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想世界

377、小華的清白

怪衣人:“你賭輸了。”

華真行:“你并沒有走成,還站在這里。我很奇怪,耗費了那樣一支珍貴的卷軸,好不容易才離開,你為什么又要回來?”

怪衣人:“因為我發現了這座神術陣的破綻,這里就是最薄弱的環節。準確的說,你這個人就是整座神術大陣的弱點。在這里,你也無法發動剛才那個水系殺陣,對嗎?”

華真行暗嘆一聲,怪衣人其實都說對了。雖然一系列意外因素陰差陽錯導致了此刻的局面,但在有效信息的基礎上,對方的判斷都很準確,而且反應很快。

這座碧空洗大陣此刻最薄弱的環節是什么?真的就是華真行本人!只要將華真行干掉或者打倒,哪怕是將他逼離碧空亭,陣法便不破自解。

春雨劍陣絞殺的范圍也確實進不了碧空院,碧空院是不對外開放的陣樞所在,以及駐守修士的洞府,華真行怎么會設計一座劍陣絞殺自家人?

這座碧空洗大陣,設計得異常龐大而復雜,復雜到華真行一個人無法完全發動,要想運轉整座大陣,還必須依靠另外九處陣眼的駐守修士一起合作。

在平常情況下,它就處于自然運轉狀態,甚至察覺不到陣法的存在。

哪怕主持建造這座大陣的華真行本人執掌陣樞,另外九處陣眼都有修士配合,眼下也發揮不了大陣的全部威力,甚至都施展不了大陣的所有妙用,比如華真行此前煉制春容丹就沒成功。

至于春雨劍陣,楊老頭給的陣圖里原本就沒有,是華真行根據自己對陣法的感悟,建造過程中臨時加進去的。其覆蓋范圍有十個盲點,就是碧空島和九處陣眼所在的區域。

有人可能會問了,這是什么沙雕設計?但別忘了,陣圖設計者可是楊特紅!

搞產品設計的同學,可能都遇到過這樣一種甲方,對產品性能提出各種要求,也不管工藝或技術上能否實現,或者為了滿足這些要求要付出多少代價、破壞哪些整體性能。

華真行無疑就是這樣的甲方,他對碧空洗大陣提出的功能性要求太多了。

首先這座大陣的范圍要足夠大,最好能籠罩整個水域面積,形狀可以不太規則。它還能與西邊山野中的養元谷洞天大陣,以及北洛河中下游的三座凈塵羅大陣遙相呼應。

這些法陣都建造完成后,除了各自籠罩的區域,還能隱然形成一個珠鏈狀的整體,從西部群山到整個北索河流域,其靈樞運轉皆在其中。

至于碧空洗大陣本身,最基本的妙用是改善環境、蘊化生機、促進空氣水土的自凈調節。然后它還是開放的,并沒有限制性的邊界,將來要打造成一個大型休閑旅游風景區。

除此之外,華真行還要借助這座大陣煉制春容丹……

楊老頭能把陣圖設計出來,已經比三頭六臂都要厲害了。更何況在建造的過程中,華真行又臨時塞進去一些想法,比如加上春雨劍陣啥的。

華真行雖然是個難伺候的甲方,但他同時也是乙方。這座大陣就是他本人主持打造的,竣工后也是他本人在使用,所以也就沒人吐槽了。

盡管怪衣人不知道這座大陣的底細,但根據有限的信息就得出了很多準確的判斷,華真行也不禁暗生警惕。

在旁觀者看來,方才的斗法過程可能有些搞笑甚至很不正經,但這位怪衣人堪稱華真行迄今為止遇到的最強大的對手,其危險程度已超出了曾經的弗里克和阿爾法兩位大神術師。

就算怪衣人再精明,也沒搞清楚一件事,春雨劍陣的絞殺范圍雖然覆蓋不到碧空院內,但陣樞所在的泉池其防御卻是最強的,能運轉整座大陣的力量,將擅入者封禁在此地。

兩人對話時華真行又心中稍定,因為他等的高手已全部到位了。前后又來了五名六級導師,進入谷地后騎著摩托飛速趕往各處陣眼,然后扔掉摩托上山就位。

新來的這五人是連娜、郎校民、朱乘理、朱曉久、郭汐靈。他們是從新田鎮一帶趕來的,新田鎮距天河鎮有二十公里,中間通了公路。

這二十公里的路不用自己跑,車可以直接開到大壩工地。進入庫區所在的山谷不再適合飆車,但江懷谷提前給他們準備了幾輛摩托,是從工地工人那里借的。

前期為了打造碧空洗大陣,谷底中也平整過道路,至少通往各處陣眼沒有明顯的障礙,這五人到達各處陣眼的時間,最慢的也就比周行元和孟羅薇晚了十幾分鐘。

連娜是春容丹中心的主任,該中心就在新田鎮。郎校民最近在新田鎮負責教育工作會議的籌辦。

朱乘理和朱曉久是一對親兄弟,他們是最早將父母接到這里來并安置在新田鎮的,目前輪流駐守新田法陣。

至于郭汐靈,她剛把孩子從東國接來,正在辦理轉學入讀手續,安排在新田中心插班讀書,今天恰好也在新田鎮。

這五人一到,加上先期趕來的四名六級導師,九處陣眼就全部換了人。

連娜如今也成為了六級導師,她身為春容丹中心的主任,自己不會煉制五氣丹也說不過去,前兩天就在中心里嘗試成功了。

華真行為什么不讓他們趕到碧空島來幫忙群毆怪衣人?因為九處陣眼最好都要有高手執掌,這是另一種意義上更有效的群毆。

他通過江懷谷喊來了距離最近的九名高手,人數恰好湊夠了。假如天河鎮和新田鎮一帶的人不夠,就得往更遠處的高橋鎮搖人了,那里還有兩名六級導師。

而且華真行也不可能把他們都叫到碧空島來,因為怪衣人已經殺回了碧空院。

假如此時再放另外一個人進入碧空院,首先遭遇肯定就是怪衣人。除了三位老人家之外,這里沒人是怪衣人的對手,面對面直接斗法肯定打不過。

就連華真行自己也絕不逞能,就躲在碧空亭中不出來,反正怪衣人也進不去。

怪衣人手中又出現了兩支卷軸,就像指間夾住了兩根香煙。聽卷軸這個名稱,往往會被人誤以為和一卷畫軸差不多大,其實它的體積通常很小,否則也不方便攜帶。

“我給你最后一個警告,要么主動束手就擒,要么我就破開這座大陣,那樣你可能會沒命的。”

“何苦呢,我還不知道你是誰,為什么要毀掉我今年的清白?”

華真行這句話,別說怪衣人聽不懂,換成曼曼估計都不明白。

世事就是如此矛盾,華真行絕不好殺人,他想改變這個世界,給這里帶來和平與安寧。有如此大愿并為愿而實行,以悲天憫人或大慈大悲形容都不為過,那真是一尊活菩薩。

華真行不信佛,卻有菩薩心腸,就是這樣一個人,小小年紀出去泡酒吧,不僅隨身揣著手槍、還藏著指虎與傘兵刀。華真行從不是個手軟的人,他親手殺的人加起來差不多快有三位數了。

從他十二歲那年起,就好像就沒有哪年沒親手殺過人,在幾里國這個地方,只能說事出有因。但是從前年開始,他每年都要干掉一名大神術師,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但是今年也就是2022年,華真行還沒有親手殺過任何一個人。眼瞅著都12月31號了,幾里人民共和國元年的最后一天,就不能讓他清清白白地過完嗎?

怪衣人,此刻人狠話不多,他也不理解的華真行的遺憾與憤怒,兩支卷軸幾乎同時祭出。

第一支仍是高階空間卷軸,卻是防御類的,手段極其高明巧妙,瞬間將他隱藏到一個臨時空間內。另一支卷軸無名,按其所封印的神術威力,或可稱其為“撼山”。

怪衣人使用撼山卷軸的空間實在太小了,因為十丈方圓的泉池將他封禁,假如卷軸的威力爆發,他自己都扛不住,所以又耗費了另一支珍貴的空間防護卷軸。

撼山卷軸被怪衣人祭出,華真行爆了一句粗口,然后便什么都聽不到了。一切發生得太快,華真行倉促間只能給碧空洗大陣開了個口子。

很多正在水電站大壩干活的工人,此刻看見了一幕絢爛的景象。

尚未蓄水的庫區方向,一座山峰的頂端,陡然升起一道光柱,伴隨著一連串的爆裂聲,一道道流光飚向高空炸開,堪稱世間最壯觀的煙花。

援建工人們來自東國,他們都見過煙花,但從未見過這樣的煙花,幾公里外還能聽見這么清晰的聲音、看見如此壯觀的景象,就像天空上綻開了一株巨大的花樹。

很多人是聽見聲音才扭頭看見的,有人納悶道:“那是什么地方,怎么放起了煙花?”

有內行人解釋道:“那里是歡想實業搞的景點,等到蓄水后就是一個湖中島,估計是蓋的哪棟樓封頂了吧,搞慶祝儀式放個花炮。”

有人感嘆道:“好大的花炮啊,大白天放太可惜了,假如是晚上就太漂亮了。”

又有人反駁道:“蓋房子慶祝封頂,哪有在晚上放鞭的?”

這支卷軸的威力超出了華真行的想象,幸虧他見機快,碧空洗大陣網開一面,將所有的沖擊都釋放到了高空,這一刻其實是破陣了。

以碧空島頂端十丈方圓的泉池為界,環繞著中央的碧空亭,一道圓筒形的沖擊波飚向高空。這是純粹的元素能量爆發,本身并沒有聲光與色彩。

可是巨大的能量沖擊引起的空氣膨脹、壓縮、摩擦,在高空形成了無數雜亂的射流,伴隨著爆裂聲與火光,從遠處看就是壯觀的禮花。

假如大陣沒有網開一面,碧空亭恐怕擋不住這么近距離的能量沖擊。如果趁著大陣被破開一道口子的機會,怪衣人直接飛走,華真行也就只能認了,想留都留不住。

可是怪衣人并沒有飛走,要么是他尚無八境修為,本身并無飛天之能;要么是他身上的好東西雖多,但是并無飛天神器;要么是他覺得飛離這個地方并不安全,跑到外面還會被春雨劍陣絞殺;要么是他已經下了狠心,一定要弄死或者抓走華真行……

誰也不知道怪衣人是怎么想的,總之他還留在已經一滴水都不剩的泉池中。除了他腳下的那塊石頭,泉池中其他的石頭早已化為齏粉,地底也布滿了細密的米粒狀裂紋,好像比剛才深了不少。

卷軸爆發的能力緩緩散去,怪衣人居然毫發無傷。碧空洗大陣破開的口子再度緩緩合攏,剛才卷軸爆發時肯定他不能飛走,此刻照說是一個飛走的機會,可是他錯過了,或者說放棄了,或者是辦不到。

“我們素不相識,無冤無仇,你為什么要不死不休呢?你今天用掉了那么珍貴的三支卷軸,假如覺得放手里燒得慌,完全可以送給我啊!”

這是華真行說的話,他的聲音顯得很怪,語調和音量好像都有點失控。再看他的樣子也有點嚇人,臉色煞白,兩側耳孔里都流出了一線細細的鮮血。

華真行受傷了,五臟六腑都受到了震動,且暫時失聰。人在失去聽覺的情況下,盡管還可以開口說話,但聲音會顯得很怪異。

還好他是五境修士,早已能不完全版依賴尋常五官,元神仍可感知,只是與平常人的聽見和看見的情況不太一樣。

華真行已在第一時間通知了九處陣眼的導師,告訴大家自己沒事,大陣仍可運轉,而他也還能挺得住。

方才華真行也有一陣元神恍惚,差一點就失去了意識。假如在這個時候暈過去了,碧空洗大陣就等于無人操控了,怪衣人一抬腳就能沖進亭子里,辛虧就差了那么一點。

怪衣人或許真沒有飛天手段,但是換一個角度,他恐怕也不甘心就此離開。

他就是沖著華真行來的,折騰到現在損失已經太慘重了,壓箱底的三支珍貴卷軸全部用掉,此生恐怕再無機會得到同樣的東西,難道就這么空手而歸?

他的法力消耗不輕,但眼前的華真行明顯已經快支撐不住了,此時放棄怎能甘心?

怪衣人:“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立刻解除陣法、束手投降。”

“今天誰也別勸我,誰也別攔著我!老子豁出去了,不弄死他不算完!”

華真行大聲吼出了這句話,有點聲嘶力竭,他說的是東國語,并通過陣樞將這句話傳到了另外九個陣眼處。

怪衣人聽不懂,但顯然知道這不是什么好話,平端法杖向亭中指來。沒有聲音也沒有光影,華真行通過陣樞卻有感應,碧空亭周圍的防護屏障正在被無聲無息地解離。

神術有很多種,并不是都用來和人打架的,各有不同的運用場合。在與人斗法時,假如摸不清對方的底細,不知道哪一種神術最有克制作用,那么用解離神術一定沒錯。

解離神術幾乎可以將一切物質分解,具體解離到什么程度可以由施法者控制,同時它也可以解離各種有形與無形的能量結構,只要有足夠的時間慢慢磨,就能起到類似螞蟻啃骨頭的效果。

而怪衣人可不是螞蟻,他的修為高深、法力強悍,施展解離神術感覺就像大象拆墻。這就是鉚足勁要搞強拆了,不給華真行任何回旋余地。

華真行其實也會解離神術,他已經不止一次研讀過福根家族的傳承之書。那位留下傳承之書的福根家族祖先,將空間神術、信息神術、解離神術,稱為三大“至高神術”。

受經歷和修為所限,華真行對空間神術涉獵不多,還沒來得及仔細研習呢。至于信息神術,華真行最擅長的是其中一個分支,就是偵測神術。

洛克的紙飛機就是偵測神術的一種應用,被玩出了各種花樣,華真行也學會了紙飛機術,后來還跟墨大爺學了木鵲術。

至于解離神術,華真行是用的功夫最多的,研究與感悟也最深,原因無他,這門神術與煉藥手段有關。

使用九轉紫金爐大陣煉藥,需要發動巽風術與離火術,這是九轉紫金爐自帶的妙用,不需要華真行本人會,但他在煉藥過程中多有感悟,否則也無法打造出能煉制春容丹的碧空洗大陣。

巽風與離火合用,就有類似于解離神術的效果,可以有控制地分解各種原材料的靈效,所以華真行也注意研究了解離神術,可以互相參考借鑒。

福根家族的祖先將解離神術稱為三大至高神術之一,華真行對此卻很有些不以為然。四境修為就可以修習的神術,算什么至高?

聽說岡比斯庭還有一門湮滅神術,只有九境大神術師才能施展,其威力可不僅是解離一切,而是能將一切化為虛無。

有湮滅神術在,誰好意思說解離神術是至高嗎?也就是福根家族的那位祖先本事還不到家,根本就不會湮滅神術,所以才將自己最重視的三門神術,當成了其家族的至高傳承。

但解離神術也有自己的特點,適用性非常強,且沒有高、中、低階的劃分,只看每個人控制得精妙程度以及法力是否深厚。

其實華真行此刻挺尷尬的,假如怪衣人就站在泉池中不動,碧空洗大陣是沒有主動攻擊手段的,只能將他封禁在這里。

不要問為何會有這么沙雕的奇葩設計,因為這里已經是大陣的最核心了,任何攻擊性的功能,假如控制不好都有可能損毀陣樞,所以這里重點設計的是防護功能。

假如有誰想搞破壞,將其封禁在此地跑不掉就足夠了,然后再喊人來一起收拾唄。

但是此刻,華真行可不敢走出碧空亭,也不好叫眾高手趕來一起圍毆。直接和這么一名對手打架,弄不好會損失慘重,除非把楊老頭他們叫來關門打狗。

怪衣人主動出手了,華真行反倒好辦了,碧空亭可是有防御功能的,他立刻發動了巽風離火。

巽風離火,原本屬于煉制春容丹的妙用,此刻則用來對抗解離神術。大家就互相磨吧,這樣硬碰硬僵持下去,其結果只能是某一方神氣法力耗盡。

在怪衣人看來,已經受了傷的華真行肯定耗不過他……就這么無聲無息的斗法,直至天色漸漸暗了下去。

華真行身為養元谷的總導師,其實并沒有經歷過真正意義上的斗法相持,殺弗里克是偷襲,干掉阿爾法主要是靠符箓。至于其他的情況,能上機關槍就上機關槍,機關槍不好用就直接用炮轟。

反正目的都是為了消滅對方,手段越簡單越安全當然就越好,干嘛非得自己拎著法器上去肉搏呢?

今天這位怪衣人,是華真行有生以來遇到的最強大的對手,他經歷了最復雜、最漫長的一次斗法。但華真行仍然不是自己蠻干,而是憑借了碧空洗大陣,另有九名六級導師合力執掌陣眼。

隨著時間的推移,怪衣人卻越來越心驚,面容已有了幾分猙獰之色。因為他看的清楚,華真行就在幾丈外,兩側耳孔出的血跡早就干了,卻沒有力竭的跡象,甚至傷勢都沒有惡化,好像還有所恢復。

無論怎樣的傷勢,某種意義上都可視為對生機的損害,而碧空洗大陣的妙用之一,就是凝聚和蘊化生機,當然也可為執掌陣樞者療傷。

華真行并未力竭,一方面是因為其根基深厚,最不怕的就是這種消耗戰,從最初的提煉純金,到后來的煉制春容丹,是生生底磨練出來了。

另一方面他是借助了整座大陣的力量,又不是一個人在硬扛,只需施法控制陣樞就行了,哪怕受了點傷,咬牙挺到明天也沒問題,就看怪衣人和那九名導師能不能挺得住了。

怪衣人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危急,他的神術不斷地解離碧空亭的法力屏障,但又有源源不斷的法力在補充。他面對的好像是一個不可能戰勝的對手,盡管自己看上去遠比對方更強大。

怪衣人終于收了神術,開口說話了:“你我不必如此,今日停手罷戰,有什么條件你可以提。”

這是很明顯的示弱認慫,他撐不下去了,趁機要挾一位大神術師做出某種承諾,華真行也可能會撈到不少好處。

可是華真行已經不想談判了,他緩緩站起了身,左手扶著丹爐,右手祭出了神隱槍,冷聲道:“以閣下的修為,我可不敢逼迫你答應什么條件,徹底解決了才能安心。”

他的聲音已經恢復了正常,隨即神隱槍飛速刺出,發出嗡嗡的振響,那是槍身在急速的震顫。

神隱槍的樣子就是一根削尖了的長棍,可變形可延伸。挺到這個時候,華真行終于主動出手了。碧空洗大陣在泉池范圍內沒有攻擊性手段,但華真行本人有啊。

空間扭曲、法力解離,怪衣人全力抵擋神隱槍的突刺,他離不開泉池所在的范圍,所以神隱槍總能鎖定他。槍尖是神器所化,帶著巽風離火,這是華真行主動施展的法術,以前只在大陣中用來煉藥。

除了巽風離火,華真行還施展了生機殺術,在大陣中解離與抽取對手的生機。假如怪衣人形神穩固,其生機冰不會流失,但只要被神隱槍給扎中了,那就不是普通的傷勢了。

怪衣人還想說話,但華真行已經屏蔽了聽覺,他不想再聽。怪衣人又開始發送神念,華真行也不去解讀與理會。

怪衣人已明顯法力不濟,只用自己最擅長的空間神術勉強躲閃,不斷出現在泉池的各個方位,而神隱槍如影隨形。假如換個地方斗法,怪衣人就算打不過也早跑了,可是在這里他已經跑不掉。

華真行賭怪衣人已經沒有方才那種卷軸,否則早就祭出來了,他就是欺負對方的神氣法力耗盡。

也不知怪衣人最終都想說什么,反正華真行不聽也不理會……神隱槍終于發出最后一擊,刺穿了怪衣人的身形。

怪衣人沒有倒地,而是在空中被巽風離火解離,只有一柄法杖和風衣的碎片落地。華真行收槍、端坐,通知九處陣眼的導師們繼續運轉大陣,但是可以換人操控了。

亭中很多藥材在方才斗法時已自動飛起,華真行還將一枚五氣丹投入碧空洗中……又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在此地煉成了九盒春容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