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居民不多,雖然是重鎮,但是半天也只能看到一兩個人在路上悠閑地走過,與東邊城市的人山人海,形成鮮明對比。
好地方太多了,這些苦寒之地,定居者自然會越來越少。
老一代人還故土難離,新生代考學就業之后,就很難再回來。
好在現在不是古代,不需要移民實邊,即便人口稀少,也問題不大。
聞人升很快就找到了張安文的那家旅游公司——西盛旅游文化公司。
一張長而寬的牌匾,懸掛在門樓上,整個旅游公司,走的就是古風。
后面就是一個小型的木制宮殿群,公司駐地,本身就是一個旅游景點,這種手筆,也是可以的。
欲觀其主,先看其仆。
基本上仆人是什么德性,主人也跑不掉。
千萬別信什么主人都是好的,被仆人蒙蔽的那一套,沒有主人的放縱,仆人哪能作惡?
他抬步走進去,還沒有進步,先被門口兩位保安攔下。
“先生,有事么?”一位年長些的保安詢問道。
來人戴著口罩,面容似乎有點怪異,他當然要攔下。
“哦,我有筆生意想找你們老板合作。”聞人升隨口敷衍。
“那您有預約么?”
“沒有,初來乍到,隨便逛逛,看見你們公司招牌,心血來潮而已。”
“那請您進來坐下喝茶,讓我們打個電話問問。”
“可以。”
不卑不亢,沒有打自己的臉。
挺正常。
看來張安文這個公司是個正經公司,不是搞事的地方。
聞人升這樣想著,跟著保安進了門口的保安室。
有人給他倒了茶水,普普通通,不好不壞。
他當然不會喝,喝了還得浪費時間清理。
沒過多久,就有一位男子匆匆進來,面見聞人升的這具鎧甲傀儡。
來人一出現,兩個保安就大吃一驚,原來這人是他們公司的常務總經理,也就是平時管事最多的人。
其人也姓張,據說是大股東的親戚。
這人四十來歲,一臉精明強干的樣子,臉上帶著笑容。
這種笑容,他們可是很少見到,對方平時進來出去,都是一臉嚴肅,從不輕易給人笑臉。
據說這是一種什么管理哲學,上司越有威嚴,下面的人干活越小心謹慎,不敢偷懶。
聞人升隨著這位張總經理,一邊自我介紹,一邊跟著對方來到總經理辦公室——一處寬闊的殿堂。
其人全稱張安誠,年紀很輕,但輩分很高,是張安文的堂弟。
要知道張安文可是有上百歲了。
兩人分賓主坐下。
“這位先生,遠道而來,真是給面子,不知有何生意要與本人相談?”這位張總笑問道。
他心中暗暗警惕,在樓上看到監控錄像時,他就知道來人不凡。
當然不凡了,都不是人,還能凡到哪兒去?
保安看不出來,那是因為他們沒機會接觸那個世界。
而他經常給大老板處理一些事,當然明白。
當面一看,果然如此。
實際上鎧甲傀儡不是很好隱藏的,畢竟它本身就是殺氣極重的東西,所謂殺氣,就是血腥味、鐵銹味……
而且自身又不擅長什么偽裝之術,畢竟本來就是沙場武將出身,哪里知道什么偽裝,講究的是大砍大殺。
“是這樣的,不知張總可知最近出現的漩渦門?”聞人升單刀直入。
“呃,先生果然不凡,這個消息我也只是有所耳聞,還是從網上得知,不辯真假。”張安誠搖頭道。
聞人升也聽不出其人話語真假,只是通過觀察,能看到對方眼神有點微微的緊張。
畢竟上課上多了,學生們有時候作弊,或者撒謊,都會流露出些不同的眼神。
“原來是這樣,聽說那漩渦門能夠吞進手工物,吐出神秘物;貴公司做的是旅游文化,主打古風,想來也會賣些旅游紀念品,我想買些有年頭的貨色,贗品也不要緊,只要不是批量產的就好,拿到外面去試試。”聞人升直接說道。
張安誠立刻臉色一變,然后斥責道:“先生,這生意我們可不做,我們是有一些紀念品出售,但那是供人欣賞,銘記歷史,陶冶情操所用……而不是將東西賣到外面去。”
這魚鉤也太直了,簡直是蔑視他的智商……不要以為披了馬甲,就可以肆無忌憚地裝傻。
“哦,我說錯了,我買來正是想個人欣賞,銘記歷史,陶冶情操所用。”聞人升就像失言一般,連忙補救道。
“呵呵,先生到底是何來意,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不要玩這些無聊的把戲,不然我只能端茶送客。”張安誠說著,拿起一杯泡好的咖啡,喝了兩口。
“來意,來意剛才已經直說了啊,就是想要買來試試。”聞人升詫異道。
張安誠緊緊盯著鎧甲傀儡,可惜,根本也看不出臉上表情,壓根就沒臉。
“端茶送客。”他說著,終于拿起一杯茶水。
聞人升笑笑,然后起身走人。
是啊,鉤太直了。
但如果對方問心無愧的話,就會什么也不做,或者將他的所作所為上告。
接下來就看看,會不會像自己那樣想的發展吧?
接下來,他這個傀儡,開始24小時緊緊盯著這個張安誠。
聞人升走后多久,張安誠就來到另外一處殿堂內,那里坐著幾個蒙面人,正在喝茶。
“什么情況?”其中一個蒙面人看他步履匆匆,開口問道。
“有人盯上我了,我明明沒有暴露啊。”他很是郁悶道。
“混蛋,你在說的什么,我們什么都聽不懂。”蒙面人搖頭道。
張安誠先是一愣,然后向外面看去,并沒有什么盯梢的。
“你這是何意?”他詫異道。
“哼,這是最低級的打草驚蛇,有蛇沒蛇,打兩桿子再說。而你,這個笨蛋,卻這么容易上鉤,你這些年是不是真的在做經理?還是說,只是個空頭的?”那個蒙面人嘲笑道。
“這里非常安全,還有我兄長的災器鎮壓,沒人能用預言術和窺探術,你們怕什么?”張安誠終于明白蒙面人的意思,原來是擔心他被人盯梢,或者使用神秘手段窺視。
“哦,既然如此,那就簡單了。你不用理會他們,我們做的事,都很隱秘,即便是抓人,也只能抓些嘍啰,暴露不出我們來。而收益可是極大,你不是一直想要異種么?你那兄長都給不了你,但這次的機會,卻能給你。你恐怕還不知道吧,就在前天,外面有人用一百三十萬……換到一顆異種。”那名蒙面人眼饞地說著。
張安誠大驚失色:“啊……這么殘暴?為什么沒有任何人披露出來?”
他當然知道對方沒有說明的話——那種邪惡之事,他只在吃人的封建歷史中看到過。
“哈哈,你驚訝個什么勁,外面可不像我們這里,是真講究仁義,他們那里是真不在乎……”蒙面人不屑道。
張安誠頓時深深恐懼,他只是弄些不值錢,沒有多少文物價值的東西,這樣做,已經是很犯忌諱。
沒想到別人走的更遠,完完全全地突破他的想象底線。
他要踏入的世界,他夢寐以求的地方,原來竟然是這樣恐怖的所在么?
那里的人,做事真是太直了。
看來剛才那個家伙,或許說的就是真的?