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錦衣衛的人要想囫圇個的出來是不可能的,錦衣衛的人有千萬種方法讓你開口。
當然,王賀年對白文選不會這么暴力,至少對方還是個王爺。
在陛下降下圣旨將其奪爵之前,王賀年不能對白文選動大刑,至少不能留下痕跡。
不能動刑歸不能動刑,可錦衣衛還有其他手段。
最可怕的莫過于對心理的逼迫。
強大的壓力會讓人的情緒瀕臨崩潰,然后自己吐露出真話來。
白文選認命似的來到王賀年的面前,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說吧,王指揮使想怎么對本王。”
王賀年哈哈笑了一聲道:“王爺其實心里應該都清楚,那還不如給下官一個痛快話,這樣雙方都舒服。這么僵著不過是拖延時間而已,并沒有什么用。”
明白人說明白話,王賀年要想在一開始就建立心理優勢,就需要告訴對方一切盡在自己掌握之中,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了。
果然白文選面上有些抽搐,但是強忍著沒有崩潰。
“本王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本王只想知道怎樣能夠證明清白,從這錦衣衛衙門出去。”
王賀年心道這白文選真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都死到臨頭了還在這里嘴硬。
這廝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王爺就這么信任手下嗎?”
王賀年似笑非笑,這一笑卻是讓白文選徹底破防。
難道他的手下已經被人策反了?還是說王賀年只是在詐他?
不能慌,這種時候一定不能慌。
必須要穩住,不然很可能對方沒用力,自己就都招了。
“我的手下都是跟我出生入死的,貼身親隨更是如此,個個都是我的親兵,王指揮使覺得他們會背叛我嗎?”
“那王爺也是晉王手下啊。”
王賀年繼續誘導白文選道。
白文選卻是頭腦很清晰。
他搖了搖頭道:“王指揮使這句話就說錯了。本王雖然是晉王的手下,更是陛下的臣子。本王唯一需要負責的就是陛下。既然晉王圖謀不軌,本王檢舉沒有任何問題。”
死鴨子嘴硬!
王賀年心中冷笑一聲道:“既如此,下官就請王爺和他對質一番。”
他拍了拍手,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便走了進來。
他有些羞愧的垂下頭去,不敢去看白文選的眼睛。
“賀五!”
白文選驚訝無比,他沒想到自己最信任的心腹竟然會出賣他。
“王爺,我實在看不下去你構陷晉王,你可不要怨我啊。”
“你個狗東西,枉老子這么信任你,你竟然在背后插老子一刀。”
白文選就要上前動粗,卻是被錦衣衛的人攔住。
“王爺,現在你還有什么話要說嗎?人證已經有了,你還要我們拿出物證嗎?”
王賀年微微瞇著眼睛,得虧他留了一手不然還真的難以讓白文選低頭認罪。
當然這種重罪一旦認了那就是萬劫不復的下場,所以白文選負隅頑抗也可以理解。
“王爺你有足夠的時間考慮,我們等得起。”
王賀年并不急于讓白文選簽字畫押,而是讓其承受心理的折磨。
敢于做出誣陷這種事情,就要承擔相應的后果。
“白文選都招了?”
朱由榔聽到這個消息還是感到有些驚訝的。
他想到白文選會招。畢竟以錦衣衛的手段要想撬開一個人的嘴是很簡單的事情。
但他招的也太快了吧。
難道說這廝是做賊心虛。
“回稟陛下,臣不過是試探了一下他,沒想到他竟然表現的十分激動,算是坐實了罪名吧。”
“哎,朕不知該如何處理他了。”
按照大明律,誣陷別人謀反如果罪名坐實,可是一項重罪。
一般而言會直接反坐。
謀反是死罪,誣陷人謀反的當然也是死罪。
如今天下已定,朱由榔就下旨處死白文選,未免會被天下人認為他過河拆橋卸磨殺驢。
雖然朱由榔自己清楚這是因為白文選誣陷,但天下人不會這么想啊。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以訛傳訛之下很快消息就會變味。
朱由榔如果想保名聲的話處死白文選實在不是什么明智的選擇。
而如果朱由榔不這么做,又起不到震懾的作用。
畢竟人人都覺得誣陷不過如此,肯定會爭相效仿。
而且如此也對不起李定國。
朱由榔可是要答應還李定國一個清白的啊。
難,實在是太難了。
朱由榔陷入兩難境地之中,沉默不語良久。
“陛下?”
“嗯?”
朱由榔突然之間才意識到王賀年一直就在身邊,咳嗽一聲道:“讓王卿久等了。”
“臣不敢。”
王賀年大汗淋漓,連忙道。
“朕想了想還是賜死白文選吧。”
不殺白文選不足以平息眾怒,但是如果將其明正典刑令其身首異處,又難免令將士們寒心。
讓朱由榔在李定國和白文選之間選擇一個的話,朱由榔肯定會選擇李定國。但他不想讓白文選死的太難看。
所以朱由榔才選擇了一個折中的方式。
令白文選自裁,應該是最好的結局辦法。
“臣遵旨。”
王賀年拱手領旨道。
“白綾鴆酒讓他選一樣吧。”
錦衣衛詔獄,王賀年再次出現在了白文選面前。
只不過這一次他帶來了白綾和鴆酒。
白文選見到這兩樣東西的時候已是了悟。
看來今日就是他的死期。
“陛下的意思?”
“是。”
“拿酒來。”
白文選不再猶豫。
此時此刻他已經不再恐懼。
從他因為私人恩怨構陷李定國的那刻起就注定了這樣的結局。
白文選接過毒酒,沉聲道:“希望可以善待我的家人。”
“放心吧,陛下有旨會優待王爺的家人的。”
白文選點了點頭,仰脖將毒酒灌下一飲而盡。
很快白文選的身子便佝僂起來,就像是一個蝦米一樣。
他的身子一陣劇烈的抽搐,很快就沒了動靜。
王賀年命令一盤的仵作上前查驗。
仵作翻起白文選的眼皮看了看,又試了試他的鼻息,隨即向王賀年稟報道:“稟報大人,他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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