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獷卻又神圣的神像俯視著,順著神像的視線而去,是一具并不華麗的草率木棺,木棺即是老守墓人永眠之處。
在停棺之處旁,有一名粗壯身影在此悼念,那寬松的修士袍有些遮掩不住他的高大身材,見之宛如見一巨人。
陸泓心中默默吐槽,這是人類還是一只獸人大只佬?
“你來了。”
巨漢聲如洪鐘,音似悶雷,好似在胸膛中埋藏了一具低沉的管風琴。
“我是莫里斯·納爾森,鞭笞修道院的圣堂守衛,叢云流劍士,把我兄弟的劍拿出來吧。”
陸泓依言,將撕咬之刃從腰間取出,雙手托舉遞至莫里斯面前。
他注意到,莫里斯也有一把和撕咬之刃相似的武器,只不過莫里斯的是一把充滿倒刺與碎刃的雙手大劍。
莫里斯仔細檢查著撕咬之刃,每一個細節都不錯過,似乎在確認著真偽。
隨后莫里斯將撕咬之刃遞還給陸泓道:“既然我的兄弟將信物傳遞給你,便是讓你繼承叢云流,我會教給你叢云流劍術。”
陸泓心中還未來得及高興,莫里斯將自己的大劍一頓,倒豎于地上,發出一聲震響。
“可教你劍術并不代表認可,這只是叢云流代代相傳的規矩。”
“我不知道我的兄弟為什么將叢云流劍士應當視若生命的信物交給你,但無有信仰之人終究愚昧,如果你做出不配叢云流劍士的舉動,我會親手宰了你。”
莫里斯那面露猙獰的表情讓陸泓懷疑眼前人并不是一名虔誠信徒,而是一名殺戮無數的鄉野土匪。
尤其是他半是信條半是鄉音的話語,更是顯得有些不倫不類,陸泓猜測莫里斯年輕時肯定也沒少上戰場,只是成為鞭笞者之后,才專注于修行。
對于這一類人物,最好的辦法就是少說話,用實際行動去折服他,或者換一個方式,在圣堂中西格瑪眼下當場干服他,莫里斯必不可能再多一句廢話。
只是陸泓還沒有這個實力,那就只能乖乖認慫。
“是。”
陸泓低頭,順從莫里斯的意思應道。
“在教你劍術之前,我與你一起,先將我的兄弟埋葬。”
說著,莫里斯輕松抬起棺材一邊,然后讓陸泓抬起另一邊,兩人一起抬著老守墓人走出圣堂。
直到此時,那些修行中的鞭笞者們才有了稍許反應,他們親吻手掌,然后將手掌按在老守墓人的棺木上,做最后的告別。
有些鞭笞者由于修行使得自己受傷,所以手上流血未干,在棺木上留下不少血手印。
莫里斯與陸泓兩人將棺材抬出鞭笞修道院大門之后,便再也沒有人跟隨其后,莫里斯也不感到悲傷,只是默然前行。
“我聽說……”
“我的兄弟闖進一名貴族家里,殺死了一只吸血鬼?”
走在前方的陸泓看不到身后莫里斯的表情,他只是答道:“是的。”
“我曾經與他一起學習十幾年的劍術,我知道他的劍術是殺不死一只吸血鬼的。”
莫里斯的聲音有些沮喪,又有些底氣不足。
陸泓給了他答案:“神明幫助了他,不知從何而來的神光從天而降,讓他得到了殺死吸血鬼的力量,當然我們也有在一旁幫助他,但助力很微小。”
說完,陸泓又補充了一句:“他是我見過最虔誠的人。”
“這樣啊……”
莫里斯的思緒飄向遠方。“我們信仰的神明正是這樣有應必求,他實現了自己的價值……”
陸泓不知道莫里斯在想什么,莫里斯也不會將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
將老守墓人下葬的過程是孤寂的,除了陸泓和莫里斯兩人外,便再無他人。
老守墓人埋葬于他守護多年的墓園里,墓穴的位置緊貼著他的家人,愿他們能夠在神國相見。
陸泓全程參與了老守墓人的葬禮儀式,從掘墓到莫里斯的禱文誦念,再到蓋土,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老守墓人是陸泓的半個師父。
另外半個師父莫里斯將老守墓人的安葬完全安置妥當之后,他轉身對陸泓道:“我兄弟的囑咐,我會完成。”
“叢云流的劍士們多終于戰死,他們的繼任者則會交給叢云流其余的兄弟,這是我們的規則,也將是你的規則。”
“從今天起,你便是叢云流兄弟會的成員,如果有其他人手持信物來到你的面前,你也應當將你的叢云流劍術教給他,哪怕他是一名萬惡之徒,你也應該在教會他叢云流劍術之后再殺死他。”
“如果來者沒有信物,你萬不得教給他人叢云流劍術,不然任何兄弟會成員都有權對你出劍。”
“叢云流兄弟會只傳劍術,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規則。”
“聽明白了嗎?”
陸泓站直身體應道:“是!”
“系統提示:您加入組織‘叢云流兄弟會’,獲得身份‘叢云流劍士’,獲得‘叢云流’劍術學習資格。”
“既然如此,我便在兄弟面前教授你劍術,來,向我攻來!”
在老守墓人的墓旁,兩道身影戰在一起,只是那名瘦弱劍士每一次沖上去,都會被巨人般的壯漢擊飛。
這樣的過程不斷重復著,陸泓可以深刻感覺到自己的提升,這似乎并不是簡單的對練,倒更像是一種儀式。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夕陽如期而至,兩位劍士卻依然沉浸在對練中不可自拔。
陸泓的耐力池好似不再降低,哪怕一直向莫里斯攻過去,也不會感到疲憊。
這有如儀式又似教學的對練一直持續了一天一夜,陸泓也不覺得疲勞乏味,因為如果是你時不時就得到一次系統的技能要素獲得提示,你也不會乏味。
而且與莫里斯的對練過程中,陸泓感覺自己的操作又上升了一個層次,莫里斯的對戰技巧可不是玩家可以比擬的,與強者對戰的是極為提升操作技巧的。
教學儀式既可以選擇掛機,也可以自己親自上陣,以陸泓的性格,自然是親自上陣,打滿每一分每一秒。
直到第二天,整整一個盈滿日夜,教學儀式方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