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事一起,勞海田便向外走。
黑煙遮蔽,濃霧滾滾,再加上戰斗激烈,竟無人注意到他的行蹤。
他一邊走一邊解下長發,使長發垂肩,同時脫去身上長衫,露出的竟然是一件女子束袍,原本扁平的胸膛鼓起,同時面容變換,勞海田的面容消失,出現的卻是一張妖容粉面,竟是生得千姿百媚,就這樣由男子變成了女子。
搖曳身姿,她一路穿堂入室,直至來到一個書房前。
這是勞玄明的個人書房,也是他的重地,更布有強大禁制,即便是子女都無法進入。
但是勞府之陣一經發動,書房禁制也會受到影響。
這刻那女子將手往房門上一按,就見房門一片片玄光閃過,警聲大起,只是如今勞府上下一片混亂,到處都是警聲,這點動靜根本引不得任何人來。
女子在剎那間拍出無數掌,每一掌都落在關鍵之處,片刻之后,就聽咔嚓一聲,房門打開。
女子步入房中。
勞玄明的書房內有許多重要資料,女子卻不管不顧,只是拿起書案上的一本寫著《南明集》三字的古書。
這刻拿起南明集,就見書中冒出一團白煙,形成一張朦朧怪臉,看到女子,陡然一驚:“竟然還是讓你找到了?我和你拼了!”
說著張開大口,口中已冒出一個個金色字符,落向那女子。
女子笑道:“你又何必再行此無用之功。”
說著一指點去,卻是落在那古書上,就聽書妖啊的大叫一聲,所有的金色字符同時消散,化作一片光點,落于書中。
“這才對嘛。”女子大笑,已將南明集納入懷中,隨手又拿起一個印章,這方娉婷著向外走去。
一邊走,一邊還打了個響指。
隨著這響指聲起,就見勞府轟隆隆已炸起漫天煙塵。
整個封禁大陣,竟是在這轟鳴聲中破開了。
與此同時,遠處無數修士飛來,道道劍光凜冽,向著院中黑煙刺去,襲殺化魔之人。
女子頭一低,已沖出勞府,正遇到兩名修士。女子捧胸呼道:“上仙快救我,有魔門來襲。”
那兩名修士理都不理女子,已沖過她身邊,直入府中。
女子冷笑著看了一眼他們的背影,徑直走向對面的商鋪。尚未進入,又一名穿著黑白神宮法袍的修士沖過來,對那女子喊道:“此地危險,還不快快退去!”
女子捧著胸口道:“人家走不動了啦。”
本以為那修士會不理她直接入府,沒想到那修士竟然走了過來,攙扶起她道:“快點,我帶你走。”
咦?竟然碰到個好心的。
女子心中大樂,也不拒絕,就見修士已攙扶起她,正巧一輛車從附近經過,那修士攔下車子,將女子扶上車,道:“好了,坐車直走,莫要停留。”
說著已復往勞府而去。
“多謝上仙。”女子朝著修士搖搖手,馬車嘚嘚,已是一路行開。
眼看著離出事地已越來越遠,女子笑對車夫道:“好了,就到這兒吧。多謝相送!”
說著已跳下車向城外走去。
出了執子城,回頭看城內依然黑煙滾滾,修士們正手忙腳亂,女子哈哈笑了一聲:“大功告成!”
說著已探手入懷,卻陡然滯住。
她對著自己身上一輪狂摸,卻沒摸到那本南明集和印章。
竟然就這么失蹤了?
怎么會?
女子心頭一涼,陡然醒悟過來。
是那修士!
該死的,竟然他偷走了自己的東西。
她又驚又怒,此物至關重要,卻是無論如何不容有失的,心中憤怒,再不顧一切的往回趕——先前那修士是入勞府的,現在可能還在。
她敢回勞府的很重要一個原因是:對方只是拿走了她的東西,卻沒有出手攻擊她,這說明對方可能純粹就是想偷點什么,未必是發現了她的秘密。
也就是說,此事純屬巧合而已。
抱著這種想法,她選擇冒險回去找那修士,同時已重新變化成勞海田的樣子,又隨手取了件衣衫穿上,剛入勞府,就見這里的事態已然穩定下來。
魔煙散盡,化魔者也紛紛被擊殺,只是勞府也因此盡毀,滿目瘡痍。
勞玄明正抱著自己的妻子孩子痛哭——他的所有親人都死了。
看到這一幕,女子心中暗生舒爽。
活該你有此報!
看到“勞海田”過來,勞玄明先驚后喜:“兒子你沒事?”
作為勞家唯一一個有修仙資質的,勞海田的生死比所有子女都更重要些。
“勞海田”羞愧道:“爹,是兒子無能,剛才看到有一黑影出沒,就追了過去,卻最終還是讓他跑了。”
“你沒事就好,這里有眾多強大修士,你莫要犯險,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勞家就要絕后了。”勞玄明痛哭道。
這時候勞府上下已都是修士,除了先前赴會之人,還有執子城的守護修士,為首者叫孫源辰,正是岳心禪的二弟子。
這刻他正對池晚凝道:“師妹,剛才的事乃你親歷,你跟我說一下,可有什么發現?”
池晚凝輕輕搖頭,已將先前發生之事一一道來。
聽完事情經過,孫源辰也是眉頭緊鎖。
事情涉及到了魔門,一下子就復雜了許多啊。
如今大陣被破,魔門中人多半已經跑路,再想抓到可就難了。要知道這些魔門別的本事沒有,隱匿蹤跡幻化身形的手段卻是強得很,即便是黑白神宮要想追索也是不易。
不過口中還是道:“我已調派神機堂、追風堂和監察堂的人過來,全面封鎖執子城,定不能讓此獠跑了。”
隨著他的說話,就見遠處還在不斷的涌來修士,駱求真也赫然在列。
看到眼前景象,駱求真明顯滯了滯,隨即將目光停留在寧夜身上,那眼神分明是在說:果然哪里出事就哪里有你啊。
寧夜也不理他,這邊鐘日寒卻冷哼道:“已經晚了,時間過去這么久,那暗中行事之人怕是早就跑的沒影,現在想抓,幾無可能。”
孫源辰被他駁的心有怒氣,但鐘日寒地位不比他低,也只能強忍道:“總要試一試的。”
說著看向駱求真:“駱執事,你在監察堂,一向以精明能干著稱,此案怕還是需要你來發揮作用了。”
駱求真拱手道:“求真盡力而為,希望能找出真兇。”
說著已開始勘驗現場,同時要求在場所有人一個都不許離去。
那假勞海田自忖偽裝之術高明,就連魔功都被偽裝之術蓋過,定不會被察覺,所以也不著急,只是目光不斷梭巡著那偷走自己東西的修士,卻遍尋不得,心中也是又惱又恨。
正自焦灼間,駱求真已道:“奇怪……”
聽這口氣,卻明顯是有了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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