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起手槍從居酒屋里走了出來:“我們終于見面了紅衣女趙飛雪。”
我向何夢蝶揮了揮手,示意她把槍收起來,自己卻向紅衣女說道:“誰能想到,當年拼死保護何夢蝶的術道高手,不僅沒有遇害身亡,還裝成邪魅出手擊殺別的術士?”
“你說什么?”丁朵兒一下瞪大了眼睛:“你說她沒死?”
丁朵兒可以理解死掉的術士,變成邪魅回來殺人,卻沒法理解一個術士不僅沒有去保護雇主,反而在詐死之后,隱姓埋名,裝成邪魅回來殺人。
我看向丁朵兒:“你沒調查一下跟你一起過來搞直播的這些人,都是什么身份么?”
我伸手指向了,剛才被我拿槍逼住的那個青年:“他就是趙飛雪的兒子,趙飛雪在五年前保護過何夢蝶。”
我回手指向另外一人:“他的父親是黑煞鄧環,七年前被何家雇傭,死于非命。”
“他的哥哥叫……”
“還有他……”
我最后指向了張揚:“他才是最厲害的一個,他父親張元龍就是第一個保護何夢蝶的人。術道上傳說張元龍尸骨無存。張元龍有個外號叫水龍。最善于使用符水,你不覺得,這跟我們遇上的見水化血,有那么幾分意思么?”
丁朵兒聽得目瞪口呆:“怎么會這樣?”
我轉手指向了趙飛雪:“這件事兒,你得問她!”
“媽!你還活著!”趙飛雪的兒子幾步從居酒屋里跑了出來,嚎啕大哭的跪在了地上:“媽,你真的活著。我還以為你死了。”
“站起來!”趙飛雪怒吼道:“一個大小伙子哭哭啼啼成什么樣子?你要是有陳野一半的本事,我也就知足了。”
“媽!”那人不僅沒有起身反而哭得更厲害了。
趙飛雪干脆轉過頭去,不再去看她的兒子,反而對我說道:“我自認為,我們的神術天衣無縫,你是怎么發現了我們的破綻。”
我摘下手表扔在了地上,又揚了揚手機道:“所謂的時間神術,是你們當中有人能控制表盤。讓手表,或者掛鐘的指針隨意轉動。看上去就跟時間在倒流沒有什么區別。”
“但是,控制表盤這種事情太老套了,也就只適合,你們這樣的中年人或者術士而已。現在年輕人,很少帶手表,看時間都用手機,可是你們偏偏控制不了電子設備上時間。所以,我手表在轉,手機的時間卻是在正常運行,這就是最大的破綻。”
現在年輕人習慣帶手表的人并不多,也只有我們這些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要行動的人,才帶手表,因為,我們在行動的過程中不方便去看手機,所以,手表也就成了術士的必要裝備之一。
趙飛雪點頭道:“這倒是個問題。你憑借這點就敢斷定我們在暗中搞鬼?”
“當然不是!其實還是你提醒了我!”我指向趙飛雪道:“你的裝束太特殊了,紅衣是你的招牌。哪怕是控制的傀儡,也一樣會穿紅衣。這是你犯的第一個錯誤。”
“你犯的第二個錯誤,就是不該在飯店里面關燈。如果,所有人都能互相看見的話,說不定,你兒子還不會亂動。等到我們都看不見的時候,他卻在急著找你。你低估了一個特種兵辨別位置和聲音的本事,你關燈之前,誰在什么位置上,我一清二楚,所以,只要有人挪動,我就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趙飛雪狠狠瞪了她兒子一眼之后才說道:“所以,你找人查了他的身份?”
“對!”我點頭道:“我不僅查了他的身份,也查了一下術道上誰有控制鐘表的能力。因為,我覺得沒人能在千里之外控制我的手表,所以我就一直留意每一個人。我本來以為控制我手表的人是你兒子。沒想到,卻查出了你們之間的關系。”
我晃動著一只手指道:“我查不到控制我手表的人是誰當然不會死心,只好讓情報組的人繼續給我查人,沒想到,我查到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保護過何夢蝶的術士里,有那么一個江湖騙子叫胡三兒,別本事沒有,但是能控制手表轉動。他用那招騙了不少人。剛巧,那個騙子的兄弟也在我們當中。”
我轉手指了指地上先天高手的尸體:“就是他。不過,我懷疑被我打死的人才是胡三兒,他的兄弟早就被他換掉了。”
“有了這點疑惑之后,我就把所有人的背景都給查了一遍。結果,讓我發現了一個非常震驚事情。就是至少八個術士的直親。跟在了丁朵兒身邊。你不覺得奇怪么?”
“何如心在十年當中連續十次聘請術士保護他女兒,當然,他每次聘請的人并不固定,有時候可能是我和葉玄這樣,兩三個術士互相搭檔。有時候就會像是西方驅魔人一樣,出現的是一個團隊。但是,真正稱得上是高手的,卻只有那么幾個人而已。很巧合的是,那幾個人的死法全都是面目全非,肯本看不出是誰的尸體。”
我說到這里故意停了一下:“線索有了,那我肯定會再往后想。所以,我又讓情報組幫我查了一下,哪個術士善于用符水,結果,他們查到了張元龍。”
“這么說吧!張元龍善用符水,也善于在水中下毒。何家大宅里正好有一個蓄水池,為了保證何家不會斷水,如果有人關了自來水的閥門,再在蓄水池里動點手腳,想讓我們的菜里出現血腥味,大概也不成問題。這些事情都加起來,才讓我覺得當初那些術士有人沒死。”
我一直在說情報組,就是不想牽連一語天晴。如果可能,我真想直接堵著情報組的大門,問問他們能查到個狗屁?要不是一語天晴,我得到什么時候才能找到這些線索。
趙飛雪不置可否的道:“就算這樣吧!你怎么敢隨便殺人,你就不怕殺錯了人么?”
“當然不怕!”我冷笑道:“你們把自己的至親之人弄到一起來,不就是為了殺他們么?我殺,跟你們殺,有什么區別么?況且,死在我手里那幾個人,早就已經沒救了,我只不過是讓他們提前死了一會兒。換句話說,我對活人開槍的話,算是殺人。對活死人開槍,不僅算不上殺人,還得算是斬妖除魔。”
趙雪飛的眼睛猛然一縮:“你發現了什么?”
我慢悠悠的說道:“一開始,我也是百思不得其,你們詐死之后,又把自己至親湊到一起,究竟是為了什么?直到我找到了那個經理,才猜到了真相。”
我的聲音一沉道:“當年,何如意在修筑這座大廈的時候,發現一處非常了不得地方。也就是那座,不知道被他給修到什么地方的古廟。”
“何如意一直都在研究那座古廟,呼朋引伴一起探索過關于那座古廟的秘密。結果,何如意他們不僅全部因此而死,還搭上了自己的子嗣。這就是,何如心為什么要花費重金保護何夢蝶的原因。”
“何如心是個生意人,他只知道怎么做買賣,卻不知道該怎么跟江湖人打交道。結果,從他雇傭了第一個術士開始,就把古廟的秘密暴露給了對方。那個術士不僅直接盯上了古廟,還用詐死的方式脫離了術道的視線,想要把古廟占為己有。”
“當然,何如心并不知道這些,他只是單純的以為,那個術士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而犧牲了自己。他在愧疚之余,不僅給了那個術士親人大筆補償,也只能繼續尋找術士保護自己的女兒。”
“第一個術士害怕有人發現古廟的秘密,所以動手殺了第二個人……”
“然后,何家的任務就成了一個可怕的循環。前面的術士殺后面的術士,結果又有人不斷發現秘密,不斷用同樣的方式退出術道。經過,十年的大浪淘沙,最后,你們就像是吞噬同類的蠱蟲一樣,只剩下了八個人。你們八個誰也奈何不了對方,卻又都打著古廟的主意,所以就結成了一個貌合神離的同盟。”
“不過,你們這個同盟有一點好處,那就是一致對外,不論是誰接觸了何家的任務,都會成為你們獵物。獵魔人團隊被你們屠殺一空,陰陽師也沒能逃過你們毒手。我說的對吧!”
趙飛雪點頭道:“雖然不是全對,但也對了八成。我們真的不該低估你。你比那些所謂術道名宿還要難纏!”
我反口問道:“你當年故意在商場里裝成跳樓,是為了讓商場暫時關閉,好讓你們找那座古廟對么?”
“對!”趙飛雪點頭道:“這座商場幾乎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在,人多眼雜,不利于我們行動。”
趙飛雪下意識回答完我的問題,才說道:“你想表達什么?”
我說道:“何如心本人就知道那座古廟在什么地方,你們為什么不把他抓起來逼問古廟的下落,非要多此一舉自己去找古廟的下落呢?”
我這樣說,并非是無的放矢。如果,何如心不是藏進了商場里的那座古廟,一語天晴不可能找不到對方。那些術士又為什么非得舍近求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