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拿人手短,難道不是么?你以為福特基金的錢那么好拿?為什么咱們基本不拿贊助費用,還不是這個道理。一看見無數附加條款的合同,我就想把基金會的那個人按在地上摩擦。”吳冕問道。
“可是這句話說的沒錯啊。”
“丫頭,6號,加州有一名患者去世。”吳冕坐在椅子上,腳搭在窗臺上,懶洋洋的看著窗外,嘴里叼著一根煙,卻沒點燃。
“emmmmm,然后呢?”
“說過么,老托尼認為是新型肺炎的患者,CDC因為他沒有華夏旅行史給否定了。”吳冕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我真的很好奇,按照這個頻率發展下去……不,現在他們的情況就應該比咱們嚴重。”
說著,吳冕沉默。
“哥哥,你解釋不了兩個矛盾。”楚知希說道。
“我試著解釋一下。”吳冕沉吟,雖然兩人交流說的很簡單,但他明白楚知希的意思,“首先,新型肺炎早就在美帝那面傳播了,所謂電子煙肺炎就是。”
“這點我承認,可為什么死亡率比天河低呢?”
“因為這是改造過的,是最初的病毒,和天河市爆發的有區別。要想只針對黃種人的話,他們還有很多技術難題要攻克。但因為一次偶然的泄漏事件、一些人的野心勃勃,導致整個歷史進程提前。”
“哥哥,你這是陰謀論。”
“不一定。”吳冕道,“你可以拿電子煙肺炎的片子和新型肺炎的片子對比。基本一致,而且很多癥狀也一致。從社區醫院回家,半夜忽然死亡之類的。”
“大統領很果斷的直接斷航,顯然這是有預謀的。意大利的議員大嘴巴的說這是黃種人才會感染的病,雖然證據鏈并不確鑿,但你難道沒有想到什么么?”
“哥哥,你的意思是病毒對白人的致死率并不像對黃種人的致死率那么高?”
“差不多是這樣。”吳冕道,“美帝很顯然已經開始緊張起來,撤僑回去的人隔離3天,后來修改為14天。但他們明顯并不想引起恐慌,開始著手研究疫苗。最接近疫苗的人——FrankPlummer博士已經忽然死亡,我聞到了一些味道。”
“哈哈哈,我看看你聞到了什么。”楚知希趴在床上,手腳并用來到床邊,探頭看吳冕。
吳冕湊過去,用鼻子在楚知希的鼻子上蹭了一下,笑道,“我聞到了一種慌張的氣息。真是好奇啊,要是華夏的疫情能控制住,北美疫情爆發會怎么樣。”
“按照之前的情況來看,應該沒人會在意,只是一場流感,或者是電子煙肺炎。”
“丫頭,不是這樣。”吳冕搖了搖頭,“已經將近半年的時間,天知道……”
說著,吳冕怔了一下。
“哥哥?你要說ade反應么?應該不會吧。”
“不!”吳冕眼睛瞇起來,拿起手機,“陸九轉陸先生么?”
“吳醫生,您好。”陸九轉很客氣的說道。
“陸先生,我記得您說過在北美有實驗室?”吳冕說道。
“是啊。”
“有去年8月到現在采集的血樣么?”吳冕急匆匆問道。
“我不懂這些,實驗室是給小師妹準備的。”陸九轉說道,“您著急么?要是著急我問一下。”
“著急,麻煩您馬上問。”
“好。”
簡單聊過后,吳冕掛斷電話,又給程云海打了一個電話。
“哥哥,你要研究美國人血樣里的病毒?”
“要看運氣。”吳冕沉聲說道,“不是標準肺炎患者的血樣,能找到病毒的可能性并不大。但如果找到,那意味著什么可想而知。”
“……”楚知希怔了一下。
“物理手段不如人家么,肯定不能說出去。”吳冕冷笑,“但我就是研究一下怎么了?天道好還,但愚而迷者不寤耳。”
“嗯?這句話是哪里的?”
“蒲松齡在《聊齋志異·畫皮》里說的。”
“哥哥,別琢磨了,休息吧。”楚知希懶洋洋的趴在床上,像是小貓一樣說道。
“不,我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錯了。”吳冕道,“從最開始大統領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撤僑開始,我就有疑惑。現在綜合各種情況來看,事情似乎越來越有意思。”
“再有意思,也是以后的事兒。”楚知希說道,“現在咱們最重要的任務是休息,明天還要工作呢。太累了!不敢吃飯、不敢喝水、不敢上廁所……哥哥,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不知道。”吳冕搖了搖頭,摸出火機,猶豫了一下,卻沒點燃香煙,而是看著火機的火苗發呆。
“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加州已經有死亡患者出現,在此之前的電子煙肺炎死亡患者要是能挖出來解剖,該有多好。”吳冕安靜說道。
“我錯了,我就不應該意氣用事,和安東尼博士吵翻。”
“要是沒吵翻,現在你能解剖?”楚知希笑了笑,說道,“哥哥,別想了。如果你猜的是對的,現在咱們倆肯定是fbi重點盯防對象。別說是解剖電子煙肺炎死者的尸體,就算什么都不做,咱們倆也會被限制行動。
FrankPlummer博士都死了,咱們不被泥頭車撞死都算是好的。”
“也是。”吳冕嘆了口氣。
“哥哥,說說你的預判,咱們這面情況會怎么樣。”
“往壞了說,局面糜爛到無法收拾。”吳冕道,“來再多的人,也無能為力,最后只能和天河市一起過于沉寂。”
“你別嚇唬我。”
“是真的。但往好了說……主要看方艙醫院。哪天方艙醫院開始床等人,就意味著局面控制,開始往好的一面進展。哪天方艙醫院開始閉艙,就意味著我們贏得了決定性勝利。”
“真希望那一天能盡快到。”楚知希說著說著,迷迷糊糊的趴在床上開始打瞌睡。
“像是《卡桑德拉大橋》里頭的感覺,火車正往危險的地方開,車里的人耳邊咣咣響——外面有人正把窗戶釘死。”吳冕輕輕的說道,“現在這個形容,還真是貼切,我似乎看見整個昂撒匪幫的世界都被關在火車里,沖向卡桑德拉大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