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第一狠人

第七十七章 倔強的文安之

何守義感慨萬千,聚義廳內的將士們又何嘗不是?

張本兵之赤膽忠心直是令人折服!

當然張煌言寫這封信給何守義,不是讓他帶著將士們下山和清軍綠營死磕的,而是讓他們找進項。

這個進項不是指的銀子,而是糧食!

舟山缺糧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何守義又如何不知?

只是他沒想到張本兵缺糧已經缺到大軍難以為繼的地步!

十幾萬大軍若是軍心渙散那可是極為可怕的事情。

何守義稍作思忖拍著胸脯保證道:“放心好了,本總兵一定籌措好張本兵需要的糧食,便是千難萬難也要把糧食送到舟山去!”

稍頓了頓何守義補充道:“當然,可能不能一次性送去,需要細水長流慢慢來。”

“這個自然,如此便辛苦何總兵了。”

四明山區的明軍滿打滿算也就不到一萬人,靠存糧肯定是不行的,只能讓將士們下山去買。

余姚、寧波一代的糧食還是好買的,只是明軍身份特殊,只能分散開來化妝去買,不然若是被發現非但買不到糧食,還會將禍水引到四明山區。

“這算什么,有張本兵這樣的擎天之柱在我們只需要做做敲邊鼓的事情就行了,若是連這個都做不好,還有什么臉面稱自己是大明官軍!”

何守義一直把大明官軍四字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哪怕最困難的時候他也認為自己是官軍,而清軍綠營才是賊。

有這個信念在,他和弟兄們才能堅持下去。

不然豈不是和隨便尋個山頭做大王的山賊沒有區別了?

心中有道方能矢志不渝。

在重慶的這段時間朱由榔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是什么導致小冰河后期滿清度過了糧食危機?

土豆、紅薯、玉米等高產作物?

不然怎么解釋明末年年鬧饑荒,而到了順治康熙年間一下子就“盛世”了?

這所謂“盛世”中應該有不少水分吧?

他曾經看到過一種有趣的說法,說清朝是紅薯玉米土豆“盛世”,假如沒有引進這些高產作物,清朝的情況不會比明末好多少。

但運氣著實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不是人人都能未卜先知。

但朱由榔來了后一切都不同了,作為一個大開全知視角者,朱由榔最大的優勢就是能夠洞悉歷史走向。

那么在明知土豆紅薯玉米能救無數百姓的情況下不去推廣,豈不是辜負了穿越者的身份?

換言之,即便明軍將來拿下緬甸有了糧倉,種植土豆、紅薯玉米也不矛盾。

可以在土地條件差的地方種植這些耐寒耐旱作物。

而傳統適宜種麥子稻子的地方照舊。

畢竟光吃細糧不合適,光吃粗糧也不行。

合理搭配才能保證營養,保證將士們的戰斗力。

至少在軍糧配比上,米面一定要占據一定的比例。再輔以部分菜肉,這才能令將士們可以毫無后顧之憂的替朝廷效力。

不然連飯都吃不飽打仗還有什么動力可言?

朱由榔越來越發現治理一個國家需要考慮許多方面,實在是太難了。

只是知道要尋找和知道要去哪里尋找是兩回事。

這些作物明末就陸續傳入,但大規模普及卻是幾十年后的事情。

朱由榔總不能派人去美洲找吧?

不過總算是多了個思路,可以令文安之多多留心此事。

“陛下,文督師求見。”

內侍韓淼十分恭敬的說道。

朱由榔心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笑道:“宣召吧。”

稍稍整理了番儀容,朱由榔又恢復了那個正襟危坐的威嚴狀態。

“老臣文安之拜見陛下。”

文安之進入殿內便沖朱由榔施禮。

見文安之紅光滿面的,朱由榔笑道:“文督師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文安之淡淡道:“老臣這也是托陛下洪福啊。”

稍頓了頓,文安之接道:“啟稟陛下,關于軍制改革的內容老臣已經與內閣諸公商議過了,沒有什么問題。”

朱由榔滿意的點了點頭。

雖然大明現在形勢艱難,但畢竟不是草臺班子。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只是這皇明軍校,陛下真的要出任‘校長’嗎?”

文安之前一刻還面上帶笑,讓人如沐春風,后一刻便話鋒一轉,如秋風掃落葉一般。

朱由榔直是有些腦殼痛。

完了,這副老學究的樣子讓人招架不住啊。

他卻不知道文安之此刻的心情也是極為復雜的。

文安之是什么人?那可是歷經數朝的老臣,天啟年間的進士,什么世面沒見過,什么天子沒見過?

在文安之看來當今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喜歡表現自己了。

或者說太過事必躬親了。

在這點上今上倒是和武宗皇帝很像。

武宗皇帝曾經封自己為大將軍,并且杜撰出來一個朱壽的名字。

這可真是亙古未有之事,讓正德朝的文武官員們哭笑不得。

今上曾經跟文安之解釋過“校長”是為何意,就是祭酒的意思嘛。

當皇帝的兼任祭酒一職,和武宗皇帝給自己封大將軍做有什么區別?

本質沒有什么區別嘛。

最多是一個爭著做文官,一個搶著做武將。

文安之還是覺得皇帝就應該有皇帝的樣子,不應該跟下屬臣子爭利。

見文安之“來者不善”,朱由榔心中直是叫苦不迭。

對方一副直言勸誡的樣子,他也不好表現的太過強勢啊。

“唔,有什么不可以嗎?”

朱由榔是真對文安之兇不起來,和顏悅色道。

“陛下,為君之道在于知人善用。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是需要陛下親力親為的。”

文安之苦口婆心的說道:“陛下有沒有想過若是陛下出任這皇明軍校的校長,滿朝文武會怎么想?大明的百姓們又會怎么想?屆時他們該怎么稱呼陛下?是君上還是校長?”

朱由榔倒真沒有想過這么許多,被文安之一說頓時覺得有些道理。

不過該有的原則還是要堅持的。

“那依文督師看誰做這個校長合適?”

朱由榔以退為進故意問道。

ps:第二更送到。文安之這個倔老頭子的形象更豐滿了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