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唐有后臺

第355章 【這樣的國家,才算是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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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淵蓋蘇文一直在偽裝。

他壓根就沒打算殺死顧天涯……

他這一聲大笑,將所有心跡都流露出來,原來他一直在等,他分明是早就在等……

等什么呢?

等著顧天涯以利相邀。

不愧是一代梟雄,演戲演的跟真格一樣。

但是更加神奇的是,顧天涯似乎早就知道他在偽裝。

明明兩人并未見過一面,然而仿佛早就在暗地里達成了默契。一方準備賣國求融,另一方則是提供利益!

彼此一拍即合,竟是連個討價還價的場面都沒出現。

這一夜很快過去,很少有人知道顧天涯來過,更加不知道,他和淵蓋蘇文約定了什么。

但是協議已在暗中達成,很快便將會是一場風起云涌。

三日后,幽州城。

這是一輛華貴無比的馬車,周拱衛著上百個精銳的騎士,看其身上的穿著和服飾,竟是不久之前的那群吐蕃人。

原來,這輛馬車乃是祿東贊的那一輛。

但是,馬車之中坐著的并不只有祿東贊一人。

赫然還有顧天涯。

此時才是清晨,東方微露魚肚,馬車在官道上緩緩而行,很快到了幽州城的城門口。

卻說祿東贊盤膝坐在車中,這位吐蕃大相似乎一夜未睡,他面色仿佛帶著苦澀,又仿佛流露出某種釋然,忽然,他輕輕了伸手向前推了一推。

他的語氣很無奈,無奈之中卻又透出恭敬,低聲問道:“顧領主,睡好了嗎?幽州城已至,按照約定您該下車。”

“是嗎?”車廂中響起悠悠一聲,仿佛略顯意外的道:“竟然這么快就到家了?我還準備再睡一會吶。”

說話之間,但見顧天涯翻身而起。

他先是長長的伸了個攔腰,然后懶洋洋的仰頭打了個哈欠,笑著又道:“不愧是吐蕃大相的馬車,趕路之時絲毫沒有顛簸,這一覺睡的真是舒爽啊,我很久沒有睡過這個舒爽的覺了。”

他說到這里之時,忽然朝著祿東贊拱了拱手,笑著再道:“所以我必須要感謝,感謝祿大相捎我一程,今次有你的馬車代為趕路,讓我顧某人免去了這一路的奔波勞苦……哈哈哈,世人都說你們吐蕃人桀驁,然而我卻感覺你們很好交往。比如我讓你們捎上一程的時候,祿大相連一句反對的話語都沒說。”

祿東贊苦笑不得,面帶尷尬的道:“顧領主何必打趣于我,您提要求的時候我敢反對嗎?倘若我敢表現出任何反對之意,恐怕早就被您的妹妹一巴掌拍死了。”

“不會不會!”

顧天涯連忙擺擺手,義正言辭的道:“我妹妹溫婉可人,她絕不會一巴掌拍死你。”

祿東贊深深吸了口氣,帶著勉強笑容道:“也許吧,但是祿某人不敢賭。”

顧天涯哈哈一笑,指著他道:“你啊你啊,果然和淵蓋蘇文是一路人,心狠,狡詐,貪婪,但又小心翼翼。說穿了,就是怕死怕到了極點……”

這話看似是在嘲諷,偏偏祿東贊竟是欣然點頭,道:“顧領主說的一點沒錯,我們這種人確實很怕死。至于為什么怕死,其實原因很簡單!”

此人說著微微一停,隨即語氣變得肅重,沉聲又道:“唯有活著,才能做事。人若死了,萬事皆休。”

顧天涯緩緩點頭,似乎很欣賞他的心態,微笑道:“這話說的倒也有理,人只有活著才能做事。那么祿東贊閣下,你接下來準備如何做事呢?”

這一問,意味深長。

而祿東贊的回答也顯得耐人尋味。

只見此人輕輕吸了一口氣,面色仿佛流露出不甘和無奈,踟躇片刻之后,終究化為一抹苦笑,語帶蕭索道:“還能怎么做事?當然是順應潮流。人若不懂得順應大勢,必然會被滾滾洪流所壓垮,民族也一樣,跟不上大勢同樣會消亡……所以我不會做出任何愚蠢的選擇,我身為吐蕃大相必須要為子民負責。我要帶領他們,跟上時代的大勢。”

他說到這里停了一停,目光透過車窗向外看,輕嘆又道:“顧領主的幽云之地,就是以后的天下大勢。”

顧天涯哈哈一笑,陡然從車廂之中站起,悠然道:“此地一為別,孤車萬里征,吐蕃高原距離幽州萬里之遙,所以顧某人無法做到一路相送了。僅有一句祝福,送給即將遠去的朋友,祿東贊大相,祝你心愿達成啊……哈哈哈哈,就此別過。”

他伸手掀開車簾,沖著趕車的吐蕃戰士溫厚一笑,道:“停車吧,我要下車了。”

趕車的戰士連忙勒動韁繩,小心翼翼的把馬車停靠在路邊。

顧天涯再次哈哈一笑,順勢一躍跳下了馬車,然后他朝著祿東贊揮了揮手,大有深意再次做出告別,悠然道:“祿東贊大相若是閑來無事,不妨多把目光關注一下遼東,如果可以的話,最好勸一勸松贊干布也關注關注,免得他自信爆棚,做出不利于吐蕃的決定。”

車上的祿東贊鄭重點頭,忽然極其嚴肅的拱手行禮,面色肅重的答應道:“顧領主大可放心,祿某人必然會關注遼東……”

說著微微一停,緊跟著又道:“也會勸說松贊干布關注遼東。”

顧天涯又是一聲大笑,這次再也不和他說話,而是轉身大踏步而行,朝著不遠處的幽州城而去。

車隊之中陡然奔出三個騎士,赫然是馬三保和燕九還有韓四,三位麾下翻身下馬牽著韁繩,快步跟隨著顧天涯走向城門。

至于顧嫦娥,此時則是從馬車的頂部飄然而下,少女笑意涔涔的看了看祿東贊,悠悠然的也撂下一句告別話,道:“吐蕃大相,咱們就此別過啦。謝謝你的馬車,捎了我哥哥一程。”

祿東贊連忙拱手行禮,道:“顧領主能乘坐吾之馬車,那是祿東贊畢生榮耀。顧仙子能在車頂坐著,更是祿東贊的畢生榮耀。”

這話說的奉承十足,可惜顧嫦娥感覺無趣,她縱身輕輕一躍,朝著遠處飄去。

祿東贊深深松了一口氣。

他不敢立刻啟程離開,而是待在原地等候良久,直到顧天涯等人的身影進入幽州城,他才轉頭朝著趕車的騎士輕聲吩咐道:“走吧,咱們終于可以離開了。”

趕車的騎士明顯早就在等這一句,聞言之后急急的抽動鞭子驅動馬車,健馬嘶鳴一聲,車輪滾滾向前。

然而祿東贊并沒有進入車廂,反而是站在車廂外面朝著幽州城遠眺。

忽然他口中長長吐出一道氣息,語帶莫名的道:“幽云之地,以后會是天下大勢。淵蓋蘇文已經低頭了,高句麗必然會被幽州吞并。當這風起云涌之時,每一個抉擇都要謹慎。祿東贊啊祿東贊,希望你能成功勸說主君,讓他放下心中欲望,讓他認清當世的現實,否則的話,吐蕃危險矣……”

這時一個戰士騎馬湊了過來,赫然正是他的那位嫡系護衛,小心翼翼的問道:“大相,高句麗真會被幽州吞并嗎?堂堂遼東強國,擁有三千里沃野,大城五十九座,人口一千萬余,這樣一個強大國家,它真會被幽州給吞并嗎?”

祿東贊轉頭看了護衛一眼,緩緩點頭道:“會!”

答案只有一個字,多余任何一個字都沒說。

然后他轉身進入車廂之中,這才重新傳出來接下來的回答,語氣無比肅重的道:“當顧天涯盯上遼東的時候,高句麗就已經注定了它的結局,所以那位淵蓋蘇文在第一時間做出決斷,他必須放棄民族的堅守向人低頭。”

“如果他不低頭呢?”衛士忍不住問。

祿東贊的語氣更加肅重,仿佛帶著濃濃的同情,道:“如果他不低頭,那么他會跟著死。但是淵蓋蘇文深知自己不能死,他唯有活著才能護住高句麗人……”

衛士微微一怔,愕然道:“他向顧天涯低頭,明明是背叛民族的行徑,為何您竟會說,他是為了要護住高句麗人?”

祿東贊的語氣更加肅重,緩緩道:“因為高句麗注定要滅,但是高句麗人不會被滅。等到高句麗被吞并之后,所有的高句麗人都會成為幽州子民。雖然他們會成為幽州子民,但是他們畢竟是亡國之族……縱觀古往今來的亡國之族,平民的生活大多都很凄苦,而淵蓋蘇文正是遇見了將來一幕,所以他才會早早的下定決斷。”

衛士仿佛有些懂了,輕輕道:“他這是想在顧氏的勢力之中謀取位置。”

祿東贊道:“不錯,正是如此,他在此時就向顧天涯低頭,屬于及時改換陣營的投效者,那么等到將來高句麗被滅之時,他的投效行徑肯定會被點算成功勛。有了功勛之后,他便是顧氏麾下的大臣。憑借著大臣身份,他才能照看高句麗人。”

他說著停了一停,仿佛感慨般又道:“心機不深沉者,不適合成為上位者。不懂得隱忍者,喜怒必將流于表面。但是光憑借這兩點,還不足以成為梟雄……”

說著再次一停,慢慢再道:“所以縱觀歷朝歷代的狠人,會發現他們都有一個共同之處,是什么呢,是懂得做出最艱難選擇。”

然后仿佛下結論一般,沉聲道:“淵蓋蘇文的選擇,就是高句麗最好的選擇。如果他不這么做,高句麗人就沒有了未來。”

衛士的語氣敬重起來,道:“這人看似背叛了自己的民族,原來他的行徑竟是用心良苦。”

祿東贊的語氣透出莫名意味,忽然像是喃喃自語般道:“他用心良苦,本相難道就不用心良苦嗎?你可知道這三日以來,顧天涯在我車中一言不發,但我卻恭敬侍候在側,如同侍候我舊有的君主。我這個行徑,和淵蓋蘇文如出一轍啊。”

衛士乃是個聰明人,聞言登時悚然一驚,滿臉驚駭的道:“聽你這話的意思,是說我們吐蕃的結局會和高句麗一樣?所以您才會像淵蓋蘇文那般,也做出了向顧天涯投效的姿態?”

可惜這話問出之后,車廂之中并沒有傳出祿東贊的回答,衛士面色蒼白無血,騎馬的身軀明顯在顫抖。

足足好半天之后,方才聽到祿東贊的聲音再次響起,緩緩道:“幽云之地,以后會是天下大勢。”

這是他第三次說這句話。

他說完這句話之后,緊跟著似有一聲低嘆,語氣明顯帶著震撼,顯示出內心的極為不平靜。

只聽他喃喃道:“竟然要鑄造新幣,顧天涯竟然要鑄造新幣,當他的新幣面世之時,整個天下有幾個國度能夠抗拒?我們所有人,注定要被牢牢綁死了……”

“你說什么,你竟然要鑄造新幣!”

幽州城中,顧氏宅院之內,李世民面色帶著震驚,目光死死的盯著顧天涯。

皇帝問出這一句話后,明顯是不能平復心中的波瀾,所以緊跟著再次一問,語氣極為嚴肅的又道:“你說清楚,為什么要鑄造新幣?大唐的銅錢難道不配使用嗎?你的幽州難道現在就要脫離大唐嗎?”

問完這一句后,情緒仍舊很波動,陡然他竟走到顧天涯身前,然后轉頭看向旁邊的李建成,急急道:“大哥你剛才聽見了沒有,這個臭小子竟然要鑄造新幣。”

旁邊的李建成面色也很謹慎,聞言鄭重點頭道:“我聽見了,聽的很清楚。顧妹夫要鑄造新幣,這確實是一件令人震驚的大事。但是老二啊,你能不能沉穩一些?堂堂大唐皇帝,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妹夫既然提出鑄幣之說,那么他必然會向我們解釋清楚,你何必如此急躁,老老實實聽他解釋不行嗎?”

不愧是皇族大兄長,任何事情都顯得云淡風輕,反倒是李世民稍顯急躁,尚未達到一位帝王應有的沉穩。

幸好顧天涯并沒讓他急躁太久,他開口的第一解釋就讓李世民怦然心動。

“二哥你信不信,我要鑄幣并非為了一己之私。”

“如果你肯我鑄造新幣,甚至愿意讓大唐和我一起鑄幣,那么,咱們漢家民族必將屹立世界之巔。”

“咱們的新幣推行之后,將會捆綁住這整個世界。”

“那時候,再也沒有人能夠阻礙咱們的步伐……”

“天下之財,盡掌于手。天下各族,盡皆效力。他們努力生產的財富,將會成為我們隨意可拿的財富……”

“二哥你信不信,這將會讓我們漢人的國家永遠雄霸天下。”

“這樣的國家,我稱之為帝國!”

隨著顧天涯一句一句的說出,屋子中的氣氛明顯變得肅然,耳聽李世民的喘息漸漸變粗,甚至就連李建成的面色也透著凝重。

鑄造全新貨幣,這可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