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錢兒一路把車開到千鶴宗山下:“陳野,千鶴宗雖然沒落,但也是宗門的一份子。如果可能你還是別太過激的好。”
我抬頭看向遠處的宗門:“他們要是好說話,我就做個人。要是真想擋我,那我就是條瘋狗。上山!”
我大步登上山頂來到千鶴宗門前,隨便找了一個道士:“你告訴你們宗主,陳野來了,有事兒找他。”
那人上下打量了我幾眼,面帶不屑的道:“陳野是誰?”
“我就是陳野!”我冷喝之間伸手抓住對方衣領把人給提了起來,周圍幾個道士想要沖過來救人,小錢兒和陳三金卻先拔出了配槍。
小錢兒只是拿槍指人,陳三金卻毫無顧忌的一槍撂倒了一個道士。
滿院子的人都被陳三金嚇得臉色發白時,我已經抬起右手在那個道士臉上輕輕拍了幾下:“你告訴你們宗主,把姚元化抓起來的人就叫陳野,聽清楚了沒有?”
“明……明白……”那個道士的臉上早就沒了人色,我把手一松,對方當場摔在了地上,連滾帶爬的跑進了千鶴宗的后院。
過了好半天之后,千鶴宗主才在弟子的簇擁之下走了出來,對方斜眼看向我道:“你就是陳野么?”
我仰頭之間,把眼珠往下轉了轉:“你是誰?”
對方冷聲道:“貧道千鶴宗宗主姚元勝。你來的正好,今天本宗主必須得把你陷害本宗弟子的事情給算算清楚。”
我似笑非笑的道:“那就算來聽聽吧?”
姚元勝道:“第一,今天,不管你為了什么而來。必須跪行入門,否則免開尊口。”
“第二,親自送回本宗弟子姚元化,在千鶴觀門口跪地七日,以謝冒犯本宗之罪。”
“第三,赤身過木劍陣,以贖冒犯宗門之罪。”
我聽完之后,還沒說話站在我邊上陳三金就來了一句:“這特么喝尿的玩意挺牛逼啊?”
姚元勝臉色一沉:“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陳三金抬手一槍甩了過去,姚元勝顯然是沒想到陳三金說出手就出手,當場被他一槍貫穿了膝蓋,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報警,報警把他抓起來。”
陳三金的槍聲響過不久,我就聽見外面人響了起整齊的腳步聲,姚元勝疼得滿頭冷汗,臉上卻獰笑道:“你們死定了,敢開槍打我,我讓你們都不得好死……”
姚元勝的話只說到一半兒,臉色嚇得一片慘白——門外沖進來的根本就不是警察,而是荷槍實彈的士兵,有人直接在門口架起了機槍。
“這這……”姚元勝再傻,也能明白憑他的能力調不了部隊,這些人肯定不是來幫他的。
陳三金輕輕一揮手:“全抓起來,誰敢反抗,就地擊斃。”
陳三金身后部隊剛動,整個千鶴宗就全都蹲在地上,把手舉了起來。
陳三金幾步走到姚元勝面前:“我是真不想欺負你,太特么沒勁兒了。可你小子非要找死,能怨誰啊?”
“我我……”姚元勝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卻在遠處喊了一聲:“別嚇唬他,辦正事兒要緊。”
陳三金轉手把人拽到我跟前:“問你話老實說,不老實,這邊有的是人能幫你松骨頭。”
我蹲在地上道:“你們宗門有個叫盧斌的人,平時住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姚元勝差點嚇哭了:“我是真不知道啊!我平時不怎么管宗門的事情,一直都是……都是在外面做生意。”
我厲聲道:“誰知道?”
“誰知道趕緊說!”姚元勝轉身喊了兩聲,才站出一個人來:“我……我知道。”
我幾步走上把對方拎了起來:“帶我過去!”
那人帶我找到了盧老頭的住處,可我卻是一無所獲。我腦門上漸漸滲出了冷汗:“讓人分散開,一寸一寸的搜。發現什么線索馬上告訴我。”
千鶴宗地方太大了,如果只是讓我們幾個就算搜上三天也搜不完,我只能是先把人散開。
整整兩個連的士兵在撒向千鶴宗之后,陳三金才圍著姚元勝轉起了圈來:“我就不明白了,你是不是喝尿喝多了,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哪來那么大狗膽,拿捏我們?”
姚元勝帶著哭腔道:“我也不想啊!我知道,陳野來了就覺得要糟。趕緊跟外事盟副盟主通了個電話,他說……他說讓我試探一下陳野的態度。實在不行,就拿宗門壓他,把陳野壓服了為止!剛才那些話都是他讓我說的!”
陳三金抬手一下扇在對方腦袋上:“你那腦袋是裝屁用的么?人家讓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不知道,他是拿你當槍使么?”
姚元勝哭道:“我知道,可我沒辦法啊!他們動動手指頭就能碾死我,我能怎么辦?萬一把壓住了陳野,說不定……”
“說不定還能撈到些好處對么?”我沉聲問道:“什么叫木劍陣?”
姚元勝看了看我的臉色才說道:“木劍陣就是宗門制裁術士的一種手段。一旦有術士得罪了宗門,宗門又覺得那個術士可以……可以挽救……不不……是有情可原的話,就讓他走木劍陣。”
“木劍陣就是宗門弟子站成兩排,每人手里持有一把木劍,木劍重量也是由輕到重,最重的木劍是鐵木劍,重量可以達到三十斤以上。術士從兩排弟子中間走過,每走一步都要連挨兩劍,只要走過木劍陣,不管他犯了多大罪,都能一筆勾銷。”
我冷眼看向對方:“一排有多少人?一共幾排?”
姚元勝道:“一排一百人,兩排一組,一共五組。當然沒有那么多人的話,可以人不動,換上更重的木劍。”
我呵呵冷笑道:“也就是說過一趟木劍陣,需要挨上一千劍對吧?有人走完過木劍陣么?”
“還……還是有的!”姚元勝根本不敢抬頭看我,我不用仔細問就知道,不可能有人走完木劍陣。
小錢兒忽然問道:“要是走不過去呢?”
“有人拖著你往前走……”姚元勝說完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我就是聽說,就是聽說,從來都沒見過。”
我的聲音漸漸發冷道:“你的意思是,人死了也得被拖著走完木劍陣對吧?”
“對!”姚元勝在我逼視之下不得不說了實話。
“對你媽呀!”我抬腿一腳把姚元勝給踹了出去。
什么木劍陣,明顯就是宗門戲耍術士的東西。就算是先天高手也不可能挨上千次重擊而不死,況且,他們既然擺下了木劍陣,就不會給人用罡氣護體的機會。過劍陣的術士,不僅會被活活打死在劍陣里面,甚至還會被生生打成肉醬。
宗門對術士苛刻到了如此程度?
我再也忍不住怒火,厲聲喊道:“給我好好搜,搜不著就他媽全都給我砸了,挖地三尺的搜。”
我話剛喊完,就聽見有人在門口說道:“小子,你太狂了。宗門不是你能隨便撒野的地方。”
我循著聲音看過去時,門口不知道什么時候多出一個身穿破舊道袍,手里拎著個酒壺的道士。
對方袍子雖舊卻十分干凈,絲毫不減邋遢之意,但是他身上那股酒味卻讓著離著幾米都直皺眉頭。
我上下打量著老道幾眼:“你是什么人?”
老道還沒說話,就有人喊道:“他平時跟盧老頭關系最好,倆人沒事兒就湊在一起喝酒。你有什么事兒就問他。我們都叫他老醉鬼。”
老道看向我道:“我以前有個外號叫不醒道人。你想叫我老醉鬼也行。”
姚元化聽完頓時哭了出來:“祖師爺,真是您老啊!您看看……”
不醒道人搖頭道:“你用不著哭,也用不著裝可憐,我老道在千鶴觀醉了幾十年,你們干過什么,我清楚的很。你們但凡有一點向道之心,我都會出來找你們……”
不醒道人說到這里停了下來:“算了,不說這些,宗門再破也是宗門,孽徒如何不肖,也是徒徒子徒孫。你們現在如何,將來又如何,我不想多管。好自為之即可。”
不醒道人看向我道:“你跟我來,你要找的東西,我可以帶著你找。你想知道的事情,我也可以告訴你,在你做完你要做的事情之前,我不會打擾你。等此間事了,我必取你人頭,以正宗門之名。”
不醒道人說話風輕云淡,毫不在意我們手中有槍,門外有兵。
陳三金上前一步道:“老道,你這話吹得大了吧?”
不醒道人淡淡道:“要找東西就跟著我走吧!”
不醒道人搖晃著酒壺轉身走出門外,絲毫沒把陳三金的問話放在心上。
陳三金正要發火就被我給攔了下來:“別節外生枝,等著看就行了。”
不醒道人像是一步三晃溜溜達達的走出千鶴觀,走進了后山的松林,直到這時不醒道人的腳步也發生了變化,似乎有意踏著某個點不不斷移動。
我僅僅看了兩眼不醒道人就走出十幾步開外,對方沒有回頭,卻像是知道我原地沒動,冷聲開口道:“想找東西就快點跟上,一會兒晚了,你們可就什么都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