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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募流民,組建軍隊,徹底平定湖陽流賊之亂,這便是三水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然而湖陽雖亂,卻并非無主之地,在名義上屬于荊州牧劉表掌控。
而在做這些事情之時,必須得有官府背書,否則便是謀亂之舉。恐怕任何一個勢力,都不會愿意看到境內出現一支不可控的隊伍。
所以張淼才來尋求招安。
而現在,湖陽令程苪答應給父親張裕一個游徼官職,意味著三水鄉兵已經轉正,成為得到官府承認的體制內的民兵組織。
接下來,鄉兵規模要進一步壯大,而要大規模養兵自然需要土地。正好好些村子被黃巾賊屠戮,好些百姓或被殺或者從賊,致使大量土地拋荒,張淼便把主意打到這些田地上。
聽了張淼的要求,胖縣令程苪深深的看了張淼一眼,臉上露出了微笑。
亂世之中,土地并不值錢,很多大家族便會趁機兼并土地,吸納流民,壯大自身。這樣做的目的一是為了在亂世中自保,再就是擴充自己的影響。畢竟面對有實力的家族,任何統治者為了穩定統治,都得倚重他們。
三水張氏,雖然只是普通民戶,卻出了張淼這個少年才俊。而張淼小小年紀,竟然懂得趁亂世而使得家族崛起的道理,著實了不起。別看三水村原本只有百戶人家,可若是大肆招收流民的話,用不了多久便能成為一個大家族,甚至能成為湖陽首屈一指的家族。
程苪自覺看透了張淼的野心,臉上露出了會意的微笑。發財的機會來了!
“三江先生,這個恐怕不好弄。”程苪故意為難道,“好多村子是被賊人洗劫百姓不知所蹤,但咱們都不知道這些百姓是不是還活著。若是他們還活著,我卻把田地給了你,豈不是非常麻煩?”
張淼笑道:“這個很簡單啊,縣尊先把田地給我三水村,若是這些田地的主人他日回來,我們再把田地還給他們便是。”
“這個嘛...”程苪摸了摸下巴,眼珠滴溜溜亂轉。
看著胖縣令的模樣,張淼笑了,輕輕拍手,張平從外面走進了大堂,把一只木箱放在張淼面前,然后輕輕打開箱蓋。
程苪眼睛往木箱中瞟去,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就見箱子中裝滿了金銀首飾、寶石玉器,閃閃發光耀人眼睛。
“初次見縣尊,也不知道縣尊喜歡什么,隨便拿了下黃白之物,有些俗氣,還請縣尊莫要見怪。”張淼笑瞇瞇道。
“不見怪,不見怪,”程苪忙不迭的道,這一刻,他的眼中滿是這些金銀玉石,再無其他。
可憐見的,來湖陽當縣令也有一年多,自己積攢的身家加起來也沒有一萬錢,而這木箱之中金銀玉石價值何止巨萬?自己就是在這湖陽令位置上干上十年,也積攢不了這么多的財富!
“縣尊,田地之事您看?”張淼笑著問道。
“準了!眼下湖陽動蕩,無數流民嗷嗷待哺,本縣也是憂心如焚,三江先生你心懷慈悲,看不得流民餓死接納了他們,本縣深感敬佩。那些土地拋荒了非常可惜,三江先生組織流民墾種也是一件善事。這樣來年流民有了吃食不至于餓死,本縣也能多收一些稅賦,何樂而不為?”程苪嚴肅的說道。
“可是有些田地的主人也許還活著,將來他們回來恐怕會有些麻煩。”張淼摸著下巴道。
“這些人拋下田地逃的不知所終,多半是從賊了,既然從賊,便是死罪,不宰了他們便夠仁慈了,還想要回土地?”程苪冷笑道。
“可是這樣做不太好吧。”張淼憂郁道。
“沒什么不好的!”程苪一揮手,“他們若是敢啰嗦,本縣把他們全部貶入奴籍,從賊本就應該是這個下場!”
“如此,在下謝過縣尊了。”張淼臉上再次浮現出微笑。
“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氣。”程苪笑道,“不過三江先生,等你開墾出來田地以后,要記得來縣里登記田畝黃冊。”
嗯,登記了田畝黃冊,便得繳納田賦,本縣財賦也能多征收一些。
“那是自然。”張淼笑著拱手告辭。
有了胖知縣背書,回頭便可以開展圈地運動。先把三水村周圍無主土地圈占了再說。
“縣尊,這張三江明明可以自行開墾無主之地,卻上趕著給你送金銀,是不是腦子有些拎不清?”主薄費承不解的道,邊說話眼睛不時的瞟向被程苪抱在懷里的木箱。
湖陽不比襄陽,這里位于襄陽軍和曹軍兩大勢力緩沖地帶,境內賊人肆虐嚴重,戶口稀少,土地根本不值錢。以三水村剿滅葛崗賊人的實力,便是自行開墾拋荒土地,也沒人會問。
“你懂什么!”把玩著金銀玉器,程苪不屑的道,“那張三江精明的很,豈會做賠本的生意?”
“境內任何一片田地,縣里都登記在冊。他是可以自行開墾田地,但終歸不是他的,現在花點小錢把那些田地登記到縣里地畝黃冊上,便徹底成了他張氏的產業。
別的不說,若是三水張氏能聚攏數千流民,開墾出數萬畝田地,三水張氏便會成為湖陽縣首屈一指的家族。
這便是張三江的打算!”
“算的真精啊。”費承嘆道,“可是,以三水村的實力,有聚攏數千流民的能力嗎?要知道一個流民便是一張嘴,數千流民,光是每天吃食便是龐大的數字。”
程苪冷笑道:“誰告訴你人家一下子就要聚攏數千流民了?不會慢慢的增加實力嗎?平定葛崗,三水村繳獲不少,會用繳獲的糧食聚攏一批流民,然后再用這些流民開荒,來年能得到糧食,不就可以用收獲的糧食繼續聚攏流民?”
“他張三江盡可以聚攏流民去吧,他每開墾出一畝田地,來年縣里便會多收一份田賦。他每剿滅一處賊人,湖陽便多安定一分。本縣什么都不用做,便可以坐享其成,天下還有這樣的好事嗎?”程苪笑呵呵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