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三人從三水村出發,用了不到半個時辰便到了鄧邑。
“呦,這不是三水村的小子嗎?又來找揍來了嗎,告訴你,鄧麗華可不在鄧邑,沒人揍你。”
剛進鄧邑,幾個邑中閑漢笑嘻嘻的迎了過來。
“鄧牛,胡發,哥幾個好。”
張淼笑嘻嘻的打招呼,以前經常來鄧邑瞎晃,和邑中很多無賴少年都成了朋友。
“我這次來有正經事要做,鄧屠可還在邑中?”閑聊了幾句,張淼問道。
“哈哈,膽肥了啊。找不到鄧麗華,竟然去找她老子。”叫鄧牛的少年笑道,“昨天還見鄧仲父在酒肆喝酒來著,應該沒有走。”
“有什么不敢的,告訴你們,咱們可是救過鄧屠的命。”張平傲然插話道,“說不定用不了幾日,鄧屠便是阿淼的岳父。”
“知道你們厲害,河中遇賊人的事情俺們也聽說了。張淼,希望你真的能降服得了鄧麗華,不要再被人一棒子揍趴下。”鄧牛等人哈哈笑道。
說笑間來到邑中央,鄧屠的肉肆就在這里,不過鋪門緊關著。
“鄧仲父決定把生意搬到襄陽去做,這里便閑了下來,還沒找到人接手,鄧仲父昨日說這次回來便是處理此事。”鄧牛解釋道,他是鄧屠的堂侄。
說著,鄧牛便要去拍鋪門,卻被張淼止住。
“鄧牛兄弟,能不能麻煩你幫個忙。”
“有什么事情你盡管說吧。”鄧牛拍著胸脯道。
這些少年,向來以游俠自居。而鄧屠是他們的老前輩,對鄧屠,所有少年都心存敬意,而張淼等三水村的人救了鄧屠一家的行為,讓他們很是敬佩。現在張淼開口求幫忙,讓鄧牛等人非常高興。
“諸位請看,”張淼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布包,解開后露出大團灰白色的東西。
“這東西很眼熟。”鄧牛茫然道。
“花曲柳大家都知道吧,這東西便是花曲柳樹上經常有的蟲蠟,”張淼道,“請諸位兄弟幫我傳話,我三水村大量收購這種蟲蠟,一斤蟲蠟可以換取一斤黍米。”
“天啊,你瘋了,要這種臟兮兮的東西作甚?”鄧牛不可思議道。
張淼神秘的一笑:“自然又用。實話告訴你吧,這不是我要,是襄陽的貴人要,我幫他們收購,具體做什么,我也不清楚。”
“真的能換糧食嗎?”叫胡發的少年緊張的問道。
這年頭,哪家都不富裕,都缺糧食,這種蟲蠟在花曲柳上很容易找到,閑著也是閑著,隨便就能找一些,能用它換些糧食,吃上幾頓飽飯,自然是挺美的事情。
“一斤蟲蠟換一斤糧,童叟無欺!”張淼笑道,“哥幾個,若是你們能弄得多,我可以一斤多給二兩糧食。你們可以以一斤糧食的價格雇傭邑中孩童幫忙,然后拿到三水村給你們按照一斤二兩價格付報酬。”
“這樣好,這樣好。”鄧牛等人連連點頭,這樣的話光是吃差價,就能賺上一大筆。
“張淼兄弟,你們有那么多糧食嗎?”胡發突然問道,話音剛落被鄧牛在后腦勺上扇了一巴掌。
“張淼兄弟言出必踐,還能騙咱們不成。”
就在兩日前,三水村全村動員,從唐子渡運回大量糧食的事情已經傳到了鄧邑,鄧牛自然也聽說了。
鄧牛等人高高新興的走了,張平和張闖則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
“還是阿淼你有辦法,有他們幫忙,很快便能弄到大量蟲蠟,咱們又可以去襄陽換糧食了。”張平激動的道。
張闖則道:“阿淼你給他們的是不是有些多了,一斤糧食換二斤蟲蠟,他們也會屁顛顛的干。”
張淼微微一笑:“不出重賞,他們怎么會下勁干活。一斤蟲蠟能制作四五支蜜燭,賣掉便是數百錢,還在乎這點糧食嗎?”
鄧屠睡的正酣,就聽到外面鋪門被拍的山響,忍不住大怒。
昨日,他拿著錢財慰問了為他死去的幾個游俠家屬,然后心情非常的煩躁,便在酒肆大喝了一場,喝到三更半夜,喝的酩酊大醉,然后回到肉鋪休息。
正睡得酣暢的時候,被人驚醒,如何不惱。
“是誰啊,拍的這么響,趕著投胎啊!”鄧屠也不穿上衣,赤著上身露著胸口濃密的毛發,踢拉著鞋子就去開門,決定給這敢打攪自己美夢的家伙一個教訓。
“阿淼?”門開的一瞬,鄧屠的怒意消失了,變成了驚訝。
“仲父好悠閑啊,竟然睡到了這時。”張淼笑嘻嘻的道,側身從鄧屠身側擠進鋪子。
“昨晚無事,和幾個友人大喝了一場。”鄧屠隨口解釋著,邀請三人進后院敘話。
肉肆是前鋪子后宅的模式,前面臨街的是鋪子,房間里掛著各種道具,桌子上放著砧板,只不過肉架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了。
穿過鋪子是一個大大的院子,院中有一棵樹皮斑駁的棗樹,棗樹下是一口井。
左側是廂房,右側是馬廄,不過馬廄也已經空了。在院子的左側,堆放著幾只碩大的石鎖,看來是鄧屠平時打熬力氣所用。
正房是三間大瓦房,青磚藍瓦,飛檐畫柱,鏤雕成鴛鴦圖案的窗戶,看起來格外的氣派。
“這么好的宅子,鄧仲父舍得丟下不管嗎?”張淼搖頭道。
鄧屠臉色一黯,嘆道:“說舍得那是瞎話。祖輩在鄧邑生活,如何能舍得離家。可是阿淼你也知道外面的形勢,賊人肆虐,鄧邑雖然有寨墻可以防范,但誰知道能防范多久。我父也是沒有辦法,才把家人送到了襄陽。就等著天下太平之后,再搬回這里。”
把三人讓到客廳就坐,鄧屠親自去燒茶水,卻被張淼止住了,示意張闖去幫忙。
“仲父酒醉剛醒,肚子必然饑餓,阿平,你去街市上看看,去買一些熟食。”張淼隨口吩咐道。
“好嘞。”張平答應著就要走,卻被鄧屠喊住。
“這錢拿去,多買些肉食。”鄧屠把一串銅錢放進張平手里。
“回來時帶了幾個伴當,都是我兄長家的,已經讓他們乘船返回襄陽,現在也沒有個人侍候。”鄧屠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