,擦著腦門上的冷汗向她訴苦:“您都不知道,前兩天易少知道了那位周先生的事,脾氣一上來,我們這些人的日子有多難過……”
紀以寧愣住:“他知道什么了……?”
謙人理所當然地告訴她:“當然是知道你和周先生的事啊。你們劍橋的同學都流傳的,說你和周先生是情人……”
后來,她想對他解釋。畢竟已經嫁給他了,她就希望自己能對他好,對他盡責。可是鼓起勇氣準備了好幾次,她最后都臨陣退縮了。唐易根本不打算給她解釋的機會,每當她做足心理準備剛說出‘我和存幻是……’,他就眉峰一挑,絲絲入扣地威脅:“你確定要和我談這個話題?我勸你還是不要說下去的好,我這個人對這種事沒什么容忍力的……”
嚇得她從此不敢再多提半個字。
憑心而論,唐易真的是一個很不講道理的人,尤其在對待她的某些事上,他根本就是鐵了心不要和她講道理。明明他才是她生命里出現的后來者,卻仍然以一種極其強硬的姿態斷然阻斷她與先前情緣的全部可能性。
他曾經在床上抱著她往死里弄,手指在她胸口一遍遍撫過,心臟的位置,極有耐心地拷問她:“你這里……給過誰?”
不等她回答,他就強硬地逼迫她:“說,說你沒有。”
她被他弄得埋入枕間,只能聽他的話,濕著聲音答一句‘我沒有’,同時在心里很委屈:他為什么對她這么不講道理呢……
下一秒,他柔柔慢慢地放過她,只聽得他慢條斯理地忽然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你很不講道理?”
這個世界上居然有唐易這種男人!
紀以寧簡直傻掉了,心想她這到底是前世做了多少壞事今生才會遇到唐易這么一個極品啊?
他倒是仍然好耐心,姿態誘惑地對她道:“以寧,從今以后,忘掉其他人好不好?”
她楞了一下,小聲地問:“如果我忘不掉呢……?”
唐易頓時就笑了。
“這個啊……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給你這種機會的。”
時過境遷,紀以寧現在才明白他的話是什么意思。
她握著行動電話,試圖解釋:“我今天遇到存幻……”
唐易冷硬截斷她的話,譏誚出聲:“舍不得過來是不是?”
她怔住,剛說出一句‘我沒有……’,只聽得唐易在電話那頭‘啪’地一聲收手掛斷了電話。
紀以寧頓時茫然,不懂他的意思。
下一秒,周存幻的貼身私人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周存幻拿出行動電話,看了一眼屏幕,表情很疑惑:“這個號碼是……?”
屏幕上顯示出一個陌生來電,周存幻從來沒有見過的一個私人號碼。這支電話是他的私人電話,除了家人和重要大客戶之外,他從來沒有給過任何人。
紀以寧不經意瞥了一眼他的手機屏幕,就這么被震懾住了。熟悉的私人號碼,是她每天都能看見的。
一把奪過存幻手中的私人電話,紀以寧接起來,氣息不穩:“你……你怎么會有存幻的私人電話號碼?!”
“查的。”
唐易獨有的陰柔聲音在電話那頭慢慢地響起來,“先查名字,再查家庭背景,然后查他的公司業務……”頓一頓,男人坐在跑車里,望向有她在的方向,慢吞吞地開口:“……他就是周存幻是不是?玩什么不好玩pe,隨便一查都是弱點。我要對付的話,實在太容易了……”
紀以寧生氣了:“唐易!”
唐易臉色一沉,收起了全部的溫柔,對她亮開底牌:“紀以寧,為了你的存幻著想,我勸你現在立刻走過來。……否則,后果自負。”
黑色跑車疾馳在夜色里。
想起剛才的那些事,紀以寧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好生氣。
一句話,他就把她威脅到了底。她驚慌起來,深知以唐易的個性,一旦認真起來,真的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的。于是她匆匆地對存幻說了再見,任憑存幻在她身后喊她名字,她也不敢再回頭,只能直直跑向他。
上了車,她不想和他說話。抬眼不經意一瞥,卻看見了被他甩在手邊的一疊資料,她默默地拿起來,默默地低下頭看,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滿滿的都是周氏投行的資料,從內幕交易到關聯方內幕往來,隨便拎一條出去曝光,就足夠周存幻頭痛的了。
紀以寧放下資料,手有點顫抖,她這才知道,唐易真的是說到做到,他根本就是鐵了心要玩死周存幻。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忽然急剎車停下。
唐易冰冷冷地對她甩出兩個字:“下車。”
紀以寧沒有動,抿一抿唇,問:“這是哪里?”
唐易沒有回答,自顧自下了車,甩上車門,走到她的車門邊,一把拉開車門,姿態強硬地把她拉下了跑車。
“哎!你——”
他不顧她的掙扎,拽起她的手就往前走。她被他拽得生疼,在他身后弱弱爭辯:“唐易……唐易你講點道理好不好……”
他忽然一陣怒意升騰而起。
甩手把她壓上一家旗艦店的外墻玻璃,他捏起她精巧的下頜,貼近她的唇,威脅的聲音絲絲入扣:“紀以寧,我警告你,今天白天那些畫面,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唐易眼里那么危險的氣息,讓她深知他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于是,她只能壓下全部的爭辯,咽下全部的委屈。
他森冷地盯住她看了幾分鐘,然后放開她的身子,拽起她的手,推門走進一家頂級鉆飾奢侈品旗艦店。
旗艦店經理一看來人是誰,頓時兩眼放光!
圈子里有點資歷的人都知道,唐家易少,這四個字基本等同于財神爺。唐易從小習得一擲千金的精髓,成年之后更是變本加厲,往往一甩手支票上就是好幾十個零,眼也不眨一下。
財神降臨,旗艦店經理連忙帶人熱烈歡迎了上去:“哎呀呀……易少今天光臨,不知想看些什么?”
“滾開。”
唐易連眼風都沒有掃一下,直接無視了所有人。
店經理雖覺很尷尬,無奈這位易少爺氣場太強大,背后又有唐家那么不良的背景……以至于唐易一出現在這里,頓時誰也不敢多說話。
唐易死死拽著紀以寧的右手,直直走到鉆飾耳墜的柜臺展示前,一甩手,毫不留情地就把紀以寧甩上柜臺玻璃面。
眼神掃過去,視線觸及紀以寧精巧的耳垂上那兩枚精致的胭脂花耳墜,正貼著她的肌膚,安靜散發著夜晚的花香味。
一瞬間,周存幻輕柔摟她入懷俯身為她戴上花墜的溫柔畫面傾天瀉地落了下來,全部落在唐易面前,炸起唐易內心全部的危險火光。
他不能忘記,紀以寧從沒有用過他買給她的任何飾品,可是,紀以寧卻那么喜歡周存幻隨手做出的那些。
“你缺首飾是不是?”
他忽然拿出一疊金卡,揚手把它們全部重重甩在她面前,砸在玻璃柜臺上,發出駭人的聲響。
“……今天,你就給我在這里用光這些卡!用不完就不準回家,我今天有的是時間——!”№Ⅰ№Ⅰ№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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