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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村位于鄧邑北十五里,距離三水村則有二十里之多。張淼一行沒有選擇直接去茅村,而是在先回了三水村,到達村子時,天色才四更時分。
張淼命人把蔣翀看押起來,讓大家先去休息一會兒。
五更時分,天色還蒙蒙黑,位于三水村中央的大鼓敲響,鄉兵們紛紛沖出了家門,向村口的打谷場跑去,三通鼓不到,便會受到處罰。
到達打谷場的時候,很多鄉兵驚奇的發現,少都督張淼沒有選擇進入隊列,而是站在了軍師徐庶身側。
按照慣例,會排著隊伍先圍繞村子跑上半個時辰,等跑熱了后再進行陣列演練,然而今日卻有所不同,整理隊伍后便出發了。
在軍師和少都督的帶領下,二百余鄉兵離開了三水村,向北行去。
“這是去哪啊?”有新兵低聲詢問,卻遭到了什長的呵斥。
“行軍期間,不許隨意講話!”
張淼和徐庶騎在馬上,行走在隊列最前,邊走邊低聲說著。
“營救一個游醫,需要這么大動干戈嗎?”徐庶低聲問道。
“那樊阿不是普通的游醫,是華佗的弟子。”張淼說道。
“我準備成立三水學院,開設醫科,卻苦于沒有教授,這樊阿正是最好人選。”
徐庶搖搖頭:“據我了解,醫家從來都是師徒傳承,從沒有大規模教授醫術的先例,那樊阿未必肯呆在三水村。”
張淼自信的一笑:“只要他是華佗的弟子,只要他醉心醫術,我便不信他不會留下來。”
腦中的古代醫書隨便抄出幾本,便足以吸引這個時代所有醫生了,樊阿非得哭著喊著留下來不可,對此張淼非常有信心。
“軍中征戰廝殺,士卒傷亡不可避免,咱們有了大量隨軍醫士,受傷的兄弟便可得到及時救治。”張淼繼續道。
徐庶點點頭,認可張淼的話,因為他知道,一場仗打下來,當場死去的士兵只是少數,更多的是因為受傷無法得到醫治而痛苦的死去。
而這些傷兵若是能夠治好,對士氣的提升不說,這些傷兵只要治好,個個都是有經驗的老兵,比再征募新兵好的太多!
二十多里的距離,走了不到一個時辰便到。等眾人到達茅村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就見村子上空青煙繚繞,茅村的百姓們正在做早飯。
茅村是個不小的村子,足有七八百人,村子周圍有低矮的寨墻環繞。
據張淼所知,現在的茅村可以說是一個匪巢。當初賊帥周倉搶掠湖陽的時候,茅村人孫季帶著一幫人選擇了從賊,這也使得茅村在賊人肆虐中幸免于難。
等到賊人退去后,孫季卻沒有跟著周倉撤往桐柏山,而是留了下來,宣稱帶著村民從賊人那里逃回。
現在的湖陽官府勢力很弱,湖陽令程苪畏賊如虎,平日里連湖陽城門都不敢出,自然拿孫季這樣的沒有辦法。
而對孫季這樣主動脫離賊人的行為,程苪還大為高興,自然不會派兵討伐茅村,事實上,程苪也沒有能力討伐,實在是湖陽境內,像孫季這樣的實在太多了。
據張淼探聽到的消息,孫季雖然選擇了從賊,卻沒有做過多少惡,沒有聽到過他大肆殺人的事情。對這樣的人,張淼很是欣賞。
因為張淼知道,孫季這樣做應該是逼不得已。以茅村的情形,想在賊人洗掠下保全實在太難。而孫季選擇帶著村民主動從賊,避免了村子遭到賊人劫掠,而事后又能從賊人那里安全脫身,其手腕著實不差。
既然對孫季有些欣賞,張淼便沒有選擇直接攻打茅村,而是在村外擺開隊形,命人向村里喊話,讓孫季出來。
兩百余鄉兵排成整齊的隊列,面向茅村列陣,竹矛如林,盾牌如墻,在最前面,是二十多個弓箭手。
整個隊伍人數雖然不算太多,看起來卻頗有威勢,儼然一副強軍的態勢。
至少在墻上的孫季看來,確實如此。面前這支人數不多的隊伍,所展現出來的殺氣,便是賊帥周倉的親衛軍也無法與之相比!
“三水鄉兵,難道是不久前剿滅葛崗杜六杜七的那支隊伍?”看著不遠處那桿隨風招展的大旗,孫季喃喃的說道。
早在三水鄉兵距離茅村還有兩三里的時候,孫季便得到了報信。
“咱們和他三水村無冤無仇,他們來咱們這里作甚?”一個手下不解的道。
孫季苦笑了起來:“這個年代談什么無冤無仇,不外乎為了錢糧罷了,正好咱們曾經從過賊,給了他們公然進攻的借口。”
手下不忿道:“他們雖然厲害,咱們也有一兩百兄弟,再加上全村的百姓,我就不信他們攻的進來!”
孫季點點頭,冷笑道:“若他們想打咱們的主意,卻是想錯了,我孫季也不是好惹的。”
正在這時,張淼派出的人來到了村門外,沖著墻上高聲喊道:“我家少都督請孫季出來敘話!”
“大哥,萬萬不可出去,謹防有詐!”手下連忙勸阻道。
孫季定定的看著墻外,看著那支隊列整齊的隊伍。
橫看成排,豎看成線,雖然有二百之眾,卻都默不作聲,無形間一股沉重的壓力撲面而來。
看看對面的隊伍,再回頭看向墻上站著的自己手下,一個個歪歪扭扭,不停地說著話,很多人看向墻外露出驚訝甚至恐慌的神色。
烏合之眾啊!孫季心中嘆了口氣,知道就憑自己這幫手下,遠不是人家的對手。若是人家一心進攻的話,便是身下這道單薄低矮的寨墻也未必能夠擋住。
“開門吧!”孫季嘆了口氣,沉聲吩咐道。
“大哥!”手下驚道。
“咱們和他們無冤無仇,他們未必會殺我。”孫季淡淡道,“既然有的談,就比大動干戈的好,畢竟咱們不只是自己,身后還有全村數百父老。”
手下無奈,只能聽命。
寨門緩緩打開,孫季單人獨騎出了寨門,向著對面緩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