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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叔,您和鄧屠說了什么?”
見鄧屠走遠,張平連忙低聲問道。
“大家都是老相識,隨便聊了幾句,鄧屠聽說了咱們三水村被賊人搶掠之事,慰問了一下。”
張瑾說道,然后看向了張淼:“放心吧,你和鄧麗華小孩家的事情,鄧屠根本不會在意。”
鄧屠在意不在意,張淼倒是無所謂,一個殺豬屠狗而已,還入不了穿越者的法眼。張淼在意的是鄧屠一行是去干嘛。
“瑾叔,鄧屠一行這么多,還帶著女眷,這分明是要離開鄧邑啊?”張淼低聲問道。
張瑾嘆道:“最近賊人肆虐,好幾個村子被搶,有些村子更是被賊人屠殺一空。鄧邑雖然人數不少,又有寨墻,但也未必能夠抵得住賊人的進攻。鄧屠是要把家眷送往襄陽,投奔在襄陽為吏的弟弟。”
張平笑道:“去襄陽避難只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鄧屠想在襄陽給他女兒找一個如意郎君吧。阿淼,你可要小心了。”
張淼無奈道:“他女兒嫁誰關我屁事!平兄你也沒成親,要是喜歡的話盡可以去追求那鄧麗華便是。”
張平笑道:“雌鳳之威,我可降服不了,只有阿淼你才行。阿淼你長得面貌俊朗,和那鄧麗華正是絕配。”
說笑之中,眾人跟在了鄧屠一行人身后,向著十里外的比水渡口而去,半個多時辰后,便到了唐子渡。
唐子渡是比水上最大渡口,連接著湖陽和新野兩縣,附近數十里的村邑前往襄陽,都會在這里上船。
鄧屠一家人多,事先定了一條四五丈長的烏篷船,有專門船艙可供人居住,不懼風雨。
三水村貧窮,沒有攜帶多少盤纏,張瑾考慮再三,選了一條兩丈多長的渡船,相對于二十來人,這條船實在太小,大家只能擠著坐在船上。
這渡船原本只是在比水上擺渡,并不適合長途跋涉,張瑾好說歹說,船老大才答應送一行人去襄陽。
“光是租船便花了一百錢,但愿此行去襄陽順利吧。”張瑾心疼道。
兩艘船先后離開渡口,順流而下往南行進。
唐子渡距離漢水八十余里,順流而下船速較快,不須兩日的時間便能到達漢水。
村民們坐在船上,低聲說笑著,張淼卻仔細觀察著河道及兩岸的情形。
這比水寬二三百米,兩岸皆是逐漸枯黃的蘆葦,葦叢遮擋之下,更遠的岸上情形卻是看不清楚了。
看著密密叢叢的蘆葦,張淼微微皺眉,不知為何,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阿淼,你怎么不說話了?”
張瑾一直暗中觀察著張淼,一路行來,他發現張淼和以往迥然不同,被同伴們取笑也不惱,竟然表現出老成持重的樣子,這讓張瑾很是驚奇,他一開始還石心張淼不好管會惹是生非呢。現在看張淼若有所思的樣子,他忍不住問道。
“瑾叔,我感覺有些不安。湖陽縣內出現多股賊人,好多村子遭了秧,您說賊人會不會打河上過往船只的主意?”
“你是說賊人會劫船?”張瑾神色凝重起來。
張淼點點頭:“新野、湖陽和襄陽物資往來多靠河道,賊人若是有腦子的話不會意識不到這一點。在河上劫船可比攻打有寨墻的城邑容易太多!”
“大家不要再玩鬧了,都打起精神來,小心戒備!”
不管張淼猜測對不對,小心總無大錯,畢竟大家身上的蜜燭可是全族人的希望,張瑾當即呵斥道。
“哈哈,客官莫要緊張,這比水上還沒有出過大股賊人呢。”那劃船的船家卻笑著說道。
張瑾剛要說話,突然神色一凝,眼睛往前邊河岸望去,就見五六條小船從蘆葦叢中劃出,箭一般向著河中間撲了過來。
真有賊人出現啊,那船家驚的張大了嘴巴,村民們都一下子站了起來。
“平兄、闖兄,你們幫著船家把穩船舵。”張淼取出弓箭,沉聲吩咐道。
張闖愣了一下,張平卻會意的一拉張闖的胳膊,提著刀站在船家身邊。賊人出現的如此突然,誰知道這船家和賊人是否一伙兒?
“是沖著鄧屠的船去的。”張瑾站在張淼身邊,低聲說道。
六艘小船,每艘船上站著一二十個手拿武器的賊人。其中五艘向著鄭屠船只撲去,只有一艘向著自己的船撲來,意圖已經非常的明顯了。
“黃巾軍行事,和爾等無關,爾等立刻掉頭折返!”也許是看船上有二十余人,而且竟都拿著刀槍,那小船沒有太過靠近,在十多丈外停了下來,船頭一個頭裹黃巾的漢子高聲喊道。
船家聞言如蒙大赦,忙不迭的就要轉舵掉頭,卻被張平用刀逼住。
“祖宗誒,咱們回吧,等賊人走了后再去襄陽。”船家帶著哭腔央求道。
卻沒人理他,船上的村民皆眼中冒火,死死的盯著對面的黃巾賊。就在前日,他們的村子剛剛被黃巾賊洗劫一空,五六百村民被逼上了絕路。
前面的河道中廝殺聲響起,賊人的小船已經靠近鄧屠大船,眾多的賊人正紛紛向著大船爬去,鄧屠虎吼著,帶著女兒和隨從抵擋著賊人進攻。
“瑾叔,賊人好像并沒有弓箭,你我還有張繼,咱們有三張弓,三弓齊發,殺敗這條賊船不成問題,然后和鄧屠里應外合,擊敗賊人也應該不難。”
張淼低聲說道,他觀察了一會兒,發現賊人竟然沒有使用弓箭,不由得心中大定。船上作戰自然是弓箭為先,己方有三幅弓箭,還怕這些賊人作甚!
“可是敵眾我寡啊!”張瑾還是有些猶豫,賊人六條船,總數量加起來足有百人,他不想這二十余族人在這河上送了性命。
張淼嘆道:“瑾叔,這是一個亂世,咱三水張氏要想在亂世生存下去,打打殺殺根本無法避免。
那鄭屠算得上一方豪俠,在襄陽也頗有關系,咱們若是救了他,對咱們的事情說不定會有幫助。”
三水張氏,在襄陽根本沒有任何關系,如何把蜜燭賣上高價,如何換到足夠的糧食,這一路上張瑾一直在為之憂愁,張淼的話讓他眼前一亮。
“咱們有弓箭在,對賊人便有優勢,即便不能擊敗賊人,沖過賊人攔截總是可以的。”張淼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