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趙旭再次醒來時,再次感覺到全身一種昏沉的狀態。
甚至這一次,他連睜開自己的雙眸,都感覺有些無力。
整個人仿佛都被掏空了一般,就好像那種經歷了一場長跑,全身力氣都被消耗一空。
只是對于趙旭來說,這已經是這段時間以來,第二次體會到這種感覺。
上一次,是他在亞瑟里,使用出“神圣超魔法”讓自己的潛能點永續,第一次透支到身體。
然后他在現實世界里,就發覺有了一種很微妙的爆發感,有時做起事情,仿佛都得到了靈感一樣。
這一次,趙旭則是被那深淵神力所侵染到。
雖然最后拉克絲和他表示,完全沒有任何問題,這種擴散到了亞瑟的深淵神力本身就被過濾了無數層。
只是沒想到,趙旭現實世界的身軀,還是被透支了。
但是隨著時間推移,趙旭卻發現,他好像新生了一般。
原本一些平時觀察不到的體會不到的痕跡,在他眼中很是清晰。
仿佛游戲中,得到了系統額外輔助一般。
趙旭稍稍屏息,然后再深深吐氣出去。
不斷調節著自己的精神狀態與身體的切合度。
他知道,自己應該是餓了。
趙旭直接伸手到自己床頭旁卡在邊緣的收納掛籃,上面放了他上次之后特意儲備的巧克力。
趙旭直接撕開包裝袋,一整條都倒進嘴里,然后咀嚼。
慢慢地,他才感受到體力恢復了些。
與此同時,他的手機猛地在震動著。
趙旭直接掏出來一看——
大戰爆發!今日玩家集結發起攻擊。
冬狼!果真是礦產協會底牌,沖鋒玩家死傷慘重,急需防寒手段!
充滿壕溝的亞瑟戰斗?
弓箭齊射壓制住玩家集合沖鋒,部分公會高層要求采用散兵戰術。
一看就是玩家在墜星湖死亡后,下線來發直播貼。
只是趙旭沒想到,居然第二天中午玩家就完成了溝通整合,開始進行沖鋒。
這時距離他作為得到那把“傳奇死靈法杖”也就不到12小時而已。
看著這時陽臺外正午的光線高照著,趙旭一瞬間有一絲恍惚,仿佛在腦海里清晰構建起了整個地日模型,然后再到黃道平面、開普勒定律,一點點把腦海里的模型形象化了起來。
趙旭猛地一晃頭部。
因為他接觸了亞瑟的高層次力量,諸如潛能點、神力這些。
讓他被共振然后反向提升了地球自己的素質?
或者說,自己的身體朝著亞瑟那22智力邁步?
自從昏迷后,趙旭就特意看了相關的書籍,其中他很確定一點,就是他無法在無魔法本源的地球獲得任何法術。
除非他能夠做到,一年內在亞瑟成為傳奇法師,然后反向穿越回地球。
在那一瞬間,他的本體和穿越過來的投影就會合二為一,擁有施法能力。
只是,他根本不可能一年內成為傳奇法師。
哪怕魔法女神也做不到這點。
這時趙旭直接翻下床去,直接取下書架上之前七十多分通過的高數。
他直接翻到最后一篇,才定神一看,書本上原本“傅里葉級數”枯燥的理論,在腦海里形成了生動的正弦波圖案。
同時后來所學的拉普拉斯變換和z變換也一瞬間串聯了起來。
這種完全不屬于自己的“聰明”,讓趙旭猛地書本都掉到了地上。
果真,他的屬性開始同步了。
起碼推理能力,思辨能力已經開始向他展現著。
這時,趙旭的看著書架上那一整排課本,眸光不斷閃爍著,只是他所想的,卻已經是亞瑟里的法術結構。
“我們必須在天黑前沖進去鎮里,大家鼓把勁,不要放棄。”一位滿臉胡茬的戰士大喊道,此刻他身后七八名隊友已經東倒西歪躺在地上。
連番劇烈作戰之下,已經透支了他們大部分的力氣,連用力呼吸都能感受到肺部的灼熱感。
一眼望去,在這靠近墜星湖的平野上,成千上百波戰斗在發生著。
鍛鋼長槍撞上厚木盾的沉悶撞擊聲。
普通暗器回旋飛舞手斧的破空聲。
復合短弓被重復拉合得崩破的斷弦聲。
這些在這已經被犁過一遍的土地上此起彼伏著。
“快起來,我們工作室這波要沖第一。”一位頭綁紅巾的野蠻人怒吼道,只是他此刻全身的肌肉都是爆發后的蒼白,顯然是剛剛狂暴完進入了疲乏期。
他那隊友為了躲避時不時從天際拋射而來的箭雨,不得不在匍匐舉盾前進,他們也只能聽從老板的要求站了起來。
其中一個半身人游蕩者還以為鱗甲的不合身,發出這哐當的響聲,“太難沖了,老大,你看看前面的箭雨密度多高。而且不知道他們準備了多少火油彈和熾火膠,剛剛小艾直接就被燒死了。”
說著他的語氣已經帶著哭腔,被怪物砍死倒也罷了。
居然只是走錯路就掉進火油陷阱。
被活活燒死的一幕,讓哪怕知道只是游戲而已的大家,都感受到了戰爭的殘酷性。
“走,只要沖進去,這個月績效大家都翻倍。”那野蠻人知道直接喊出底牌。
第一個沖進去的名頭太過重要了,他需要這個,無數的公會、工作室都需要這個。
“啊——”
忽然那位戒備著的女游蕩者發出尖銳的叫聲。
“露可你再這么——”野蠻人手里頓時呵斥著自己的手下,只是這一步感受到了背部的灼熱感。
他詫異回頭望去。
只見一顆拳頭大燃燒著烈焰的小火球朝著他飛來。
剛剛見識過相鄰隊伍慘狀的野蠻人首領猛地吸氣正要大喊閃避。
只是火球瞬間就橫掠數米擊中他的身軀。
帶著急劇高溫的赤焰火浪,猛地爆發開來,仿佛空中都彌漫著煤氣后被瞬間點燃一般。
甚至那野蠻人的身軀連絲毫阻擋的作用都沒有,就在這焚盡一切的火浪中燒為灰燼。
伴隨著轟鳴爆炸的聲響,工作室的其他人員,也是瞬間被火球爆發的火浪撲倒。
甚至驚叫聲也只持續了一秒就戛然而止。
化為火人的身軀就這么在這片有些焦灼的土地中沉淪而去。
播撒死亡鐘聲的火球術,也在這片土地上此起彼伏竄動著。
玩家們知道對面有一位持有著“火球術”魔杖的施法者。
但他們無法閃避,只能夠期盼那火球術不會降臨到自己的頭頂。
而更為恐怖的是,在戰場的最中央,由諸多冬日城共同推舉出來的“尖刀”團,直接被一群冬狼所圍困著。
沒有半點遲疑,那些毛色透亮的冬狼直接一個疾沖就朝著不小心落單的法師撲去。
對方甚至才剛剛釋放出稀缺的油膩術滑倒第一只冬狼,卻擋不住后面三五成群的冬狼撲了上來,直接張開帶著獠牙的嘴部吵他重重咬下。
那法師直接承受了冬狼的嚙咬傷害,還有一股透心冰涼的寒意傳入他的血脈里,從中爆發出寒冷傷害,直接帶走了他。
只是法師是幸運的,另外三只冬狼直接撲向了“尖刀團”,然后它們一同張開嘴巴。
那道充滿寒流的吐息直接噴射到四五米遠處,呈現散形覆蓋上去。
挑戰等級5級的冬狼的吐息,威力只遜色火球術一分而已,這三只冬狼的吐息疊加之下,頓時讓“尖刀”團死傷大半。
基本沒有人能夠在這超過兩個火球疊加威力下存活下來。
消滅了這群堪稱冬日城卓絕的玩家后,這群冬狼繼續朝著另一群還站立著的玩家沖鋒而去。
看到這一切后,周圍熙熙攘攘站著的玩家也開始惶恐起來,拼命逃跑試圖遠離那冬狼。
“馮歌,我等下護著你撤吧。”張齊握著斷劍望著前方的一支重甲騎兵。
對方一身啞光黑漆全身甲,配合一柄騎兵長槍,集團沖鋒下他們這群玩家無人可擋。
“今天這波肯定沖不進去了,得先撤退。”杜楠累得只能撐著武器,勉強站著。
玩家們好不容易集結起來的陣型,連續幾波都被這些騎兵所沖垮,慢慢得變得流民一般。
馮歌這時緊挨著崔璐,她剛剛才從瀕臨的生命線被救了回來。她的法術位已經干涸,只能看著自己的生命值一直瀕臨極限。
墜星鎮的衛兵直接朝著他們數十余人包圍了過來,經過幾波沖擊,其實一半以上的人崔璐都不認識。
但是在這個被圍堵的境地,大家都只能夠相互依靠著。
“逃不了了。”崔璐看著最后的逃脫口已經被那些衛兵所堵上,知道被包了餃子。
“沖鋒吧。”崔璐這時直接把長弓掛在身后,直接掏出一柄細劍來,雙眸凝重望著前方。
“抗爭從來沒有不流血的。”崔璐慢慢越過身前幾人。
她直接站在最前頭,準備帶頭沖鋒,試圖沖開一個口子,讓身后的幾人還有機會逃出去。
這時那支重騎兵也注意到崔璐等人的疲態,為首的手里直接夾緊身下的重型戰馬,一拉馬韁舉著鋒利的長槍朝著崔璐等人沖來。
十余只明晃晃散發著冷冽寒芒的長槍戰陣一路襲來,當得上見山開山。
“沖。”崔璐也是雙唇一抿,就提劍前沖而去。
雖然那寒芒凜冽的長槍讓人心顫,但是看著崔璐一個嬌滴滴的女巡林客都舍棄弓箭而帶頭沖鋒,身后一群玩家更是咬著牙,舉著破損的武器朝前方沖去。
如同飛蛾撲火一般。
只是長槍的陣勢并不減緩,或者說對于這群重騎兵而言,最歡迎的就是長槍對沖。
身后的玩家或許不好說。
但是帶頭的崔璐以及緊隨其后的張齊,必然倒在那長槍觸及瞬間。
槍,永遠比劍更長。
在雙方距離崔璐怪物所有槍尖上的鋒利寒光,已經忍不住閉上眼,安靜等待著自己的死亡。
“砰”的一聲。
死亡并沒有緊隨而來。
崔璐不由得張開眼睛。
一位一身法袍揮著巨鐮的法師攔在身前,繞肉他的雙腿并不沾地,完全處于浮空的狀態。
而在他的身前,是一地東倒西歪的重騎兵,都已經失去了使命的話,留一個?。
從戰馬到騎兵,都是一刀斃命。
正午的曦光直射在那位法師的斗篷上,映照著斗篷上的粼粼星光。
“從,從天而降!”身后的玩家發出難以置信的聲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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