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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處置庫拉索,還是后話。
林新一和貝爾摩德所面臨的首要問題,還是如何阻止庫拉索拿到那份臥底名單。
而他們事先也沒預料到,曰本公安手上會握有這種分量的情報。
更沒預料到,朗姆的親信庫拉索,原來早就潛入了警察廳。
庫拉索接到朗姆電話的時候,本人還就坐在警察廳里辦公。
她隨時都可以開始行動,甚至都用不著花時間趕路。
事發過于突然。
即使他們通過電話竊聽及時掌握了庫拉索行動的情報,他們倉促之間也想不出什么阻止她拿到名單的辦法。
于是林新一也只能故技重施,讓諾亞方舟打匿名電話給曰本公安的高層指揮人員,讓他們及時對庫拉索的行動做出防范。
但很可惜...
他們高估了曰本公安的戰斗力。
也低估了庫拉索的行動效率。
朗姆才剛下達命令沒多久,諾亞方舟這匿名電話也才剛打出去沒多久,前前后后加起來也就十幾分鐘的功夫...
庫拉索就當著林新一和貝爾摩德的面,展示了一番什么叫高質量人類女性。
是的,就當著他們的面。
因為林新一和貝爾摩德早上在曰本公安那邊喝完了茶,現在人已經回到了警視廳。
而庫拉索所潛伏的警察廳...
其實就在警視廳大樓對面。
林管理官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就能直接看到對面警察廳的情形。
于是他們倆就眼睜睜地看著,這邊匿名電話剛打出去,沒過多久...
對面的警察廳大樓里,便響起了一陣炒豆般的爆響。
一聽就是倉促得到消息的曰本公安,和迅速行動起來的庫拉索,在樓里面撞了個正著。
而且雙方還動了槍、
也不知道庫拉索這時有沒有竊取到情報。
但他們知道的是:
那爆竹般的槍聲只響了一陣。
緊接著又隱隱傳來了一陣氣急敗壞的吼聲。
林新一耳力過人,他隱隱聽到對面樓里傳來的吼聲是:
“站住,別讓她跑了!”
“束手就擒吧——”
“你已經無路可逃了!”
隨后,他便看到對面5樓的一扇窗戶邊緣,隱隱浮現了一個年輕女人的背影。
白襯衫,高跟鞋,修身的藍色西裝套裙,還有那高挑、纖細、曲線明晰的標準美女身材。
只是看這顯露在窗邊的背影,她還真像一個嬌弱無力、優雅文靜的普通女文員。
但她手里緊握的槍,額間歪斜的假發,還有從黑色假發下狼狽蹦出來的一條修長銀色馬尾。卻都在無聲地告訴大家,這個女人的身份并不簡單。
“那是庫拉索?”
林新一看向身邊的貝爾摩德。
“是。”貝爾摩德只是輕輕掃了一眼,便遙遙認出了這位老熟人:“就是她。”
“她好像要被抓住了。”
林新一注意到,庫拉索這時已經被一幫全副武裝的公安警察堵到了樓道死角。
她身后只有一扇窗,窗外則是足足有5層樓高的空氣。
前有追兵,后有絕壁。
庫拉索儼然是陷入了絕境。
“哪有那么簡單...”
貝爾摩德微微嘆了口氣。
她輕輕掃了一眼樓下的地面,便無奈地埋怨道:
“我們都提前提醒曰本公安了,可他們竟然都沒在地面上布防。”
“這真是太小看組織的干部了啊...”
話音剛落...
一聲玻璃爆裂的脆響。
“哈?!”林新一看得微微一愣。
那些直面庫拉索的公安警員,更是一個個訝異地張大了嘴巴。
只見深陷絕境的庫拉索向后瀟灑一躍。
她徑直撞破玻璃,飛身躍出窗外。
就像飛向天空的鳥。
在場眾人無不為之咋舌。
然后就在一眾公安警員瞠目咋舌的目光中,庫拉索跳出窗外,又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毫發無損、安然無恙地,落在了地上。
“這、這就落地了?!”
林新一看得目瞪口呆:
“穿著高跟鞋,直接從5樓跳下來...”
“竟、竟然沒事?”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
貝爾摩德有些不解地看了過來:
“從5樓跳下來而已...”
“你不是也可以做到嗎?”
“額...”林新一表情古怪:“我的意思是...””
“她這高跟鞋什么牌子的?”
“5樓跳下來都砸不壞?”
“高跟鞋不都是這個質量么?”
貝爾摩德一臉茫然地看了過來。
“都是這個質量??”
林新一臉色一滯。
“是啊...”
貝爾摩德也經常穿高跟鞋跳樓。
這年頭不穿個高跟鞋出來打架,也好意思說自己是女特工?
想到這里,她眼中不由多了一種“你不正常”的擔憂和關切。
林新一:
“算了...”他也不問了。
只當是發現了一個新的柯學現象。
至于庫拉索跳樓時那始終保持垂落的反重力裙子,則是已經被見怪不怪的他完全無視了。
而就在林新一震驚于她腳下那雙高跟鞋的可怕質量的時候...
庫拉索已經成功地甩開了追兵。
她在路邊隨手搶到了一輛汽車,并一腳踩下油門、轟起引擎,留下了一屁股囂張的汽車尾氣。
而曰本公安本來就是倉促之下接到預警,準備不夠充分。
再加上他們這幫正常人顯然也沒意識到,自己這次遇到的敵人會是可以直接從五樓跳到樓下的柯學戰士。
所以地面上根本沒有布防。
眼見著庫拉索都已經搶到汽車揚長而去了,曰本公安的追擊車隊才匆匆忙忙啟程追趕。
這一看就是要追不上了。
“唉...”貝爾摩德失望地嘆了口氣:“真是些沒用的家伙。”
“現在怎么辦?”
林新一也看得出現在情況不妙。
他們也不知道庫拉索在被曰本公安阻止之前,有沒有成功弄到那份臥底名單。
如果這份名單已經被她弄到了手上,又被她安全帶回組織的話...
那他的老朋友降谷警官可就要危險了。
“怎么辦?”
貝爾摩德倒是一點不顯緊張:
“其實最安全的做法,就是什么都不做。”
“反正我們只是內鬼而已。”
“那份臥底名單跟我們能有什么關系?”
最多也就波本、基爾他們倒霉而已。
跟她沒關系的人,她才沒興趣為之冒險。
不過...
貝爾摩德暗暗看了一眼林新一。
林新一正欲言又止地醞釀什么,像是迫不及待地要反駁她那番見死不救的冷血言論。
真是的...
她當了一輩子壞女人。
怎么會教出這么一個好警察呢?
“走吧。”
貝爾摩德無奈地嘆了口氣。
在林新一說話之前,她便已經起身走向了門外:
“曰本公安靠不住。”
“我們就自己動手。”
庫拉索今天運氣很好。
她原本以為,朗姆那強人所難的命令會讓她身陷險境。
畢竟她也是最近才潛入警察廳,潛伏得時間太短,連這棟大樓的安保機制都沒能摸清。
如果貿然行動,便很可能會被敵人發現。
按原計劃,她是要在這警察廳里再耐心潛伏幾周、甚至幾個月,等手上掌握了足夠豐富的情報,有了十成把握再動手竊取情報的。
但領導非要加快進度,上趕著要拿到那份臥底名單。
庫拉索也只好硬著頭皮照辦。
結果也并不意外地,她在行動過程中被人逮了正著。
幸虧她天生有過目不忘的超級記憶力,一雙眼睛堪比人肉照相機,才能在這倉促暴露的行動之中,及時記下那份臥底名單。
可即便如此,庫拉索也沒把握可以保證完成任務。
畢竟記下了名單,那也得能活著把名單帶回去才行。
在已然暴露的情況下,從警察廳突圍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她原本是這么想的。
結果...
今天警察廳的安保力量出奇的薄弱。
在此值守的曰本公安也少了很多——
他們都被調出去執行早上的任務去了。
其中有不少人還負傷進了醫院。
尤其是遇上波本先生的那一行動小組...
總之,庫拉索有驚無險地從警察廳里逃了出來,全程都沒遇到什么足以匹敵她的高手阻攔。
在搶到一輛汽車之后,她更是憑借自己那一手不在波本、伏特加之下的高深駕駛技巧,將身后那些無能的警察追兵甩得越來越遠。
即便如此,庫拉索也沒有掉以輕心。
她沒有等著徹底安全逃脫之后,才回去向朗姆匯報情況。
而是在駕車逃離現場的同時,就以一個嚴重違反交通法律法規的姿態,一手把握著方向盤,一手飛速給朗姆發去短信:
“朗姆先生。”
“臥底名單上有波本、基爾、司陶特、阿夸維特、雷司令。”
組織里的臥底真多啊...
就這,還只是曰本公安一家掌握的...
庫拉索忍不住在心里腹誹了兩句。
但與此同時,她手上發送短信的動作也一刻未停:
“目前我已成功逃離警察廳。”
“請給出下一步指示。”
確認,發送。
帶著致命情報的短信,就這么發了出去。
“波本、基爾、司陶特、阿夸維特、雷司令。”
短信發送的另一端。
一個男人在緩緩念著這些名字。
“組織里...”
“到底還有多少臥底啊?”
林新一忍不住吐槽出聲:
“波本和基爾也就算了。”
“司陶特、阿夸維特、雷司令,,,這又是誰?”
“都是組織的高級干部...”
“而且都是...很得力的那種干部。”
貝爾摩德也有些維持不住她那永遠神秘、優雅的表情了。
幸虧林新一及時把她帶上了正路。
不然有這么一大票臥底當隊友...她早晚得給組織陪葬。
“林先生,克麗絲小姐。”
諾亞方舟的聲音緩緩響起,打斷了他們的感嘆:
“這條短信我已經攔截下來了。”
“接下來該怎么做,是就這么攔下不發,還是修改后發給朗姆?”
是的,庫拉索的短信根本沒發到朗姆那里。
因為發短信也是要經由基站的。
而全東京的通訊基站,現在可都在諾亞方舟的控制之下。
有這個科幻的人工智能控制著東京的通訊網絡。
庫拉索這短信能不能發出去,發給誰,發什么內容,其實都是諾亞方舟說了算。
它完全可以借用庫拉索的手機號,隨便寫幾個名字發給朗姆。
但...
“這條短信...”
貝爾摩德稍一沉吟,便很快做出決定:
“先別修改,也別發過去。”
“不發么?”林新一試著提出意見:“如果庫拉索這邊一直沒有傳回消息,朗姆那邊會不會有所察覺?”
“那也不能發。”
“至少,在確定我們能抓住庫拉索之前,不能發。”
“不然如果我們沒抓住庫拉索,讓她成功逃了回去...”
“朗姆和她一對質,就會發現有人修改了短信里的名單內容。”
“所以我們必須得先把庫拉索拿下,再考慮要不要發這條短信。”
貝爾摩德有條不紊地一番分析,為林新一和諾亞方舟指明了現在的行動重點:
無論如何,他們都必須先把庫拉索控制起來。
絕不能讓庫拉索回到組織。
不能讓她和朗姆有所聯系。
“可是...”諾亞方舟有些疑慮:
“現在那位庫拉索小姐的手機定位,離你和林先生足足相差了至少2公里。”
“根據我的分析,如果對方始終保持現在的行駛速度...”
“你們短時間內,恐怕沒可能追上那位庫拉索小姐。”
“這不要緊。”
貝爾摩德早有準備地笑了一笑:
“我們追不上她。”
“那就...讓她自己來找我們好了。”
“哦?”還沒怎么掌握人類陰謀詭計的諾亞方舟,不由有些好奇:“該怎么做?”
“很簡單——”
“有你在,這其實很簡單。”
貝爾摩德語氣輕松地說道:
“朗姆那家伙太喜歡藏頭露尾。”
“從來只通過手機來發號施令。”
“而他的手機號碼...”
“我們現在都知道了,不是嗎?”
庫拉索仍在駕車逃跑的路上。
短信已經被她發了出去。
而這短信發出去沒多久,一陣手機鈴聲便在車廂里響了起來。
有人給她打了電話。
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的號碼是...
“是朗姆先生?”
庫拉索當即接通電話。
“庫拉索。”
朗姆那經過軟件變聲的機械男聲,又在她耳畔響了起來。
朗姆的號碼,朗姆的聲音。
對方顯然就是朗姆先生。
而庫拉索雖然名為朗姆親信。
但她其實也從來沒見過朗姆真人,甚至沒聽過朗姆真聲。
她每次從朗姆那里接受命令,都是像現在這樣隔著一臺手機、通過電話聯系。
于是庫拉索不疑有他,只是語氣恭敬地問道:
“朗姆先生,有什么吩咐嗎?”
“你現在擺脫追兵了嗎?”
朗姆只是發問。
“差不多了。”
“警察廳的安保比我想象得要薄弱。”
“我已經基本甩掉了那些警察,很快就能回歸組織。”
“很好。”
朗姆說話一如既往地簡潔、直接:
“庫拉索,回來吧。”
“不過別回組織據點。”
“去另一個地方——”
“有人會在那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