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只是一種象征,該談的合作內容細節早已談妥。儀式之后是午宴,地點仍在一樓門廳,因為這地方好擺桌。眾人僅僅是上樓休息了一會兒,再下樓時原先的會場就收拾好了,施展魔法般擺上了熱騰騰宴席。
基本都是東國菜,新鮮的果蔬就是農墾區自產的,不會用筷子的賓客就用刀叉,還上了各種酒。正在觥籌交錯間,鎮外突然傳來了密集的機槍聲,距離很遠,聽得不是很真切。
有人好奇地問這是什么動靜?歡想實業計劃部的主管易彬端著酒杯道:“應該是放鞭炮慶祝呢,東國的習俗!可能附近又有哪棟新建筑封頂了吧……這是從沿襲了過去上梁的傳統。”
接著易彬又談起了小時候在老家的經歷,村子里有誰蓋了新房,上主梁的時候都會放鞭炮慶祝,還會往下面撒糖和銅錢……哦,搞錯了,那是古代,聽他爺爺說的,他自己見過的場面是撒鋼蹦,五毛或者一塊的。
說著說著,易彬還從兜里掏出一枚東國發行的一元面值菊花幣。有人指出他的記憶有誤,最早大范圍流通的一元牡丹幣是一九九一年才開始發行的,更早的時候上梁撒的鋼蹦都是一分、兩分和五分面值的,那時候的人還沒那么富裕。
然后又有人提到了近幾年在家鄉的經歷,現在不叫上梁了,村子里有人蓋樓封頂會放鞭炮撒紅包。紅包里裝的錢不多,基本都是一張五元的紙幣,因為顏色好看圖個吉利……聽過這個風俗的人越說越熱鬧,沒聽過的人越聽越好奇,酒席上充滿歡快的氣氛。
易彬說的是真話,他真以為那是放鞭炮慶祝的聲音,誰能想到農墾區大白天會傳來機槍聲呢?
有些情況易彬并不了解,今天的高橋鎮一帶是不可能有建筑封頂的,所有施工都停了。古文通同樣不了解情況,他根本就難以理解新聯盟建立秩序的能力,不需要下通知戒嚴,自有別的辦法。
高橋鎮最大的單位東國援建項目工程部,今天組織全體人員排隊打疫苗,所有人都得參加,挨個點名不得缺席。打完疫苗還要觀察反應,當天不能離開駐地。
至于在農墾區的其他工作人員,今天組織集體體檢,住在外面的根本就沒來上班,住在里面的一早就被拉走了,就連油潑面館和小賣鋪都關門了。
這樣一來,什么人出現在他不該出現的地方,立刻就會被發現。比如那兩輛越野車,雖然帶著巡邏隊的標志,所有人員都偽裝得挺好,可是他們根本就不應該到這里來。再比如彭庫斯雖然穿著工裝,但一眼看見就知道此人不正常。
古文通的三名學徒也潛入了非索港,這段時間充當大聯盟的聯絡人,在宣揚洛克事跡時也出了大力,今天則悄然進入了農墾區,他們自以為很隱蔽,其實也被發現了。
他們潛伏在濕地旁的野林里,離高橋鎮有幾公里遠,往地下了一個半掩式的臨時據點,上面蓋好以草木為掩護,主要目的應該是為了接應古文通。
古文通逃走之后,那邊也動手了。范達克帶隊封鎖了那片區域,喊話要求對方主動投降。那三人居然仗著身手企圖突圍,大殼子也不客氣,下令用通用機槍交叉掃射推進。
參與這次行動的人并不多,考慮到古文通擅長幻形神術與惑神術,普通人受影響容易誤判,開槍難保會出什么意外,所以安排的射手都有三境以上修為。
既然那三名學徒決定突圍逃走,范達克就沒有打算抓活的。所以古文通安排他們在這里搞一個隱秘的接應點,究竟想發揮什么作用,暫時也找不到人問了。古文通本人并沒有逃往這個方向,否則恐怕也會被堵個正著。
午宴結束之后,夏爾、羅柴德、柯孟朝、約高樂等人都走了,但是布雷希和皮丹卻找借口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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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式結之后、午宴開始之前的休息時間,有現場工作人員報告,二樓的女廁所大門和里面的一個隔間門,不知被誰都鉆了一個洞,估計是哪個變態干的,要好好查一查。
兩位岡比斯庭的使者留下當然不是為了抓變態,還是為了逃走的古文通。
二樓的一間會議室里,洛克、連娜、王豐收、華真行、曼曼都在座。布雷希看了王豐收一眼道:“你受了點傷。”說著話抬手就是一道柔和的白光,刷在了王豐收的身上,
他這是施展了一記治療神術,也算是示好吧。王豐收卻愣住了,暗道好歹得打聲招呼征求自己同意啊?
洛克的反應挺快,為了化解尷尬的氣氛,抬手也是一道白光,同時開口道:“我雖然沒有布雷希先生那么高明的修為,但也新學會了一點治療神術,給王先生調理調理傷勢吧。”
洛克既然都這么做了,連娜也順手來了一記,接著華真行也施展治療神術湊了個熱鬧。華真行的修為根基是養元術,治療神術是最容易上手的,他已經入門了。
既然這幾人都動手了,皮丹當然也施展了一記治療神術,集體活動嘛,另一方面是表明他也會。
讓王豐收感覺“療效”最佳的還是曼曼的手段。曼曼抬手沒有白光掃過,就是隔著桌子一指王豐收,暗中催動幽水香的妙用,助其調理氣血運行。
王豐收哭笑不得,感情這一桌子人,就自己不會治療神術?東國修士也有類似的手段,比如曼曼施展的治療神術很顯然就是兼容并蓄,回頭他也得去學一學。歡想實業高層中最近正在推廣養元術,自己也去練吧,說不定還能讓三位老師高興呢。
大家都“治”過了王豐收,感覺一下子距離就拉近了不少,好像都成了自己人。這只是一個小插曲,布雷希和皮丹主要想搞明白一件事,古文通為什么要那樣做?
古文通的法杖就放在桌上,那枚水晶梭被華真行拿了出來,又被鑲嵌回法杖上。
布雷希并不知道古文通今天的目標是夏爾,對其他的情況也一無所知。華真行等人也裝做不知情的樣子,就坐在那里聽布雷希分析,好像是聽會議主持人發言。
布雷希分析到最后,得出了一個可能性最大的結論:古文通應該是被某方勢力收買了,目的就是為了破壞這一次春容丹中心與奧海姆集團的合作。
布雷希并不知道,前段時間洛克事跡的熱炒就是古文通暗中推動的,在他看來這就是最符合邏輯的解釋。誰不希望這次合作成功?不僅是奧海姆集團的競爭對手,甚至包括各種政經勢力,其中牽扯到的因素很復雜。
這段時間奧海姆醫藥集團的股價大起大落,就已經說明其中的利益關系了,但從更宏觀的角度,奧海姆醫藥集團的市值還只是小事而已。
布雷希的分析很有道理,甚至連華真行聽了都覺得不排除這種可能。眾人并沒有反駁,因為這個結論也只是推測,洛克問道:“他這么做,是否違反了神術師的行為準則?”
布雷希慚愧地點頭道:“是的,這絕不應該!既然發生了,我們就要將此人擒獲,讓他接受岡比斯庭的審判……放心吧,他已經身受重傷,掀不起什么風浪了。”
布雷希的確很尷尬,他身為岡比斯庭的使者來到非索港,找到洛克要求對方“登記注冊”,然后還讓洛克拿著岡比斯庭制作的神術師行為準則進行宣誓。洛克倒是照辦了,可是同為使者之一的古文通,行事卻公然違反了準則。
還好古文通沒有得手,被他與皮丹及時阻止,沒有導致嚴重的后果,否則真不好交待。
神術師有沒有私下干臟活、濕活的?肯定有啊,但前提條件是別被人發現!假如被人揪了出來且證據確鑿,岡比斯庭也不得不處理。看古文通的架勢,這種臟活以前應該也干過不少次,但今天算是徹底栽了。
皮丹小聲道:“這個人很謹慎,手段也詭異難防。照說他受了這么重的傷肯定跑不遠,但只要想躲藏的話,也不容易找到,尤其是在這種地方。”
這時華真行伸出了手,掌心上方有一枚鮮血凝成的珠子凌空旋轉,開口道:“這是歐德神術師受傷時流下的鮮血,被我及時收集,應該能有用吧?”
皮丹眼神一亮道:“用血祭神術應該可以追蹤,只要他的位置不是很遠。以他如今的傷勢,恐怕也很難再有什么手段反制了。”
華真行:“那么就把這滴鮮血交給二位神術師了,不能再讓這個兇徒跑出來作惡。”
正在說話間,王豐收突然接了一個電話,掛斷之后道:“看守所那邊的消息,下午兩點多的時候,有人碰了古文通一下,古文通就突然不見了,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警方正在組織人員四處尋找呢。”
皮丹:“非索港看守所的那幫廢物,怎么可能發現特明哥已經離開,他應該一大早就走了,留下了一個幻形分身掩人耳目……就交給我和布雷希吧,一定能將他抓獲。”
華真行也樂得讓布雷希和皮丹出力,同為岡比斯庭派來的使者,古文通出了亂子,那么理應讓另外兩人負責,他們不抓誰去抓?受了重傷的古文通若是拼死一搏,恐怕也是很危險的。至于抓住人之后該怎么處理,到時候再說。
華真行晚飯時分回到了雜貨鋪,做好飯菜又不見楊特紅的蹤影。他有點納悶,暗道楊老頭的心可真大,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也不關心一下?心大也就罷了,難道就不好奇嗎?這可不像他老人家的脾氣。
正在這么想的時候,又有客人上門。華真行甚至都不用抬頭看就知道是約高樂,很熟練地一招手,廚房里又飛出來一副碗筷落到桌邊。
約高樂一點都不見外,徑自坐下道:“古文通的血樣,你只給了布雷希一半,自己還留下了一半,難道是想親自去抓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