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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將調查死者社會關系、尋找犯罪嫌疑人的任務交給搜查一課之后,林新一便回過頭來,著手對案發現場進行了更進一步的勘察。
現場往往會有兇手在不經意間遺留下的痕跡,這是他自己意識不到,也無法銷毀的。
林新一希望自己能發現這樣真正可靠的證據。
而不是完全把希望寄托在那虛無飄渺的運氣,祈禱兇手恰好被警方堵在了商場里,沒機會處理自己身上的痕跡。
就這樣,時間沒過去多久...
搜查一課的警員們便興沖沖地回到了他面前:
“林管理官,我們找到您要的嫌疑人了!”
“這么快?”林新一停下手頭的現場勘察工作,神情有些訝異:
調查社會關系聽著容易,其實是一項非常困難、復雜、且費時費力的工作。
畢竟這又不是種玩什么游戲,不可能一點開NPC的“角色關系”頁面,就能看到他的好友、他的仇敵是誰。
想捋清楚一個人的社會關系,警方往往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去一線走訪、調查,甚至是像居委會大媽一樣找群眾拉家常。
所以當林新一把這個任務交給搜查一課的時候,他心里還有些擔心,他們能不能趕在商場封鎖解除之前找出嫌疑人來了。
現在搜查一課倒是很快就把任務完成了,但卻又快得讓人不放心了。
“林管理官,你放心吧!”
前來匯報的警員笑道:
“這次算是個意外之喜。”
“我們只是在數據庫里查了一下死者藍澤多惠小姐的檔案,就發現她的檔案里有車禍致人死亡的紀錄。”
“原來藍澤多惠小姐曾在一起車禍事故里撞死過一個10歲的孩子。”
“而那個孩子的父親名為定金芳雄。”
“他現在就在這家商場擔任保安的工作!”
先前目暮警部聽到車庫里有人呼救,就安排了手下警員聯系商場保安,協助警方封鎖現場。
所以當他們查到“定金芳雄”這個名字之后...
他們中很快就有人發現,自己聯系上的那個商場保安,名字就叫定金芳雄。
“而那位定金芳雄先生,還就是負責這地下車庫進出入安保的門衛!”
“現在他已經被我們控制住了,隨時可以接受調查!”
藍澤多惠神撞死定金芳雄兒子的兇手,定金芳雄自然會對她心懷怨恨。
而他又正好是這家商場地下車庫的保安,對這案發現場的環境無比熟悉。
既有作案動機,又有條件。
這顯然就是警方要找的頭號嫌疑人。
“那好。”
林新一也來了精神:
“快把那位定金先生帶過來吧!”
很快,警員們押著那位定金芳雄先生來到現場。
他穿著一身樸素的保安制服,面容看著滄桑老邁,眼神也平靜得如同一灘死水,完全沒有光彩。
而被警察這樣如臨大敵地對待,定金芳雄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
他沒有表現出正常人被警方懷疑時的驚慌,只是沉默著瞟了那具鮮血淋漓的尸體一眼。
然后轉過頭來,神色平靜地與林新一對視起來:
“你是這些警察的頭頭?”
“找我有什么事嗎?”
林新一沒有回答這個明知故問的問題。
他只是眉頭一挑,問道:“你不緊張?”
“不是我做的,我為什么要緊張?”
“一般人都該緊張。”
“我不是一般人。”
“我是我死去孩子的父親。”他又不解氣地瞥了藍澤多惠的尸體一眼:“看到這個女人遭了報應,我只會覺得開心。”
“不,你并不開心。”林新一能看得出這個男人眼底的憤恨:“看來復仇并沒有讓你得到解脫。”
定金芳雄不說話了。
他的臉色有些陰沉。
而與此同時,他的態度也已然很明確地擺了出來:
警方想懷疑就懷疑吧。
反正他是不會主動承認的。
“你還想狡辯嗎?”林新一悄然加重了語氣:
“藍澤多惠的死亡時間,到現在也不會超過半個小時。”
“而你,定金芳雄先生,在20分鐘前,就被搜查一課的警官們找上門來,要你協助調查。”
“從那時開始,你就一直處于警方的視野之下,根本沒機會做什么小動作。”
“也就是說...”
“從你殺害藍澤多惠小姐開始,到被目暮警部的部下找到之前,你最多只有不超過10分鐘的時間,可以自由活動。”
“目暮警部率隊在附近埋伏,又因為聽到呼救聲而突然對商場進行封鎖,這些對你來說,都是完全無法預料的意外。”
“恐怕你自己都沒有預料到,警方會這么快找上門來吧?”
“在這短短10分鐘時間里,你真的能把,或者說能想到要盡快把兇器、血衣這些證據處理干凈嗎?”
林新一目光如炬地望了過來。
可定金芳雄的表情仍舊沒有變化。
現在眾人將懷疑的目光死死地釘在他的身上,他的嫌疑幾乎是已經洗不清了。
所以他干脆不留一點掩飾:
“警方說話不是得講證據么?”
“既然警官你提到了什么兇器、血衣,那就請把它們找出來吧。”
“哦,對了...”
定金芳雄很有要反客為主的意思:
“就算真的找到了什么兇器和血衣。”
“你們又怎么能證明,這些東西就是我的呢?”
“這...”林新一眉頭一皺:
的確,他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
因為柯南和毛利大叔鬧出的意外,兇手在作案后沒多久就被警方堵在了現場。
兇手的確沒時間仔細處理物證。
但他卻有時間丟棄物證:
除非這家伙傻到把兇器和血衣藏到自己辦公室,否則警方就算在這商場里找到了兇手遺棄的物證,也沒法證明他就是兇手。
畢竟,兇器和血衣上又沒寫名字,怎么能證明就是定金芳雄丟的。
如果他行兇時戴了手套,那兇器上就不會有他的指紋。
衣服上或許能找到他身上的皮屑,但這一點卻不能保證絕對成功。
因為皮屑是從皮膚上掉下來的,所以不難理解,只有秋衣、內褲、襯衫等和皮膚直接接觸的貼身衣物,才容易沾染到皮膚脫落的皮屑。
而今天天氣寒冷,兇手作案時肯定穿著外套。
如果是外套的話,一般只有袖口、衣領這種有機會和皮膚發生摩擦的部位,才能順利地檢出皮屑。
如果他穿的再是那種挨不著脖子的無領外套,然后再用手套墊著腕口,不讓袖口和腕部皮膚接觸,那...
想從那件外套上找到兇手遺留的皮屑,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只能祈禱兇手發質不好,多掉點頭皮屑和頭發到外套上。
而相比于外套,最有希望成為證據的還是手套。
因為手套肯定會和皮膚直接接觸,內側很容易就能找到兇手遺留下的皮屑和毛發。
但問題是:
手套里面能找到兇手的皮屑,外面卻不一定沾到了死者的血。
只要定金芳雄小心一點把手套和兇器、血衣分開丟棄,那即便警方找到了這只手套,也沒法證明戴過這手套的他是殺人兇手。
“這家伙...”
林新一看了看定金芳雄那平靜如水的臉。
定金芳雄能表現得如此鎮定、自信,顯然是對他心中擔心的那些破綻,都有所了解和準備。
看來這家伙平時沒少讀書看報,對鑒識課和科搜研的那些科學鑒定手段都極為了解。
估計至少有二十集《今日說法》的功力。
還兼修一季以上的《科搜研之女》。
實力不容小覷啊。
“情況有些麻煩了。”
林新一眉頭微蹙,但神情仍舊自然。
因為越是這種情勢不利的時候,警方就越不能在犯罪嫌疑人面前露怯。
他始終保持著那種鎮定自若,不為所動的姿態。
但定金芳雄卻并沒有被嚇到。
他的神態還是那般平靜:
“警官,既然你們都把我押到這里。”
“那請拿出你們所說的證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