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真行起身去廚房,大家也要跟著一起去幫廚,華真行讓他們都留下,在包間里好好看著佩蒂,只和曼曼一起去做菜了。
半小時之后,八菜一湯已擺齊,時間比較緊,用的就是廚房里現成的備料,所以都是些家常菜。大約就在華真行掛斷電話后的四十五分鐘后,約高樂推門而入,一進門就吸了吸鼻子道:“哇,華老板好手藝,這么快就做好了一桌!”
華真行:“不知道您什么時候能趕到,我們就先動筷子了,快請坐吧。”
約高樂仿佛根本沒看見墻角的佩蒂,坐下先將每樣菜都嘗了一遍,然后又喝了一杯酒,特供版克林大曲。還是華真行主動開口道:“約先生,您下次想提醒或者警告我,能不能把話說明白了?今天這事也太嚇人了!”
約高樂苦笑道:“我并不能確定一定會發生什么,只是懷疑你要找的佩蒂牧師,可能與當年拉爾法大神術師的失蹤案有關。
但這一切只是我的猜測,我并沒有證據!但我又必須提醒你,讓你注意安全,所以只能那么說。”
約高樂放下筷子反問道:“華老板這是在責怪我嗎?我明明已經提醒了你,你自己還沒有一點警惕,現在反而說這種話。”
華真行:“我確實得感謝您的提醒,但這種性命攸關的事情,真不適合打啞謎。您既然知道會發生什么,就應該說清楚一點!”
約高樂搖頭道:“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并不知道拉爾法躲在哪里,甚至不確定小華要找的人是不是拉爾法。更重要的另一個原因,假如那個人真是拉爾法,只要我在這里,他根本就不會現身。”
曼曼:“為什么?”
曼曼插話道:“約先生,既然您能預見到小華可能會出事,您為什么不留在這里暗中監視呢,反而跑去了摩旺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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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您的本事,想找到或者抓住這位拉爾法大神術師應該不難吧?只要他一冒頭,你應該就能發現他,很輕松就能把他拿下。”
這種人,對危險的預知遠遠超過了一般的大神術師。當時我不清楚他是否已經逃離此地,還是仍然留在這里?
但是我很清楚,假如我在這里,暗中盯著華老板等待他的出現,他是一定不會出現的,哪怕盯著華老板一輩子都沒用。”
約高樂:“如果華老板要找的佩蒂牧師真是拉爾法,據我判斷,他如今至少已有七境修為,對危險有一種直覺式的感應。
如果他已墮落為一名黑魔法師,行事會更謹慎。拉爾法當年在岡比斯庭就是一位大神術師,而且你們并不知道,他最擅長的其實是預言神術。
佩蒂牧師一直就在瓦歌礦業,在你們來之前,他已經在這里,而且沒有人知道他就是岡比斯庭失蹤的大神術師拉爾法,也沒有人知道這里還躲著一名黑魔法師。
不是我讓你們來這里的,是你們自己要來的,為了新聯盟的解放事業。不是我出主意讓華老板冒充瓦里希,是華老板自己決定要這么做的。
華真行有些不滿道:“約先生,您好像是打算以我為餌,把這個人給釣出來啊?”
約高樂正色道:“不不不,你完全說錯了。如果這是一樁懸案的話,現在已經算破案了,我們可以從頭捋一捋線索。
我想強調的是,這一切后果都不是我帶來的,我只是感覺華老板會遭遇危險,昨天還特意跑來好心提醒。
拉爾法早就在這個地方,他就和那些黑幫一樣,是你們的新聯盟解放事業所要面臨的險阻。華老板恐怕也從來沒有想過,能毫無代價地就實現一切理想吧?”
華老板使用了幻形神術,驚動了拉爾法,于是他躲了起來。可是養元谷也有能人啊,你們居然在陰祟遍地的瓦歌市發現了殘留的陣法痕跡。
拉爾法已經將線索抹得很干凈了,照說你們根本查不到他頭上。結果你們發動基層組織搞走訪調查,還是懷疑到了佩蒂牧師身上。
我想他應該預言到了華老板會對自己產生威脅,而且在暗中觀察華老板,做出了自己的判斷,所以才想收服華老板以消除威脅。
說了這么多,我還是很好奇一件事,華老板怎么知道他就是拉爾法大神術師呢?”
這番話倒是入情入理,華真行也不禁點頭,又瞥了一眼墻角的拉爾法道:“您說這個人精通預言神術,為什么沒有預言到他自己今天的下場呢?”
約高樂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杯子卻不喝,看著杯中還未完全消散的酒花道:“預言神術并非萬能,更不可能預知一切,否則他豈不是無往不利,哪還需要躲躲藏藏?
看上去這兩個人八竿子都打不著,可是華真行抓住佩蒂后,直接打電話告訴約高樂,他已經抓住了墮落為黑魔法師的拉爾法。
約高樂趕來后也沒有否認,看來華真行說得不錯,那么華真行又是怎么知道的呢?拉爾法自己可沒有承認這個身份!
這的確有點沒道理,昨天約高樂對華真行閑聊般講了一件往事,五年前岡比斯庭有一位大神術師拉爾法,在黑荒大陸尼朗國失蹤,當時他正在追緝一名黑魔法師。
可是華真行要找的人,就是這三年來藏身于瓦歌礦業的佩蒂牧師。拉爾法現身時也是以佩蒂牧師的身份,華真行當面稱呼他為佩蒂先生,拉爾法并沒有表示否認。
華真行:“大神術師又不是大白菜,見天玩失蹤,然后又突然能冒出來一個!就在離幾里國不遠的地方曾失蹤過一位大神術師,今天這里又冒出來一個,本身就值得懷疑。”
約高樂:“不是沒道理,但是太牽強,證據還不夠。”
華真行:“假如我說是猜的,您信不信?”
約高樂終于把那杯晃了半天的酒喝了下去,放下杯子道:“我信,因為你已經猜中了,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猜的?”
更重要的是,您給我發來了佩蒂牧師的資料,我回公寓之前剛剛看過。我發現這個人并不是佩蒂牧師,至少不是原先那位佩蒂牧師,他只是冒用了這個身份。”
約高樂終于瞥了墻角一眼,好奇地問道:“你是怎么發現的,他難道和照片上長得不像嗎?”
華真行:“我用了幻形神術冒充瓦里希,結果剛來到這里就被他一眼看穿了,我當時甚至都沒有意識到這個人的存在。
您對我說過,拉爾法在岡比斯庭曾是古文通的導師,古文通的幻形神術就是他教的,那么他自然有本事一眼看穿我的幻形神術。
我知道一種小法術叫塑容術,可以在短時間里改變自己的相貌。長期使用塑容術有一個后果,就是自己真正的相貌會發生變化,越來越接近自己冒充的相貌。
我懷疑這位大神術師應該也掌握類似的手段,我們現在見到的拉爾法,應該就是長期使用這種法術后的結果,他真的太像自己冒充的佩蒂牧師了。
華真行:“不是不像,而是很像,簡直是太像了!您給我發的是佩蒂十年前的照片,還有他在畢業典禮上留下的一段影像資料。
瓦歌礦業這邊也有他入職時的照片,然后我又見到了他本人。十年了,生活在瓦歌市這樣的地方,他的相貌怎么可能一點都沒有變化呢,還是那么年輕?
所以他用了類似塑容術之類的小手段,相貌漸漸變成了現在這樣。我猜測他原先的五官與真正佩蒂牧師就很接近,所以才會看中了這個人、冒充了對方的身份。
我當時只是有所懷疑,便說出了古文通的名字——特明哥·歐德,而他的反應很意外,顯然是聽過這個名字的。所以我打電話的時候才會那么說,而您幫我最終確認了!”
據我猜測,拉爾法當年在黑荒大陸碰到了佩蒂牧師,他覺得給自己換一個身份會更安全。至于那位真正的佩蒂牧師可能很不幸,如今已尸骨無存了,所有的證件都被拉爾法拿走。
拉爾法精通幻形神術,想冒充另一個人很簡單,但總是使用幻形神術畢竟很麻煩,而且也容易被人看穿。
約高樂:“人都被你弄成這樣了,我也只能去推斷發生了什么。華老板,你知道我為什么要跟你學習養元術,并且想在岡比斯庭推廣嗎?”
華真行:“跟這件事情有關系嗎?”
約高樂擊掌道:“精彩的推理加判斷過程!”
華真行:“您也別只顧著拍巴掌,既然確認了這個人的身份,您能告訴我是怎么回事嗎?”
他當年是在追索一名黑魔法師時失蹤的。但我昨天沒告訴你,那名黑魔法師原先其實也是岡比斯庭的神術師,名叫提哥,在一個特殊機構工作。
這個特殊的部門,就算岡比斯庭內部的很多人也沒有聽說過,它叫黑魔法消防部。我不知道怎么翻譯成東國語,用這個稱呼應該是最貼切的。
約高樂:“當然有關系!岡比斯庭的很多神術師,過于追求神術的力量,有時這種追求對自身傷害也很大,換句話說,就是在養生方面很有欠缺。
拉爾法精通預言神術,但是頻繁動用預言神術的結果,是付出流逝生命力的代價,哪怕他已經是一名大神術師。
保留這些東西的目的,并不是為了學習黑魔法,而是為了研究它們,以便更好的對付黑魔法師。能在這個部門工作的神術師,都要求意志特別堅定,且經過了嚴格的考驗與考核。
但世上并沒有萬無一失的事情,大約五年前,提哥請假外出,便再沒有回來。等其他人察覺不對的時候,又發現黑魔法消防部中少了一部傳承之書,可能是被他帶走了。
岡比斯庭致力于消滅黑魔法師,所有黑魔法的典籍都是被禁止的,理論上也必須要銷毀。可是對付敵人就需要了解敵人,想消滅黑魔法師,就需要了解黑魔法師掌握的手段。
所以有關黑魔法的典籍,只存在于一個特殊的絕密部門,就是黑魔法消防部。那里有各種關于黑魔法的資料,還有岡比斯庭歷代高手消滅黑魔法師之后收繳的傳承之書。
我們可以做出合理的猜測:他當年可能找到了提哥,也拿回了那部黑魔法傳承之書,可是卻決定修煉其中記載的黑魔法。
因為頻繁的使用預言神術,他的生命力消耗很大,所以想找到一種辦法來彌補。
精通預言神術的拉爾法負責追查此事,然后他就追蹤到了黑荒大陸的尼朗國,卻從此下落不明。
具體發生了什么,恐怕只能審問拉爾法本人了,但看他現在樣子也沒法說話。就算把他弄醒了,一位大神術師假如自己不想開口,誰都沒有辦法。
約高樂的“故事”說完了,眾人好半天都沒說話,他又主動舉杯道:“吃菜,吃菜,大家都愣著干什么?來來來,我敬諸位一杯!感謝諸位的幫助,破獲了岡比斯庭的一起懸案。”
眾人都喝了這杯酒,周行元小聲道:“約先生,您就打算這么感謝嗎?華總導可是差點連命都沒了,我們的損失也是非常大的!”
一旦他這么做了,就沒法再返回岡比斯庭,也不能再暴露自己的行藏,所以他換了一個身份,來到了一個幾乎不會被人發現的地方。
不得不說他躲藏得非常好,也沒有人會關注在這種地方的、他那樣一個人,可是他今天遇到了華老板,結果就栽了……”
華真行卻擺手道:“這也不是約先生個人的事情,而是岡比斯庭的事情,這些東西雖然珍貴,但對岡比斯庭而言也不算什么。我們親手抓住了拉爾法,岡比斯庭不會沒有補償和獎勵吧?”
約高樂:“既然話說到這里了,我也有一件事要和華老板商量。”
司馬值接話道:“損失也不大,不過是一棟公寓,一枚五行衣符、一枚分光劍符、一枚春水符、一枚春光符、兩枚春雨符、四枚破陣符、四枚破邪符。
這些東西,哪怕是一個小宗門,估計都不太可能一次拿得出來。但是在約先生這等高人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呢?小意思啦!”
從岡比斯庭的角度,我希望這件事不要再公開。人就交給我吧,我來處理,絕對不會讓他還留在世上。請問華老板,有沒有在他身上搜到什么東西?”
華真行取出一柄短杖道:“我只在他身上找到了這根法杖,并沒有發現其他的法器,也沒有找到那部黑魔法傳承之書。”
華真行:“您盡管說,只要我能做到的,都會盡量配合,誰叫我還欠您的人情呢。”
約高樂的表情竟有些扭捏:“假如拉爾法本人不開口,事情的真相已經很難判斷了,我們只能憑猜測,而最合理的猜測剛才都已經說了。
約高樂:“好的,我一定聽從你的建議,也希望在座的諸位能答應我的要求。”
曼曼皺眉道:“拉爾法那么壞,你們還想替他掩蓋嗎?”
約高樂:“我會仔細再搜一遍的,人已經抓住了,他本人就是線索,無論他把傳承之書藏在什么地方,有了他本人,我就能找到。”
華真行:“那部傳承之書不要再保留了吧,假如找到了,我建議立刻銷毀。”
我會連夜將這件事上報給岡比斯庭,請諸位放心,岡比斯庭一定會做出補償與答謝。
待會兒吃完飯,我就去找黑魔法書。無論找得到找不到,明天下午我還會再來,屆時一定給諸位一個交代。”
約高樂:“這不是替他掩蓋什么,我會親手了結他。但是從岡比斯庭的角度,拉爾法大神術師五年前就已經死了。
今天終于能追回當年失蹤的黑魔法書,也消滅了繼承這部黑魔法書的黑魔法師,我代表岡比斯庭向諸位表達感謝!
華真行:“都說好了明天下午嘛,那就明天再說。”
這頓飯吃得時間可不短,在座諸位皆修為高超,當然也很能吃,八菜一湯幾乎一點沒剩,特供版克林大曲也喝了五瓶,最后每人還來了一大碗油潑面。
華真行:“那就先吃飯吧。”
約高樂:“華老板,你拿到的那根法杖,也是岡比斯庭要追回的重要器物,能不能先讓我帶走?”
他走之后,包間里的飯局還沒散,大家又泡了一壺茶,司馬值建議道:“我們得找個財務人員,核算一下具體損失。”
約高樂不得不先告辭了,解開麒麟索,帶走了昏迷不醒的拉爾法,應該是連夜追查那部傳承之書的下落了。
本來約高樂還想等夏爾與幾里國總統會談的實況記錄,可是一直等到他們把油潑面都吃完了,夏爾那邊都還沒有談完。
鄭同俊苦笑道:“可是什么樣的會計,能算清楚這樣的賬?”
曼曼:“有啊,連娜!”
華真行眼神一亮:“對啊,還是曼曼聰明。現在就通知連娜,請她明天下午趕到瓦歌礦業。有些東西我們不清楚,但連娜一定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