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旗不落

第13章 算術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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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先問問諸位,天是什么?地又是什么?”張淼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

張淼知道,為了防止有些人胡亂反駁,先得界定概念,不能把哲學問題和科學混為一體,那樣自己便是有九張嘴也說不清。

“這個嘛...”蒯越張了張嘴,也不知道如何說了。

一直以來,對很多人來說,天都是讓人敬畏的存在,人們對天的感情非常復雜。但天到底是什么?用一句話又怎么能說得清楚?

“天高高在上,非凡人所能揣測,又豈能算其高度異度兄,你不該用這樣的問題為難這么一個少年?”劉表搖搖頭,對蒯越道。當然也是給蒯越解圍,畢竟你連天都解釋不清楚,如何讓人去算天有多高?

“是是是,這個問題太復雜了。”蒯越苦笑道。

“哈哈,對于這個問題,我倒是知道一些兒。”就在這時,王粲大笑著走了出來。

“據三五歷紀所載,陽清為天,陰濁為地,盤古在其中,一日九變,神于天,圣于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盤古日長一丈,如此萬八千歲。天數極高,地數極深,盤古極長。數起于一,立于三,成于五,盛于七,處于九,故天去地九萬里。

故天之高,地之厚,皆九萬里也。至于日月距離我們多遠,日月在天上,天有多高,日月便距離我們有多遠!”

王粲引經據典,侃侃而談,引得臺下士子們紛紛叫好。

“王仲宣博古通今,可謂大才也。”劉表微笑道。蒯越也笑著點頭。

張淼卻微微搖頭:“謬矣,仲宣兄,你所言引用三五歷紀,三五歷紀是什么?神話傳說而已,上古人們對很多現象不知道答案,便寄托于神話之中,又豈能以之為準?”

王粲笑道:“張小郎,莫非張小郎你知道天有多高?”

張淼道:“當然。不過在計算天高之前,要先知道什么是天?所謂天,不過是覆蓋地表之厚厚氣體也,我們呼入呼出,風云變幻,刮風下雨,皆由氣體所演變。距離地面越近,氣體越密,距離地面越遠,氣體越稀。天之極,氣體稀疏不可見,根據氣體估算,天之高約三萬二千里,遠沒有九萬里之遙。”

“天是厚厚氣體這一說,倒也新鮮。”劉表對蒯越微笑道。至于張淼說的天高三萬二千里,只是當個笑話聽聽。

“等等,張小郎,這三萬二千里,真的是算出來的?請問是怎么算出來的?”王粲連忙問道。

張淼道:“要先建立數學模型,再估算各層氣體密度,當然,還要知道地球半徑,然后用數學公式計算便可。”

王粲聽得目瞪口呆,什么數學模型,什么氣體密度,什么地球,什么半徑,這些都是什么東東啊?一個都聽不懂!

張淼也知道,想把后世人盡皆知的東西讓古人接受,實在太難。要論證大氣層有多厚,先得讓人相信空氣的存在,還得從地球是個球說起,光是這些便很難。想了想,便決定盡快把話題結束。畢竟來臺上作詩是為了引起劉表等襄陽高層注意,方便把蜜燭賣個高價,而不是純粹為了裝逼!自己連飽飯都吃不上,哪有力氣給古人普及科學知識?

“當然這種計算聽起來簡單,算起來卻極為復雜,要有足夠的數學知識,還得對天文地理擁有較深的認識,非一時半會所能說清。仲宣兄,你若是感興趣,咱們以后慢慢探討。我今天可以先說一些非常方便的數學知識,這是我獨自發明出來的,不過需要筆墨進行演示。”張淼說道。

劉表擺了擺手,有從人送上了筆墨還有一大塊白絹。

張淼看著白絹愣了下,這才明白這個時候紙張雖然出現,可能是質量太差的原因卻并未得到普及,人們書寫大都是用竹簡,少數用羊皮或者絹布。嗯,以后可以搞搞造紙,說不定能賺大錢!

跪坐下來,把白絹攤在地上,提起毛筆,張淼在白絹上開始寫畫,臺上很多人不由自主站了起來,伸著脖子觀看。只有劉表蒯越等高官,自重身份,雖然好奇仍坐在原位。

“這些是什么?”王粲指著張淼畫的彎彎曲曲的東西問道。

“這是我發明的數學符號,1對應漢字壹,2對應貳,......”,張淼邊說,邊在每個阿拉伯數字下寫上對應的漢字。

“若是用我這數學符號計數,遠比用漢字計數方便。比如我大漢國人口,假設有兩千四百五十三萬兩千二百一十六人,若是用這數學符號,寫成24532216即可。

最方便的是,用數學符號可以非常輕松的做加減乘除運算。譬如這兩個大數相加,一般計算要擺出算籌,擺弄半天才能算出。而用數學符號相加,很容易便能得出結果。”

張淼邊說邊寫,講著后世小學生都知道的加減運算,而聽在王粲等人耳中,卻是格外的神奇。當看到張淼輕易把兩個非常大的數相加得到結果后,很多人驚呼起來。

這里大部分士子都學過算術,但他們計算都是借助算籌,一些復雜的計算往往要擺弄好久,而看張淼竟然計算的如此輕松,讓人不得不震驚。

“諸位,誰有不解算術問題,可以當場說出,請張小郎一算。”仿佛要為難張淼一般,蒯越笑著說道。

“吾倒是有一個問題,能否請張小郎用你這算符法算一算。”王粲笑道,“說諸人湊錢買一物,每個人出8錢還余3錢,每個人出7錢還差4錢,問人數、物價各多少?”

聽了王粲問題,在場的好些士子紛紛打起精神,開始凝神運算,有的閉目沉思,有的則撿起樹枝折斷當做算籌擺弄起來。還有對算術不精的士子,則把目光看向張淼,想看他如何作答。

張淼笑了,區區一個二元一次方程問題,另一個時空小學生都會算好不啦?

提起筆來,迅速列了兩個方程,片刻間便解了出來。

“七人,物價五十三錢,王君,我算的可對?”張淼笑道。

“哦?”王粲愣了一下,算的這么快嗎?當初自己看這道算術題時,可是用了好長時間才解出啊。

“全對。佩服。”王粲拱手嘆道。

又過了一會兒,終于有士子算出答案,驚喜道:“果然是七人,五十三錢!”

“我也有一個問題!”有士子不服,認為張淼不過恰巧看過那道問題。

然而,他提出的問題,在張淼看來仍然是小學生水平,用了更少的時間便解了出來。

“我也有一道題!”又有士子高聲叫道。

一個又一個士子紛紛走出,提出了在他們看來很難的算術題,甚至坐在臺上的一些大佬都站了出來,提出自己問題。看得出來,好些人對算術頗有研究。然而他們問題,在張淼看來,根本沒有超過初中水平,難度實在太低太低。

當再一個士子提出的關于面積的問題被張淼輕松解出的時候,再沒有士子站出來發問了。所有士子看向張淼的目光充滿了佩服,終于認可了他的水平!

于是,很多人終于相信,張淼沒有說大話,真的是精于算術!

“在算術之道上,君稱得上一代大家,足以開宗立派,璨佩服!”王粲拱手嘆道。

在張淼解答問題的時候,有從吏在他身側奮筆記錄,然后把抄錄結果送到劉表面前。看著彎彎曲曲的字符公式,再聽著張淼的解答,劉表和蒯越等也嘆為觀止。

“使君,張淼少年聰慧,在算術一道獨有見解,不如讓他供職于州學,教授士子們算術可好?”蒯越微笑著向劉表提議道。

“這...”劉表有些猶豫,讓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在州學做教授,這樣真的好嗎?

“所謂達者為師,張淼在算術一道的造詣,足以為眾人之師,使君,我看可以。”宋忠也跟著道。

宋忠是五經從事,荊州州學的實際負責人,他也說可以,劉表便不再猶豫,笑道:“張淼,你也聽到了異度兄和宋從事的話,可愿在州學擔任算術教授之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