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眼前老年法師，也就是傳說圖書館的館靈化身所說后。
趙旭沉思了一下，讀了別人的館藏，遵守別人的協議不泄露出去，那也是應有之義。
就是他才莫名立誓過要捍衛魔法至死方休。
現在沒查清楚這些誓言的意義之前，他都不太敢再多惹是非。
“可以不立誓么？”趙旭試著問道，倒也沒有心存幻想。
而那館靈則是搖頭說道：“不行。”
趙旭這時發覺眼前的老年法師，好像身材矯健了些，搖頭晃腦都孔武有力的感覺。
他直接盯著對方，“我印象里，女神對于一些神使或者神器之靈類，都是喜歡用女性化身的。這也源于她自身的鏡射，怎么你現在的化身是垂垂老矣呢。”
一開始趙旭想著對方是圖書館，那么用這個老年法師的化身形象倒也不對。只是現在想起來，女神連教宗牧首的選擇，超過四分之三都是女性。
而二代魔法女神，更是清一色選擇女性為教宗。
再結合這個傳說圖書館是在二代魔法女神的手底下建立的背景。
那眼前的館靈是老年男性就值得懷疑了。
“你們法師疑心病就是多。”
忽然那傳說圖書館的館靈身形慢慢發生變化，原本的法袍變成了泡泡裙，而老年法師的形象也變作小女孩模樣，雙頰還很是肉乎乎。
看到對方的這種模樣，趙旭頓時頭疼起來，他有點后悔自己的多嘴了。
“不如你變回去？”趙旭建議道。
“變你個大頭鬼，你以為我這種靈體化身變形一次容易么。”那館靈女孩氣呼呼坐在地上，一臉鄙視望著趙旭。
趙旭也明白，對方變回小女孩那是解除變身，難度自然不一樣。
“那自我介紹下？仲夏，3級法師。”趙旭說道。
“神圣墮天使圣黑貓。”小女孩慢條斯理說道。
“我想想，你應該不算是神器，也就是法師裂解術可以解除你這種器靈的。”趙旭威脅后回過頭，一副打算尋找記載解除儀式的魔法典籍來。
“露朵。”小女孩說道，眼神中露出戒備著趙旭的神色。
“哦，露朵。”趙旭點點頭，雖然這種起名風格不太像當前密斯特拉的主流，不過第二代魔法女神時期誰說得準呢。
“那你干嘛要偽裝成老年模式的模樣。”趙旭問道。
“哼，還不是你們這群下流法師。自己找不出入口，就一直纏著我，求我給解釋，看我是小女孩的形象好欺負。也不想想奧斯小子來這里，都得恭恭敬敬稱呼我。”露朵憤憤說道。
趙旭沒想到，他短短兩天第二次聽到會長奧斯的名字，都是作為別人哄抬自己身價，用來吹噓用的輔助量詞。
不過這時趙旭看著眼前圖書館化身靈體，僅僅不到自己腰間的個頭，確實很難起什么尊敬的意識。
就像他一開始看到對方是小女孩模樣時，語氣也變得沒這么恭敬起來。
“那露朵，我要怎么進去那個傳說圖書館呢。”趙旭打量著眼前的館靈露朵問道。
“嗯，這個嘛。找到傳說圖書館的目標方式，在這一層起碼有十種之多，剩下三種則在下面的樓層隱藏著。然后根據你們的尋找方式，對應不同的進入頻率與誓言級別。”
說罷露朵抬起頭，要她有些閃亮的眼神望著趙旭：“雖然你用的方式并非最有效，花費的時間也并非最短，但總算也是通過了。和我定立誓言就可以進入了。”
“還有別的層次的么？”趙旭問道。
“那自然，比如最聰明的人，直接一口咬定我就是傳說圖書館入口，那就可以得到一天一次進入的待遇，而且也不用定立誓言哦。”露朵自豪說道。
趙旭聽得一頭黑線，要是一開始他看到的是小女孩化身的露朵，那他還敢這么瞎猜。
但是看到的是一位老年法師，誰知道那是真的法師還是什么，哪里還敢口花花呢。
“那我們來商量下？”趙旭忽然蹲下，一直到和前方的露朵平視的腳步。
他感覺到眼前的館靈露朵也不是那種講死理的老學究。
既然能夠存在不用立下誓言的方式，那就證明這其實不是那種硬性條件。
“商量？”館靈露朵輕蔑瞟了趙旭一眼，“仲夏法師，請你注意點，我是那種不講原則的器靈么。”
這時趙旭直接從背包里掏出一根他曾經因為最快完成抄錄卷軸，而從一位神秘老者那里得到的“自動速記羽毛筆”來。
趙旭加上安緹諾雅給他的那根自動速記羽毛筆，原本就有兩根了，只是他后來升到3級后，等級還不太穩固，所以基本不太敢抄錄卷軸，怕抄完之后發生“掉級”這種慘狀。
所以兩根自動速記羽毛筆對于趙旭來說，倒有些累贅，他就干脆掏出一根來試圖賄賂眼前的館靈。
誰知道那館靈露朵看到趙旭遞過來的“自動速記羽毛筆”后，卻沒有半點欣喜的神色，而是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變成小女孩的模樣后，連帶著智力也跟小孩子一樣？”
說完，露朵直接朝著空中一揮手，只見一道霞光灑落，頓時上百支“自動速記羽毛筆”漂浮在空中。
“作為一個圖書館館靈，難不成我抄錄圖書還是自己動手不成。仲夏法師，我和你說哦，你這種傻乎乎的態度，在浮空城是很難混得開的。”露朵開始對著趙旭說教起來。
接著她就開始透露起她這些年總結的“浮空城厚黑學”教程，并表示她已經在幾個進來的目標身上傳授了這套教程。
趙旭聽得直牙疼，他沒想到，在浮空城自己第一次送禮，還換來冷嘲熱諷的待遇。
不過想到眼前的器靈露朵，輩分比協會會長還高，自己拿出那“秘銀閃耀”級別的芯片，只會換來眼前這個惡劣器靈的更大嘲諷而已。
“那露朵小姐姐，你說我應該送你什么禮物？”趙旭佯作虛心請教道。
這時露朵直接雙手負立，一副成年人的姿態搖頭晃腦起來，“這個嘛，我看你身上的那件斗篷有點不錯。”
說著，她的余光忍不住瞟了瞟趙旭身上那件“星辰斗篷”。
聽到這話，趙旭都忍不住笑出來，說道，“你想得倒是挺美的。”
“哎哎，那就算了咯。”露朵這時也站起身來。
“那具體的誓言是怎樣的？”趙旭問道。
既然正面不好突破，他就得試著從側面來看看了。
“哦，那我給你看看。”露朵忽然露出欣喜的笑意，直接打了一個響指。
空中直接出現一疊數十頁厚度的羊皮紙，飄落在趙旭的掌心中。
趙旭直接翻閱起整份誓言材料來，不禁看呆了。
這儼然是一份地球上格式完整的合同一般，從他要如何遵守誓言，在生活中怎么做到不泄露出傳說圖書館看到的內容。
同時這份誓言還規定了各種違反誓言的懲罰，以及少數極為嚴苛有限的豁免條例。
趙旭不由得望了望眼前的器靈露朵，對方這幾百年該不會就是一心在鉆研這份合同吧。
“哪有哪些人是沒定下誓言的么？”原本以為只是個簡單小誓言的趙旭，這時忍不住好奇起來，是誰有這種運氣。
不得不說，簽下這份誓言絕對是一種負擔。
“沒人呀。”露朵開心笑著回道趙旭。
“沒人？不是說直接指出你是通往傳說圖書館的入口就可以么？”趙旭詫異道。
“是呀，不過前提是我承認呀。我不承認，那就沒猜對呀。”露朵帶著一絲困戶的神色的眼神關愛看著趙旭。
想到這里，趙旭已經明白，橫豎都是這個器靈說了算了。
不過想想，恐怕傳說圖書館涉及的秘密非同凡響，所以才會有這么嚴苛的誓言。
這時趙旭也想到他在書架上看到的那幾本《神格理論》之類的書，如果這種神秘典籍泄露出去，肯定是會引起軒然大波的。
既然曾經的人都老老實實簽了這份合約，趙旭也沒多想，直接從背包中掏出一根鵝毛筆來，準備在上面書寫上自己的名字。
而那器靈露朵則是一臉笑吟吟看著趙旭給鵝毛筆上墨后，然后要簽名的過程，暗喜自己的收藏又多了一個。
只是忽然，在趙旭的筆尖落到那古老得有些歷史的羊皮紙上時，露朵忽然臉色一變。
“等下。”她急忙喊停趙旭的動作。
趙旭有些困惑望著露朵，他剛剛有閱讀一次整份誓言，雖然都是限制他的條款，但是也沒有那種強買強賣，會苛待他的條約。
這時是要反悔？
重新再加一些條例？
“嗯，我忽然覺得你很順眼，誓言就不用了。”說罷露朵一跳一跳過來，取走趙旭手上的那些羊皮紙，直接收了起來。
“以后你每天都可以連接‘傳說圖書館’一次，喊出口令‘露朵最漂亮’就行了。”露朵急忙說道。
“露朵真漂亮？”趙旭重新確認了一下，這句有些自戀的口令。
緊接著他的整個身形就開始淡化，慢慢化作星光消失無蹤。
看著趙旭進入了第十層，也就是那“傳說圖書館”后，露朵總算嘆了一口氣，跪坐下來。
慢慢地，她整個人也開始變化起來，原本小孩子的身軀，慢慢變為成熟的女子模樣，原本寬松的泡泡裙也跟著一起變形。
“差點維持不住變形，虧我還想著小孩子的外表好騙人，差點就穿幫了。”
露朵這時也顧不得姿態，她雙眸露出疑惑的神態望著趙旭消失的方向，忍不住喃喃自語道。
“為什么，在你簽下的名字前的那一瞬間，我會覺得有大禍臨頭的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