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義將軍能投,主公若是知曉定感欣慰,如今還有一場富貴想要送給麴義將軍,不知麴義將軍是否敢要了。”賈詡說道。
麴義見賈詡說話竟然能越過劉锜直接坦言,證明賈詡身份絕對不低。
想到這里,麴義眼神閃爍開口說道:“這位是?”
“這位是賈文和賈詡先生,是主公的幕僚。”劉锜向麴義介紹賈詡身份。
麴義語氣頓時親熱了兩分,開口說道:“原來是賈先生。”
“不知賈先生說的富貴是指?”麴義探尋著問道。
“這冀州誰最珍貴,誰的人頭又是主公最想要的?”賈詡反問道。
麴義瞳孔微縮。
他猜到了賈詡的打算。
“不錯,想必麴義將軍已經猜到,此事還真只有麴義將軍才能立下大功,奇襲鄴城。”賈詡帶著神醫說道。
麴義雙手微微顫抖,臉色陰晴不定。
背棄舊主可稱之為良禽擇木而棲,但背棄舊主還反戈一擊實在對名聲大有損傷。
為何劉備多次投奔他人卻名聲比呂布更好,只因為呂布每次都親弒舊主,而劉備雖然也與舊主為敵過,比如曹操,但至少短時間內是不會對舊主有太大的損害。
“可否容我思量一二。”麴義說道。
“自無不克。”
麴義臉色陰晴不定。
他心底有一桿秤。
他不是那種死忠愚忠的人,這一次自己只有一千多人,而敵人識破了自己襲糧的行動反過來設下埋伏。
自己就算不投降也難以活著殺出去。
畢竟這附近地勢開闊,自己和先登營難以逃過騎兵的追擊。
麴義這么安慰自己。
只是賈詡竟然想讓自己反過來襲擊鄴城擒下韓馥。
這對名聲大有損害。
以后別人提及自己就會說道他麴義是背棄舊主之人。
麴義臉色陰晴不定。
但如果真的成了,這件事絕對是一件大功勞。
立下了大功,自己恐怕得到的封賞不會少,而且方牧應該也會對自己這種主動投誠立功之人做出封賞和表率。
所以最終這件事對麴義來說就很簡單了,那就是他愿不愿意背負一個不好的名聲來換取更好的前途。
但麴義反復思量許久,最終一咬牙。
“文和先生,不知麴義應該如何行事。”
冀州,鄴縣。
韓馥最近收到了很多不好的戰報。
最近的一次是昨日剛才前線傳來的壞消息,顏良被斬之后文丑守城被破,關羽斬顏良誅文丑威震冀州。
不止如此,袁紹大敗而逃,耿武帶去的五萬大軍也被關羽大破,死傷無數,如今正在回逃。
冀州北方防線徹底淪陷落入方牧掌控。
南方兗州似乎境況也不好,鮑信被殺,敵將張郃長驅直入連克數郡。
“報——稟報刺史大人,麴義將軍傳來捷報!”
斥候的聲音隔著院子就傳入韓馥耳中。
韓馥長舒一口氣,緊繃的神經舒緩了許多。
“召斥候進來。”
斥候進入院子將捷報交給韓馥。
韓馥拆開密信,信上內容閱完長嘆一聲:“還是麴義將軍能力挽狂瀾啊。”
說完韓馥站起來,“麴義將軍至何處了。”
“稟報大人,將軍已至黎陽縣。”斥候回復。
“好,去準備一下,開城門迎接麴義!”韓馥下定決心決定重用麴義。
其他幾路戰線傳來的都是不好的消息,唯有麴義傳來了捷報!
這如何不讓韓馥欣喜。
雖然以前麴義并不受他重用,但現在非常時期用非常之人,他決定好好重用麴義。
麴義領先登營返回鄴縣外見到韓馥親自出縣迎接。
麴義瞬間愣住。
心底淌過復雜的情緒。
他在韓馥手下這么多年從未受過這種待遇。
今日第一次受到不禁讓他心情有些復雜。
伴隨而來的還有淡淡的煎熬和懊悔。
若是早些年韓馥能這么對他,他還會做出那個決定嗎?
麴義自己也不知道。
士為知己者死,韓馥不是他的知己,所以他舍不得為韓馥而死。
“麴義將軍,辛苦你了啊。”韓馥笑道,說完握住麴義雙手。“我已為你辦好了接風宴就差你了。”
麴義注意到站在韓馥身后的沮授、荀諶、審配、田豐四人。
麴義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又想到韓馥如今對自己態度的轉變,有些煎熬的他臉上的表情有些異樣。
只是出于亢奮情緒中的韓馥并未注意到這一點。
而站在韓馥身后的四大謀士則擔憂冀州的未來,雖然韓馥決定重用麴義,但也只有韓馥還傻傻的期待著能翻盤,實際上他們都已經料到了未來的局勢。
四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他們四人都是三國一流水準之上的謀士,都注意到了麴義的異樣。
但四人眼神閃爍,并未提醒韓馥。
其中田豐審配二人皆因為不受韓馥重用早有另投他人的想法。
田豐性情剛直,審配忠烈慷慨,二人皆不是拍須遛馬。
沮授少有大志長于謀略,但可惜韓馥剛愎自大也是很少聽從沮授意見,倒也不是說完全不聽,只是韓馥只喜歡聽自己想聽的喜歡聽的意見,和他不合的意見他都自然略過左耳進右耳出。
三人本來暗中合計看好了袁紹,但這一次袁紹在冀州北方的表現讓三人大為失望。
另一個顯眼的存在映入三人眼中。
這個人雖然沒有袁紹出身優渥,但他不需要世家的背景,如今的他已經是雄踞一方的諸侯,等到拿下冀州,再東得青州,南下攻取兗州,就得到了四州之地。
到時候將一躍成整個中漢最強大的諸侯,甚至就連董卓也有所不如。
這種情況下三人已經做好了投靠方牧的準備。
而荀諶早已經和方牧暗中勾結,對此自然不會提醒韓馥。
韓馥還不知情,笑呵呵的拉著麴義去宴席。
本來麴義是準備返回鄴城的第一時間就動手以雷霆之勢拿下韓馥以防遲則生變。
但韓馥的行為讓麴義有些猶豫,故此遲遲未能下手。
三巡酒后麴義回到自己府邸。
這時官家來報說荀諶前來拜訪。
麴義酒頓時醒了不少,從床上驚坐起來,背心全是冷汗。
月光從窗戶灑在床腳,麴義的影子照在身后的墻壁上。
難道是被發現了?!
麴義臉色陰晴不定,“有多少人?”
“啊,就荀大人一人。”管家說道。
麴義如釋重負。
“請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