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常生物調查局

第一百一十七章 藏身之地

“混賬!”我狠狠一拳砸在了駕駛臺上。

人與人之間可以爭,也可以斗。陰謀詭計,旁門左道也可以用。但是絕不能短視,短視的結果只是能占一時的便宜,最后可能會付出更大的代價。

楊智明擺明是:自己做不了的事情,也要讓我做不成。

他難道不在乎異調局是否會被撤銷么?

不對!

我馬上反應了過來:楊智明是等著異調局被撤掉。

楊智明現在是跟寧爺明爭暗斗,他們各有各的支持。如果異調局被撤掉,楊智明背后的人很有可能再次發力,成了一個類似于異調局的機構。由楊智明坐鎮指揮。這樣一來,他可以說贏得毫無壓力。

一開始,楊智明可能并沒想到這點。直到宗門失利之后,他才準備另尋他途。但是,破壞掉我的任務,就等于犧牲了我保護的目標。

楊智明竟還有幾分梟雄心性。

我沉聲道:“楊智明玩的高明!給云姐去電話,讓她出手幫我們保護目標。別忘了,提醒她,小心道門高手攪局。”

小顏轉頭道:“遇上麻煩了?我可以找人幫你。”

“那就謝謝了!”

“為了任務!”小顏發出命令不久,她找的人就傳回了消息。

劉父在我們走了之后,立刻跟人通了一次電話,但是我們的動作慢了一步,沒能截獲他的通話內容,只能大致確定對方的位置。

我從望遠鏡里看到劉父坐在客廳里不停的吸煙,好像是在考慮什么問題,劉母在他身邊哭天抹淚,好像是在數落對方,過了沒多久,劉父就狠狠掐滅了煙頭,站起身來披上外套,開車離開了別墅。

“跟上他!”我向小顏招呼了一聲對方悄然跟在了劉父身后。

沒過多久,小顏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劉父正在頻繁跟人聯系,他的電話幾乎沒有中斷過,一直有人在往里撥打電話。”

“跟緊點!”我透過車窗隱隱約約的能看見劉父在不斷把伸手在按什么,沒過一會兒,他的車就開始在馬路上畫起龍來。

“不好!”我沉聲道:“超過去,別停他。”

小顏還沒來得及加速,我們幾個人的電話就一齊響了起來,我拿起電話一看,上面沒有來電顯示,我只要按下接聽,對方也馬上掛斷電話,等我放下電話,鈴聲馬上就又響了起來。

“把電話關了!”我伸手去關電話時,小錢兒舉著電話說道:“我已經關機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道:“靠過去,貼近老劉的車,小心別讓他撞著。”

小顏一腳油門下去,汽車陡然加速之中直奔前車追了上去。

“小心點!穩住神,別受電話鈴聲影響。”我雖然在急聲怒吼,車里電話聲卻在此起彼伏,像是催命一樣聲聲不絕。

“我受不了了!”張雨璇打開車窗把手機扔到了外面,可她的手機鈴聲卻像是被黏在了車底,緊追汽車狂響不止。

“這是有人在催命,穩住心神別被鈴聲影響。”我嘴上是在警告小顏,我自己心里卻也狂躁到了極點,恨不得砸碎車門從車里跳到外面。

術道當中有一種咒術,叫做“催命咒”,就是在用某種方式不停的去催促一個人,直到把他催到死路上為止。我們的情形就是中了催命咒,電話鈴聲不斷催促我們往某個地方前行時,那邊可能藏著致命的危機。

我厲聲喝道:“小錢兒,把你的靈符放開,快!”

我現在能指望上的也只有小錢兒了氣運的了。

咒術一道看似詭異莫測,卻有“三不咒”的說法:將死之人不咒,將生之人不咒,大氣運者不咒。無論是將死,將生之人都已經進入了天道輪回當中,生死薄上已經注定了他下一刻的命運,施以詛咒,就等于是強行干涉天道,必然會遭受天道反噬,施咒者說不定會當場斃命。

大氣運者,受到上蒼庇護。過去有句迷信的說話叫“圣天子有百靈相護”,圣天子就是上蒼庇護之人,每每能在危機關頭化險為夷,一旦對他施加詛咒就等于是在跟天道對碰。哪怕是勝了,也要付出極為沉重的代價,除非是血海深仇否者咒術師絕不會對他下咒。

我不知道小錢兒身上的運道能不能把詛咒給反彈回去,但是有小錢兒的氣運在,至少也能讓我們稍稍挽回一些局勢。

小錢兒剛一拿下護身符,我就看見前面車上漏出了汽油:“快停車!”

我想讓小顏停車卻已經晚了一步,小顏一腳急剎之后,汽車也不知道壓上什么東西,在地上打起盤旋,像是陀螺一樣連續飛轉著往前面車上撞了過去。

完了!

兩輛汽車相撞的力道足夠引起火花,只要一顆火星迸在汽油上,我們幾個就都得灰飛煙滅。

我本能的閉上眼時,飛轉的汽車卻在僅僅距離對方車身不到一寸的距離上急速滑過,停在路邊撞上了護欄,汽車保險杠順著地面滑出幾米開外,我和小顏在慣性作用之下,同時往擋風玻璃上撞了過去。我舉手擋向身前的當口,安全氣囊也隨之迸射而出,把我又給推回了原位。

我還沒來得及挪動身形,就聽見身邊傳來一聲轟隆巨響,等我往外看時,汽車右邊的柏油路面,已經轟然陷入地底,我們的汽車如果再往外偏兩尺左右,現在我們就該躺在地下了。

我拼命撥開安全氣囊從車上跳下來時,劉父的汽車已經撞上另外一側的護欄。他人還在車里拼命拍打車窗,不斷向我喊著什么。

我正想過去救援當口,眼角余光已經看見一輛汽車我身側飛馳而來,汽車速度之快超出了我想象。我本能的想要抽身后退之下,雙腳卻像是被釘在了地上,怎么也挪動不了。那輛汽車帶起的勁風卻在這時撲面而至。

千鈞一發之間,我肩膀上忽然多出了一雙白嫩的小手,對方猛然發力之下把我生生給揚上了半空,我眼看著自己的雙腳在飛馳而來的車頭前連續抬高之間,那輛汽車也緊貼著我的雙腿飛馳而過。

我被人從地上揚起之后,在空中翻了半圈落在車頂時,才看見笑瞇瞇的小糖豆——要不是她出手夠快,我就算沒被當場撞死,也得筋斷骨折。

我來不及去跟小糖豆說話,馬上轉身看向劉父的汽車,對方已經認命似的趴在了車窗上:“去東山小學,去東山……”

“轟——”劉父的話沒喊完,整個汽車就被炸得四分五裂,幾米高的火苗直沖天際之間徹底湮滅了劉父的身影。

我剛從車上跳下來,就看見馬路對面飄來了一張帶火的塔羅牌,牌面是“戰車!”

塔羅落在我腳下時,已經被火燒去了大半,戰車上武士的面孔就像是一顆泛著火點的骷髏,面孔慘白如鐵唯有雙目里帶著火星。風一吹來,那張塔羅就像劉父一樣隨風而沒。

從車上下來的張雨璇顫抖的聲音道:“陳野,你看那邊是不是有兩只獅子?”

我順著張雨璇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時,確實看見了兩只獅子雕像,從劉父車頭的方向看的話,兩只獅子的位置就像是在拉車。

白安低聲道:“同樣的工具,同樣的地面,同樣的命運。這就是死亡塔羅最可怕的地方。戰車的牌面不就是一黑一白兩只獅子拉著車么?”

我轉頭道:“你說什么?”

白安擦著嘴角的血跡道:“我是說,以前經歷了塔羅的人,遇到的都是這樣的情況。”

我深吸一口氣道:“小顏,給我查一下東山小學是在什么地方?”

小顏很快回答道:“東山小學就是我們捕捉到的電話信號的位置,那是一所廢棄的鄉鎮小學,那里因為修建水庫被淹沒了一部分,東山小學雖然還在,但是已經沒有路往里進了,想去東山小學,要么得坐船進去,要么就得從小學背面的山上翻下去,你要去么?”

“先去看看!”我剛說了一句話,小錢兒就提醒道:“陳野,你拿到牌是愚者。你要去懸崖?”

我這才反應過來,愚者的牌面就是一個穿著華麗衣服站在懸崖邊上的年輕人,他的手里還拿著一朵玫瑰,身上背著行李。代表著一往無前的意志也代表著暗藏危機。

劉父拿到的塔羅是戰車,他和自己的車一塊兒被燒成了灰燼。

我拿到的牌是愚者,那不是代表著懸崖就是我的葬身之地?

我淡淡笑道:“任務已經接了,刀山火海怎么也得往前走走試試。走吧!聯系一輛車過來,咱們別在這兒等著。把這里交給局里善后。”

我們換了個地方在路燈底下坐了下來,我才看向小糖豆:“沒看出來,你還有這么大力氣?你都有什么本事?”

小糖豆揮著小拳頭:“我的本事可大了,真要動起手來,你保證不是我對手!”

小糖豆怎么看表情都像是一只跟人表示我很厲害的小貓兒,不管怎么張牙舞爪,都是讓人害怕不起來,我忍不住笑道:“那我怎么總看不見你出手?”

“不信算了!”小糖豆撅著嘴坐到了一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